第162章:爭吵,他就是個卑鄙的小人
女兒如今變得有主意又果斷,她沒有附和自己,想來是對這個家有了感情。
既然如此,他這個做父親的,又何必再去強行拆散她夫妻倆?
罷了,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既然親家給了台階,那就下吧?
思及此,便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女兒一眼,才背著手,率先踏入了屋子。
溫小米奶奶緊緊抓著孫女的手,不停地流淚。
「寶寶女,莫不是你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要嫁到這野人窩裡來……奶奶對不住你呀……」
她很是痛苦自責,瘦小的身軀都在發抖。
溫小米拍了拍她的手,淡然道,「奶,沒事的。嫁得好不好,不能光看外在的環境,還得看那人有沒有良心,對自己好不好的。」
老太太卻誤以為她在替許如風說話,不禁痛心疾首,「他要娶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回來,這還算對你好嗎?小米,你太傻了啊!」
通紅的雙眼看向許如風,忽地走過去,掄起拳頭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身上,「讓你納妾,讓你傷害小米,讓你瞎了眼……」
許如風沒有躲,任由她打,只說,「奶奶,我從未有過納妾之心,小米是我的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趙玉蘭眼裡閃過一絲怨恨,隨之換上柔弱、哀愁的樣子,忙撲過來,擋在他跟前,「奶奶,是我走投無路才賴上如風,並非他想始亂終棄,您要打就打我吧。」
見她對許如風如此維護,令老太太越發憤怒,拳頭也毫不含糊的往她身上招呼。
「你個下賤的小蹄子,我老早便想打你了。小米視你為親姐妹,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你,你卻打她男人的主意,你簡直不是人,我打死你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畜生!」
趙玉蘭被打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卻緊緊巴在許如風身上,顯得情深意切又楚楚動人。
張婆子看不過眼,上前阻擋,「好了好了,老太太,小輩們不懂事,慢慢教,光打也無用處。您先停下來歇一歇吧,免得累壞了身子。」
老太太氣喘吁吁,就是不肯停手。
許如風冷聲道,「夠了!」
將趙玉蘭一把推開,看著她的雙眸瀰漫著重重殺氣,似下一刻就要將她挫骨揚灰般。
趙玉蘭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嚨,忍住那拔腿就跑的衝動,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忽而潸然淚下,「如風,我……」
「滾回去。」
他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嫌惡,聲音冷厲如刀。
趙玉蘭身形一顫,垂淚的雙眸既幽怨又悲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欲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化作一聲輕嘆,流著淚,黯然神傷的走了。
老太太被許如風吼得渾身哆嗦,溫小米攙著她轉身離開。
張婆子忙道,「你跟如風好好談談。」
不由分說的將老太太半抱半拖著進去,把孩子與小輩統統喊進了屋,讓他們自己解決。
溫小米垂眸,腦子想著許如風方才的話,心裡只覺得很諷刺。
他說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那一鳴與寶珠的娘親呢?
跟前這個不顧一切護著他的女人,又如何說?
所以,承認吧。
他就是個睜眼說瞎話的小人,既想坐享齊人之美,又強調自己的忠誠不二,這不是典型的當了表子又想立牌坊嗎?
虛偽、無恥,令人噁心!
這一瞬間,她說不清是恨還是失望,只覺得心裡鈍痛得難受,如同壓著塊大石頭,透不過氣來。
許如風雙眸緊鎖著她,「小米,我可以解釋。」
她嘴角微勾,略帶嘲諷,「你解釋什麼?解釋對趙玉蘭沒有感情,卻不得不娶她,甚至要給她平妻的位置?」
「事情並非你看到的這般,我是有苦衷的。」他眉宇間有著他察覺不了的煩躁,「難不成在你心裡,我是那拋妻棄子的小人?」
溫小米涼薄一笑,「是,你沒有拋妻棄子,只是喜新厭舊罷了。」
許如風雙眸沉了沉,「我從未得到,又何來的新與舊?」
未得到?是指自己的身子嗎?
可是他自己不願碰的,不是嗎?
溫小米一聲冷笑,「所以,你就懷恨在心?」
「不可理喻。」他也怒了。
因為尊重她,不想強迫她,等她慢慢適應這裡的生活,再慢慢的喜歡上自己。
她卻說他因此而懷恨在心,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還有,她哪隻眼睛看到他接受趙玉蘭了?
「我不可理喻?」溫小米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氣極反笑,「許如風,你沒毛病吧?趙玉蘭巴著你不放,哭著喊著要嫁給你,你有拒絕嗎?」
「你娶了我,又順水推舟的接受了趙玉蘭,卻說從未得到,你還有心嗎?」她冷笑著,心卻似被自己的話連血帶肉的、活生生的刮下了一層來。
「難怪你從不讓人提及一鳴和寶珠的親娘,現在想來,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心裡有鬼……」
「溫氏!」他捏緊了拳頭,渾身上下如同罩了一層寒霜,雙眸里卻燃燒著熊熊烈火,似要將她焚燒殆盡。
溫小米笑容越發寒涼。
跟他這麼久,為這個家累死累活,卻只配得到一個「溫氏」的稱號,連名字他都不屑提!
「怎麼,戳中你痛處,急眼了,惱羞成怒了?許如風,你既放不下你的白月光掌中痣,你又為何要娶我?」溫小米臉上的笑容加大,卻是微微顫抖,充滿了悲愴,仿若枝頭即將凋零的花兒。
他咬牙,一再的深呼吸,拚命的壓制心裡的怒火,用平緩的語氣說著,「小米,你聽著,我不可能娶趙玉蘭,我的妻子,也只有你一個,不管你信不信。」
然而,溫小米此時已氣得失去了理智,哪裡聽得進去?
她冷冷譏笑,「你方才不是說,從未得到過我么?眼下又承認我是你妻子,自相矛盾,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她的小臉冷若冰霜,「許如風,你也給我聽著,你我的關係,從這一刻起,徹底解除!」
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句話,她並未感覺到輕鬆,心裡頭反而憋悶得透不過氣來,仿若擱淺在沙灘上魚。
許如風倏地看著她,死死地盯著,眼裡醞釀著一場可怕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