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遺產的處理是非常麻煩的,您年紀又小,怕是不懂這些,所以老爺和夫人願意幫您一起處理,這裡是相關的授權文件,您現在這裡簽字,然後我幫您在智網上開通授權。」張俊一邊說一邊將一疊文件遞給白簡竹。
白簡竹愣了一下。
什麼鬼?這人怕不是有病吧?欺負原主年紀小嗎?真以為別人都是弱智?
「您是律師?」
「不是啊,我是老爺的管家,這件事老爺已經交給我處理了。」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白簡竹借著劉海的遮擋,默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就這種人也能當管家?
還有,這真的是八百多年後的未來嗎?怎麼還老爺夫人呢?
看來是人類重建社會的時候,有些早該消失的東西又死灰復燃了啊。
這該死的資本……
「不認識?」張俊一愣。
哦,差點忘了,這個便宜外孫女除了結婚那天好像都沒資格登汪家的門,怪不得不認識他呢。
雖然他只是新任的管家,還是管家之一,但他相信,等老管家退休后,那個位置一定是他的!
不過不認識還真有點麻煩,張俊打開自己的通訊器,道,「這是我的身份信息,這是老爺已經簽署好的授權文件,你可以通過智網核實真假。」
我管你是真是假呢,傻子才簽。
白簡竹一邊腹誹,一邊磨磨蹭蹭的拖延時間。
初來乍到,她還懵的很,對方怎麼說也是汪家派來的,汪家家大業大,地頭蛇一個,她還真不敢直接撕破臉。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沒張虛假面具呢,不就是演么,誰不會啊。
張俊看著白簡竹磨磨唧唧的查看資料,不由微微皺起眉頭:「看好了嗎?」
「張先生是吧?」白簡竹柔聲說道,「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說著將頭偏了過去,做出一副傷心過度,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管的樣子,腦海中卻飛快回憶起原主的記憶。
繼承法和以前也沒多大區別嘛。
從記憶中看,父親確實是孤兒,父系那邊除了她是沒有別的繼承人了,但繼母那邊就麻煩的多,尤其對方還不是什麼普通家族。
她是被判給父親的,雖然兩年前就自己獨自住在以前父母還未離婚時居住的房屋內,但法律上依然由父親撫養,生活支出,教育支出等也都是父親,確切的說父親的助理一手包辦的,節假日也要回他們的住所待上一兩天意思意思。
因而她們也能算共同生活,能繼承繼母的一部分遺產。
而繼母那邊可是個大家族。
汪家,在首都星算不得什麼豪門,甚至連三流都算不上,但在他們這個二線小城市來說,也能排得上號。
繼母是三房的二小姐,在家族中雖然沒什麼地位,但對她這個無名無姓的小人物來說也是要仰望的了。
當年這位二小姐可當真是下嫁。
孤兒,還是二婚,帶著個拖油瓶,不知為多少人提供了茶餘飯後的八卦素材。
當年汪家一開始肯定是不同意這樁婚事的,只是繼母一意孤行,以死相逼,她又實在算不上什麼重要人物,也就隨她去了。
這個真是鳳凰男成功的典範啊!
嘖,不過也難怪。
這具身體的父親確實稱得上一表人才,文質彬彬,很是能吸引女性。就像古代的富家小姐愛上窮書生一樣,總是有那麼幾個被愛情沖昏頭腦或者壓根就沒有頭腦的小傻瓜自願跳進甜蜜陷阱嘛。
也不能怪白簡竹這麼陰陽怪氣,她對原主這個父親可沒什麼感情。
從記憶中看,那就是個妥妥的心機渣男,鳳凰男中的戰鬥機,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做的賊溜。
就比如說吧,跟原主媽媽在一起時,他們可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
兩人一開始在同一家研究所工作,雖然研究不同項目,但都非常忙碌,原主爸爸卻不忘每天給她媽媽準備三餐,還定時提供水果下午茶。
就是她這個孩子跟垃圾堆里撿來的一樣,有點多餘,雙方忙的基本都不怎麼能顧得上她,就靠機器人照顧。
不過表面上看,爸爸還是可以的,沒事就給女兒買點小禮物,親親抱抱什麼的,而媽媽卻是個真正的冰山美人,一心科研,對女兒都沒什麼話的。
要不是原主她爸辛辛苦苦把人追到了手,別人都以為她媽要單身一輩子為科學奉獻終身呢!
然而當年追的再辛苦再深情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外遇了。
他戲好到即便是他出軌導致雙方離婚,別人也都只會責怪原主媽媽太冷淡,不懂關心對方,才搞的爸爸心灰意冷,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呸,心機婊。
騙的原主眼巴巴的期待父親的關愛,卻不想想對方為什麼再婚後突然就冷淡下來,甚少聯繫。
白簡竹非常為原主不值,就這,原主還給他找理由呢。
什麼繼母喜歡她,爸爸是為了減少他們之間的衝突,什麼她長的像媽媽,爸爸見到了會觸景生情,會傷心難過,什麼爸爸還是愛我的,每年都會準備生日禮物,什麼爸爸不來看我是怕繼母又和他吵架,是逼不得已……
傻丫頭啊,他要是真的愛你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小姑娘早早住宿,後來就直接一個人住了呢?他要是真的愛你,就不會在你繼母找茬的時候只會事後哄你,而是在衝突剛開始時就及時阻止!
為什麼每次你明明沒錯,在他安撫后就覺得是自己錯了,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呢?
孩子,你被套路了啊!
不是所有的父母無條件的愛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每個父母都值得尊重和愛戴的呀……
不過對方也不是完全沒有付出,起碼錢財方面沒有苛刻不是,所以也別說恨不恨了,過好自己的,需要自己承擔的責任承擔就是了。
就像上輩子的她,如果父母非要她養老,她還是會掏錢的,按法律規定的來,該給多少給多少,不用談感情,沒啥好談的。
張俊又說了些什麼,白簡竹壓根沒仔細聽,只擺出一副不合作的態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