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得了的秘密
秦蓁緊閉著眼,拚命的點頭。
「呵,」容成祉按緊她的手,一點一點往自己帶,「可本宮不信呢。」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自他的肩膀而下,容國太子看起來瘦弱,可實際倒是健碩,「殿、殿下,如此不妥!」
容成祉上前附在她的耳邊,「有何不妥?」
秦蓁小臉通紅,那人動作不停,眼見著就要觸碰到那處,她心跳的飛快,睜眼的瞬間卻見窗外有人影一閃而過,「殿下!」
他的冷意褪下,「本宮累了,秦家阿蓁出去吧。」
秦蓁忙不迭的爬下了床,若不是意外,她不知該如何收場。
雲煙一直守在門外,見自家小姐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小姐!」
秦蓁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院子。
「來人是誰,跟上了嗎?」
景戰皺緊了眉,搖頭,「對方身手不差,幾乎在發現我跟著的同時便轉換了方向,我跟了他幾條街,最後還是讓他給逃了。」
「依你看,對方有何目的?」
容成祉負手站至窗前,屋內早無先前旖旎,他原本,可沒想這麼快讓她發現自己的秘密呢。
「應該不是容帝那邊派來之人,那人孤身犯險,倒像是在試探。」景戰歪了腦袋,容帝的手筆可沒這麼小打小鬧。
試探。
容成祉摩挲著食指指腹,「再等等。」
脖頸上的傷口因她大幅度的動作早已撕裂,臉上的傷更是燒灼,雲煙抬手覆上秦蓁的額頭時,被燙的立馬退了開去,「小姐,您發燒了!」
秦蓁渾渾噩噩,卻是拽過了她的手,「有人夜探這別院,容成祉的反應太過平靜,且現在都沒有動靜,這不對勁,你出去看看。」
雲煙將她的手塞回錦被,又拿沾濕的帕子給她輕輕擦著臉,「雲煙知道您著急,可小姐,再怎麼急,您得先把自己的身子給照顧好了。」
眼前模糊,秦蓁知道自己撐不了多長時間,「雲煙,自出潯陽城,你我只能靠自己,一切小心。」
雲煙見她雙眸早已緊閉,卻還是呢喃,微微收緊了手,待夜深人靜,悄無聲息的出了別院。
容成祉選的別院,位置自然是極佳,西南為城鎮用來採購日常,而東邊幾里,便是一片竹林。
更深露重,竹林內霧靄縈繞,伸手未見五指。
雲煙每步走的小心,手上的匕首更是不曾離身。
「我已經來了,還不現身嗎?」
將手中的木牌放置地上,雲煙四處巡視一番,便不再前進。
「雲煙姑娘!」
一人自霧中走來,神色焦灼,卻是在看到雲煙時鬆了一口氣,「早就聽說小姐身邊兩婢女能力極強,雲霓姑娘性格歡脫擅於武功,雲煙姑娘心思縝密處理冷靜,慕松沒有認錯才是。」
掩下匕首,雲煙嘴角微微上揚,「敢問閣下是?」
「秦家軍右將副將慕松。」
「原來是慕副將。」
雲煙作揖,慕松匆忙回禮,「雲煙姑娘,慕松今日前來是有要事要告知於小姐,還請雲煙姑娘替慕松尋與小姐交談的機會。」
他自知道小姐從地牢逃脫,便一直都在尋找小姐蹤跡,如今好不容易得知小姐在容國太子的手上,這才有了夜闖別院這一出。
「慕副將可知小姐現在與誰在一起?」
慕松不明她此話何意。
「容成祉既然能夠從皇宮別院成功離開,定不是好對付之人,可慕副將竟是能夠在他落腳的別院隨意進出,慕副將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慕松皺了眉,他先前的確有過懷疑,可眼下事態緊急,他根本來不及考慮,「慕松知道雲煙姑娘有顧慮,可在下的確尋小姐有急事,雲煙姑娘不知,統領與公子——」
「慕副將!」
不等慕鬆開口,雲煙便開口制止,「但憑你一言,我怎麼能夠確認你就是秦家軍的人呢?」
「雲煙姑娘請放心,秦家軍後背皆有秦家特有圖騰,若雲煙姑娘不嫌慕松冒犯,慕松可給姑娘一看。」
雲煙往前,慕松見她同意,背對著她,緩緩褪下上衣,秦字龍飛鳳舞,卻是霸氣瀟洒。
「雲煙姑——」慕松瞪大眼,低頭卻只能看到短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你!」
高大的身體騰然倒地,雲煙緩緩蹲了下去,「看來小姐教你們的還不夠多,小姐曾經說過,後背,永遠都只交給自己信任的人,可惜,慕副將再沒有得到小姐教誨的機會了。」
嫣紅的液體不停的湧出,慕松死死盯著雲煙不肯動彈,「為什麼……」
「對不住了慕副將。」
沾滿鮮血的匕首自他的身體而出,又再次刺入,「要怪,只能怪你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如今正是那人穩固地位的緊要關頭,你切莫前來擋路。」
慕松的瞳孔漸漸放大,可嘴邊的液體卻是越吐越多,渾身寒意四起,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你是那邊的人!你是……」
面無表情的刺入第三刀,雲煙冷哼數聲,算是默認。
待確定對方沒了氣息,她才掏出錦帕擦了,從地上拿走了掉落的木牌。
秦家軍獨有的木牌。
這一夜,秦蓁睡得很不安分。
夢裡的她仿若陷入淤泥,動彈不得。
爹娘兄弟自她跟前一閃而過,每個人眼中皆是不舍卻又無可奈何,她家的衡兒啊,哭的尤其傷心,口中碎碎念著要同姐姐在一起。
她自夢中驚醒,偏頭看到用手支棱下巴坐在椅子上卻不曾去榻上休息的雲煙,輕聲喚道,「雲煙。」
雲煙睡得極淺,一聽到秦蓁叫她,匆忙到了她床邊,「小姐叫雲煙,可是渴了?餓了?」
她搖頭,心中對於先前那刺客的疑慮並未消散,「查到了嗎?」
「的確有人前來夜探,但是雲煙並未看到任何人,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不過據云煙所知,殿下也不曾找到任何人,」雲煙替她擦了擦額前的細汗,安慰道,「小姐切勿太過擔心,一切都有雲煙在,若有人前來聯繫,雲煙自是會告訴小姐。」
秦蓁點了點頭,來不及多想,那睏倦使得她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時,身邊沒有雲煙,卻多了個叼著狗尾巴草的小尾巴。
「醜女,還真是越看越丑。」
景戰靠在床邊,雙手環胸,兩腳交疊,很是不屑。
秦蓁累了一夜,雙唇毫無血色,可看到這樣的景戰倒是笑了,「古人有雲,嫉妒使人醜陋,豬油蒙心,你莫不是因為嫉妒才喪失了辨別美醜的能力?」
景戰最討厭文縐縐的學子了,出口罵人也不帶髒字,這讓他怎麼回嘴呢!
「趕緊起來,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可別仗著殿下對你好你就為所欲為!」
容成祉對她好?
秦蓁再三咀嚼了這幾個字,想來還是這少年的嫉妒看不穿事情的本質,他家殿下,可是無時無刻都想要了她的命呢。
當然。
她亦然。
秦蓁正要起身,發覺只著裡衣,猶豫兩分抬眼,「男女授受不親,我要更衣,你也要這樣盯著我換衣服?」
景戰頓時燥了個大紅臉,「你一個醜女有什麼可看的,趕緊起來!」
話雖這麼說,卻還是乖乖轉過了身。
雲煙不在,秦蓁的動作不算快,難得的是景戰居然也沒催她。
不等她感動兩分,那人就將一瓷瓶和一竹簡扔了過來,「殿下要我給你的,讓我務必交到你的手上,我可完成了,你別想著在殿下那兒告我狀!」
瓷瓶傳來好聞的清香,不過一瞬秦蓁便明了這是什麼,至於竹簡——
不是元國文字,更不是容國文字。
「這可是我們的機密,殿下要我告訴你的我可都告訴你了,不過要是你看不懂的話,可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