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很是好看
容成祉隨手拍了拍腿邊不曾出現的粉塵,狀似無意道,「景戰,扔出去喂狗。」
「等等!」
秦蓁看著梁玉瑤被景戰一手提起,拖著往外而去,待那人越過了門檻,才出聲,「她說的不無道理。」
「嗯?」容成祉不解的望向她,將人拉近自己,「夫人說那瘋婆子哪裡有道理?本宮自昨日起,可就是夫人的人了,她說的什麼,都做不得數。」
秦蓁將人推開,這容國太子總是對她動手動腳,怕是不懂她的厲害!
「元國的布防圖很是機密且機關眾多,即便百里霽此刻讓工匠改,一時半會兒也完不成,若是能夠趁此機會——」
百里霽委委屈屈,「夫人先前還說讓本宮早些離開潯陽城呢,此刻倒是變了主意?」
秦蓁權當沒聽見,「而且,梁玉瑤絕不簡單。」
聽著秦蓁這話,容成祉倒是好學的提了一嘴,「哦?夫人何出此言。」
梁世饒被懲處,梁家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照著她對梁玉瑤的了解,她不過是個嬌弱的閨中小姐,又怎麼能悄無聲息的逃脫御林軍的追查,憑一己之力逃出來,還正好被容成祉的人給碰到?
她到容成祉身邊近三天,也只見過景戰一人,那個叫小和的,更是聞所未聞。
梁玉瑤又是如何得知,他是容成祉的人?
這其中疑點重重,可她短時竟是無法想明白。
霽哥哥……究竟做了什麼?
對於她,容成祉自然耐心十足,他看著她皺眉出神,看著她抿唇發獃,她想事情時,倒是格外好看。
「元國布防圖一共兩份,秦家所有早已經在百里霽手中,而梁世饒的如今在梁玉瑤手中,有了布防圖,即便百里霽的人再厲害,秦蓁也有辦法讓殿下安然無恙的回到容國。」
她說這話時,難掩的自信泄露眼角,讓他微微一怔。
如此大的口氣,可從她的嘴裡道來,卻是那麼理所當然。
得潯陽秦蓁,得天下。
可是真的?
「那就依夫人所言,留下樑玉瑤吧。」
既是她提的要求,他不答應,豈不是沒了新婚夫妻的小qing趣?
若是秦蓁知容成祉心中所想,怕是此刻就要提刀來見。
聽說梁玉瑤被帶到別院,雲煙很是驚訝,「小姐,梁小姐為何會落到如此境地?」
「近日可有霽哥哥的消息?」秦蓁搖頭,她不明白為何百里霽要對梁世饒出手,可內心,卻還是偏向她的霽哥哥的。
「為了小姐的安全起見,雲煙斷了與那邊的一切聯繫,殿下太過謹慎,雲煙不敢用小姐的性命冒險。」雲煙說的是是實話,雖說她在這別院行走自如,可無論在哪兒,暗處的人並不曾少過。
「右相之事,玉瑤姐姐做不得假。」秦蓁想了想,「晚上,等沒人的時候,你記得去看看她。」
梁玉瑤撿回了半條命,可到底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景戰心中憋著氣,自然不讓大夫前來診治,也不讓任何人靠近她,任由她自生自滅。
「來了。」
兩人端坐高處隱匿了氣息,借著月光,只見一人端著點心小心翼翼的進了梁玉瑤的房間。
景戰不解,「殿下,您為何大費周章的將那梁玉瑤牽扯進來?」
梁世饒是個聰明人,知道百里霽不可信,便想著將布防圖交給自己的女兒,可梁玉瑤不過一介弱女子,又怎麼能護著那布防圖安然無恙?
小和不過一個動作,就用假的和她換了。
一勞永逸的事,殿下為何還要讓小和將梁玉瑤帶到別院來?
容成祉但笑不語,示意他盯著下面的情況。
雲煙得了秦蓁的囑咐,可她現在一言一行都被人監視著,自然還是小心萬分。
將小姐的話細細在腦中過了一遍,雲煙悄然到了床邊,半跪著,「梁小姐,梁小姐你快醒醒!」
梁玉瑤強撐著睜開眼,「秦蓁讓你來的?」
雲煙點頭,「小姐命我問清右相之事,讓雲煙告知梁小姐,讓您節哀。」
梁玉瑤扯出一個笑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秦家出事時,爹爹便說過,功高蓋主為帝王所不容,秦統領一生戰功顯赫,朝中大臣誰不欽佩他?手下秦家軍更是忠心跟隨,就這樣的人物,如今也不過一抔黃土,爹爹入朝為官數十年,兢兢業業,為元國白了發,就因他提出異議,就要被要了腦袋!我不甘,我不甘啊!為什麼,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對待我爹!我要殺了百里霽,殺了百里霽!」
雲煙駭於她眼中的恨意,壓低了聲音,「梁小姐,此事是否有任何隱情?」
「隱情?」梁玉瑤冷笑兩分,「不過就是百里霽以為穩坐地位卻狗急跳牆罷了,誰都知道他這位子是見不得人的勾當,爹爹不過就是為了元國開口,竟是被他處以烹刑,如此殘忍狠戾的帝王,元國的百姓,怕是有苦頭吃!」
雲煙眼眸微縮,卻是替她掖了掖被角,輕聲安慰,「梁小姐務須擔心,如今你我皆是一條船上的人,小姐定會幫你的!」
景戰坐在屋檐上,晃著腿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出來,急了,「殿下,要我下去嗎?」
容成祉思考兩分,頷首。
待人下去,他才轉而朝著反方向離開。
她那丫頭在這兒,她怕是一人。
秦蓁端坐窗前,她年少時不曾理解為何總有人賞月寄思念,可直至今日,她才驚覺,能和在意之人同見一片天空,同一個月亮,竟是也帶了些許安慰。
自衡兒出生后,她可鮮少不出現在他的跟前。
她家衡兒長得可愛,學說話時叫阿姐時格外可愛。
衡兒三歲了,每每見她,跌跌撞撞沖著她跑來,撲進她的懷裡。
爹娘寵她,可她卻想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
「夫人這是,在想誰?」
她的眼澄澈,他不過一眼便能夠望入底,往昔她與他說話時,那靈動的模樣早已刻在心裡,眼下這般模樣,倒是少見。
難道,是在想別的男人?
這麼一想,容成祉的臉便垮了下來。
那人冷不丁出現在窗前,秦蓁嚇了一跳,可內心卻是湧起一股難掩的酸意,「殿下可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