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臨盆

心中滿是疑惑，可看著珏兒粉嫩嫩的小臉兒，蘇若然又喜歡得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勾唇輕笑。

珏兒也很給面子地咧嘴笑了笑，很是可愛。

「珏兒與你倒是親近。」見他笑了，墨千城也柔和了臉色，溫聲說道，「剛才我在想，如果我們的孩子出世。應該和珏兒一樣可愛。」

蘇若然笑著看他一眼：「怎麼，你等不及了么？」

「是啊，確實等不及了。」摸了摸她已經圓滾滾的肚子，墨千城眼裡滿是柔和的光芒，低聲道：「這是我的嫡子，他出世以後，也可以和珏兒作伴，一同長大。」

「這孩子出生，可不是你光盼能盼來的。我昨天診脈，太醫說距離臨盆最起碼還有十天呢。」蘇若然笑吟吟地調侃了句，然而話音剛落，肚子就是一緊。

「千城。」臉色微微變了變，蘇若然看著正逗弄珏兒的男子，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作為帝王，遇事是不是都很冷靜，半點都不慌亂的？」

「這是自然。」墨千城應了聲，抬眸將她打量了一番，臉上神色驟變，「然兒，你……」

眉頭擰起，蘇若然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說道：「我好像要生了。」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剛才還面色如常的帝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

「不是……」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蘇若然挑眉問：「你不是說什麼都不會慌么？」

你都要生了我怎麼能不慌啊！

墨千城很想大聲吼一句，可身子僵硬如鐵，讓他瞪大了眼睛，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死死地盯著蘇若然，表情恐慌。

「林琅。」心知這男人一時半會兒做不了什麼了，蘇若然嘆息一聲，把林琅叫來吩咐：「你去請太醫和穩婆過來吧，本宮要生了。」

聞言，林琅也嚇得險些摔倒，反應過來以後就連滾帶爬地出去叫人了。

許是被林琅的動作刺激到了，墨千城如夢初醒一般，趕緊伸手把蘇若然扶住，眉頭皺得死緊：「你，你怎麼樣？」

肚子開始痛起來，蘇若然的臉有點蒼白。她本想痛呼兩聲，可是看著面前男人的反應，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強笑道：「還好，你不用那麼緊張，來，你扶著我去內殿，太醫和穩婆一會兒就會過來幫我接生了，你別怕。」

腦子一片空白，唯獨手上動作還有點准。墨千城小心翼翼地把蘇若然扶到內殿的床上躺下，然後看著她皺眉呼息的模樣變了臉色。

太醫很快提著藥箱趕了過來，身後跟著五六個產婆，個個表情嚴肅，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蘇若然已經發動了，只覺肚子一陣陣的絞痛，疼得她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忍不住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你，你別在這裡站著了，我還沒什麼事，你可別被嚇死。」看著旁邊面色如土的墨千城，蘇若然咬著牙說道，然後又是一聲低低的痛呼。

「然兒……」墨千城紅了眼，整個人茫然又無措，全無帝王的威嚴。

「皇上，這裡血腥氣重，您在這裡的話也不方便，還是請您先迴避吧。」太醫撞著膽子勸說道。臉上滿是忐忑。

墨千城沒動彈，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的人，臉部線條綳得緊緊的。

「朕不出去。」低聲說了句，墨千城眼中的光溫柔又堅定，聲音微啞地道：「朕要陪著她。」

「你可真是……」床上痛得發抖的蘇若然聽到了這句失笑，還想再說點什麼，肚子又是一疼，讓她咬牙痛呼，像只受了傷的貓咪。

「皇後娘娘，您現在不能大吼大叫，這孩子的胎位不太正，您要省著點力氣，不然……」產婆剩下的半句話在墨千城過於恐怖的眼神里憋了回去。怕這位帝王發怒，產婆趕緊改了口，專心給蘇若然加油鼓氣。

「本宮知道了。」蘇若然低聲應道，盡量按著產婆教自己的那樣憋住痛呼，調整呼吸，可額頭上還是疼得滲出了汗水。

她在現代看過很多女人生孩子，可當真輪到了自己，她心裡還是怕的。但是她不能怕，因為身邊陪著的男人明顯比自己更加惶恐，如果自己出什麼事情，他只怕是要瘋。

「啊……」攥緊了身下的被子，蘇若然痛得有片刻的意識模糊，只隱約聽到周圍的穩婆七嘴八舌地說著「用力」，然後盡量照做。

「羊水破了！」穩婆驚喜地說了句，繼續給她打氣，「娘娘用力，調整呼吸，您的羊水已經破了，孩子很快就能出來。」

「本宮明白。」渾身緊繃著，蘇若然顫抖著調整呼吸，可還是沒忍住發出兩聲痛呼。

滿身都是暴躁的氣息，墨千城強迫著壓下去，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我在這裡，你別怕。」

「誰說我怕了……」臉上汗水淋漓，蘇若然勉強睜著眼睛看他，有點難堪地道：「你要不要先出去等？我現在好臟，很醜……」

拿帕子細細地擦去她臉上汗水，墨千城俯身吻上她的額頭，認真地道：「一點都不臟，朕的皇后容色傾城，冠絕帝都。」

「你啊……」蘇若然想笑，但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讓她再也沒有其他精神去想別的，只能顫抖著呼吸，用力。

墨千城緊緊地攥著她的手，看她痛得大汗淋漓，只覺心頭劇痛，忍不住紅了眼。

從來沒有這麼怕的時候，擔心又無力，像是心上破了個口子，一直往裡面灌風。

蘇若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一直在穩婆的吩咐下呼吸用力，覺得痛楚最甚的時候，她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咬牙一聲吼！

片刻的沉寂之後，嬰兒的啼哭聲響徹了整個內殿，伴隨著的還有穩婆太醫們的歡呼聲。

「恭喜皇上！」穩婆跪下來喜氣洋洋地說道，「皇後娘娘生了個小皇子！」

這是個讓人高興的消息，可帝王沒有一點回應，只低頭看著床上的女子，神色溫柔又焦急。

而當看到蘇若然頭一歪閉上眼的時候，他臉上僅剩的半點冷靜也終於消失了個乾淨。

「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