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眥睚必報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程佑站在院子里徘徊，手中拿著竹書。

「先生，這個鯤具體有多大嘞?」墨琰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程佑，眼神里充滿了好奇和調皮。

「這不是重點，你們要熟讀這個。」程佑被墨琰噎到說不出話，只好轉移話題。

一旁的墨珏也哈哈大笑。程佑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一本正經的擺出刻板樣子接著教兩個孩子誦讀。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程佑用餘光處看見蘇若然站在後面看著。

讀完程佑繼續用餘光看見蘇若然離開才松下一口氣。

「墨珏你過來。先生有話要跟你說。」程佑伸出手朝墨珏揮了揮。

「你知道範雎嗎?他出使魏國被人懷疑最後反擊。眥睚必報這個成語就是這麼來的。」程佑仔細的觀察墨珏的反應，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神情。

「我們做人也是這樣，一定要眥睚必報。」程佑說完揉了揉墨珏的腦袋。

墨琰也在旁邊點頭裝作一副自己也懂的樣子。

「我們做人應該相信自己。你們小還不懂，自己的選擇才是最主要的。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們都應該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珏兒你懂嗎?」程佑的眼神是不是停留在墨珏的身上。

「先生，但是我們很小，母后說應該聽話的。」墨珏撓撓腦袋拋出疑問。

「誰說小就不能做正確的決定了?」程佑走進墨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權利。」他悉心教導。

「那我們還要父皇母后幹嘛?」墨琰在一旁插話。

程佑沒有理他，瞟了墨琰一眼就起身接著念詩了。

墨珏以前不懂為什麼父皇母后總是要約束他，經過教書先生這麼多天的教導自己好像明白了不需要別人干涉自己的生活。

程佑來宮中已經好幾天了，有了令牌出入宮中更是自由。他帶了兩把彈弓給墨珏和墨琰。

兩個孩子在宮中哪裡見過這些稀奇玩意，問過程佑玩法就玩得不亦樂乎了。

程佑知道自己必須得天天在墨珏的耳邊提醒他的身世，要教導他該怎麼相信他自己。這是成功的第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所以自己能多誘導他走一步就不能放棄。

「珏兒你看。」程佑站在墨珏身後半蹲下來手放在墨珏的肩膀上指著樹上的鳥窩。

「把鳥窩打下來吧。」程佑拍拍他的肩膀。

「先生，母后說過這樣是不對的。」墨珏眼裡流露出了不情不願的情緒。

「珏兒，這整個天下都是你父皇的對嗎?」程佑問。

墨珏乖乖的點了點點頭。

「那以後遲早會成為你的。現在這個鳥窩也是屬於你的，那麼為了練技巧為什麼不可以犧牲一個鳥窩呢?」

程佑又指了指樹上的鳥窩。墨珏順著他手的方向往樹上看去。

隨著一聲鳥叫，鳥窩被打下來了。

「你傷害生命!」墨琰在旁邊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要告訴母后你幹壞事!」墨琰看見墨珏靠近眼神有一絲害怕。

一路狂奔跑到了殿中，墨琰才用自己的小手拍拍胸膛。蘇若然坐在殿前手裡拿著一本醫書。

「母后，墨珏幹壞事。」墨琰剛剛說完就發現墨珏也跟了過來。

「怎麼了琰兒?」蘇若然眉頭一皺。

「母后他打鳥窩!」在墨琰的眼裡這簡直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蘇若然沒有說話一雙好看的眼睛看著墨珏等著他自己說。她看著殿門口的孩子耐心的等待他的解釋。兩人相視許久，墨珏就突然跑開了。

蘇若然意識到墨珏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起身去追，卻發現墨珏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幾日來蘇若然發現墨珏越來越不對勁，他最近做的事情越發偏激好像是受了誰的指導一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站在兩個孩子面前徘徊看著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做著功課

兩個人都是一筆一劃寫得很認真，墨琰歪歪扭扭在宣紙上寫了個「吃」，蘇若然見狀噗嗤的笑出來了。轉身去看墨珏，蘇若然看見紙上有一個字寫的很好看，是一個「王」字。

「珏兒，你寫的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呢?」蘇若然轉身詢問。

「成王。」墨珏眼神透露出一股偏執。

蘇若然又見他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殺」'字，並且這個字完全不像新手寫的，肯定是反反覆複寫了好多遍。

「珏兒，這個字你練了幾遍?」

蘇若然把墨珏手裡的毛筆拿走放下，然後按住他的肩膀轉過身與自己對視。

墨珏的眼神躲閃手臂也暗暗使勁想掙脫蘇若然的手。蘇若然加大力氣把墨珏按在原地。

蘇若然看著自己面前的孩子突然有些詫異甚至有些震驚，這幾天發生了什麼這個孩子居然變了這麼多。這些天墨珏做的種種事情與當初看海棠花的孩子兩個人截然不同。

墨珏開始用仇視的眼神看著蘇若然，蘇若然有些被嚇到了。

「你告訴我你這些字是誰教你的。」蘇若然的眼圈有一絲紅，心裡突然感覺被針狠狠的扎了一把。

「我不會說的。你對我根本不是真心。」墨珏徹底掙開蘇若然的手。

「母后怎會不是真心的?珏兒，你到底怎麼了?」蘇若然的聲音有些顫抖幾乎哽咽的說不出來話。

「母后，你可以告訴我關於我的身世嗎?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墨珏真誠的看著蘇若然彷彿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蘇若然一聽見這個就愣住了，這麼久了墨珏幾乎是不再提起這件事情了，她以為墨珏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蘇若然垂下眼睫想該如何回答墨珏。

「珏兒，你為什麼這麼說呢?你不是我的孩子還能是誰?」蘇若然想像上次一樣矇混過關過去，她拉著墨珏的手企圖把他拉到自己懷中。

蘇若然萬萬沒有想到墨珏一把推開了她，眼睛發紅的看著蘇若然。

「珏兒，你為什麼會這麼說?」蘇若然知道他是不可能想這麼多的，肯定有人在他後面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