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禮物
陽光透過窗戶,紗簾邊上,男孩豎著髮髻,小小的身軀在透進來陽光的照射下影子若隱若現。墨珏微微抬頭看向旁邊的蘇若然和墨琰,看著她們兩很開心的樣子,心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墨珏默默低下頭,不在去看墨琰,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那雙空洞的眼睛里沒有一絲色彩。母后可能會更喜歡弟弟吧!母后沒那麼喜歡我吧!墨珏心裡忽然閃現這樣的想法。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蘇若然的看著一旁的墨珏,他低著頭沉默不語,獃滯的傻站在哪,像一個雕像一樣僵硬。她察覺到墨珏情緒似乎不對勁,對著墨琰微笑一下,她看墨琰的目光里滿是關愛,「琰兒,你出去玩吧,母後有話跟哥哥說。」她輕輕拍了拍墨琰的後背,示意他出去玩。蘇若然關切的朝著墨珏這邊看,「珏兒,你怎麼了?」此時,一道磁性溫柔的聲音響起,墨珏無心抬頭一看,蘇若然正朝著他翩翩走來。
看到蘇若然朝自己這邊走過來,墨珏原本舒展開來的眉頭忽然一皺,臉色很是複雜。蘇若然在墨珏身俯身蹲下,那雙纖纖玉手搭在他窄窄的肩膀上,溫柔的問道,「珏兒,是不是有心事啊?跟我說說!」
感覺到蘇若然投過來的目光,墨珏有些刻意躲避的樣子,別過頭來不去看她,「我不想和母后說話!」他嘟囔著嘴巴,小腦袋昂著,看著窗外,眼神依舊那般空洞。
聽到這句話的蘇若然容顏立刻黑了下來,神色很是無奈,「珏兒,你是不是在埋怨母后對弟弟太過寵愛!」蘇然想了想,雖然知道這話說出來對墨珏可能會有些傷害,他可能會多想,可最近這些日子珏兒的表現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墨珏聽著蘇若然的話,心裡突然跳了一下,眼神忽然閃過一絲落寞,你本來就是更喜歡弟弟!「母后,這都中午了,我想午休!」墨珏看著蹲下來的蘇若然,打個哈欠,還沒等蘇若然說話,就直接離開了。「唉,珏兒!」蘇若然伸出手來,想要去攔他,可墨珏留給蘇若然的,只有那一道越走越遠的背影。
蘇若然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明亮的眸子漸漸暗淡下來,她也很無奈,墨珏總是這樣耍脾氣,自己都已經要習慣了。「回頭叫人送材料來做些小玩意兒給珏兒吧,珏兒平時里最喜歡這些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蘇若然想著,心裡好受了些。
「珏兒,琰兒,母后對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沒有說偏袒誰,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能夠快樂,母后就心滿意足了!」蘇若然心裡想著,笑了笑,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神色。
夜悄然來臨,窗外月如鉤,幾許繁星伴隨在鉤月左右,淡淡清風拂過捲起地上的片許落葉。
月光照在墨珏憔悴的臉頰,他想伸手去摸那月光,確是幻影無法挽留。
他獨自回到自己的房內,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
屋內出奇的安靜,可是墨珏的心卻始終靜不下來。「母後生辰那日,弟弟應該會很討母后喜愛吧!」
他輕輕的說出這句話,一雙冷眸掃視了一眼屋內的侍衛,冷冷的道,「你們的出去吧!」
現在,墨珏只想一個人靜靜,他一想到母后對墨琰的那般喜愛,心裡就難受。
站在旁邊的兩名侍衛先是一愣,相視一看滿臉疑惑,可皇子的話不得不聽,於是畢恭畢敬地彎下腰,「是,大皇子。」待侍衛們退下之後,墨珏得臉上卻依舊無半分喜色,他慢慢的走到床邊,從枕頭下輕輕的拿出一塊兒被布包住的東西。
那塊布很好看,面上還是綉了美麗的杜鵑花,綾羅綢緞的,墨珏打開那塊布,眼神閃爍著。這是一個很精緻的發簪,名叫蝶戀花,簪子上點綴著顆顆淡紫色的玉石,發簪的頭上,一隻蝴蝶悄然飛落在上面,長長的流蘇垂下,煞是好看。墨珏再一次看到發簪的那一刻,腦海里一片混亂,心頭一股強烈的酸楚湧上來,他的指甲死蘇的扣住這個發簪的流蘇,咬住下唇。「弟弟也會給你送禮物,你還會看我的嗎?」他看著自己親自挑選的這個發簪,想起當時挑選這個時,自己可是費了好大心思跑了好多地方。他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來準備這些的禮物。
想到這,墨珏得手顫抖著,手一個沒拿穩,發簪忽然掉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墨珏被這聲音驚了一下,他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發簪,這個原本準備給母后的生辰禮物。墨珏自嘲得笑了一聲,禮物!?
他蹲下來,伸出手,先要去撿發簪,可是剛剛伸出手去,手就僵持在半空中,「母後生辰……」墨琰弟弟……
「我還準備什麼生辰禮物!」墨珏把它撿起來死死的撰在手裡,狠狠地念著。
他這一刻真的有想把它摔爛的衝動,都已經高高舉起了,可是,下一秒他卻心軟了。這個禮物是包涵了自己的心血,現在要弄壞是如此不舍。
遲遲不肯下手,「母后,你是愛我的對吧!」墨珏聲音有那麼一絲哽咽,他安慰自己道。
如果母后不愛自己,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是不會那樣對自己說的,墨琰,畢竟是弟弟,母后多關愛一下弟弟也理所當然不是嗎?
墨珏回想著今天下午,母后蹲下來溫柔地看著自己的那幅場景,心底一片柔軟,他突然覺得母后其實對誰都一樣。「蝶戀花,好生待著。」墨珏重新把這個發簪包起來,鄭重其事地放回枕頭底下。折騰了半天也累了,他讓宮女為自己洗漱更衣便就寢了。躺在床上,他越發難受了,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母后的愛太少了。
沒有誰會將一份愛,完全等分的給兩個人,始終有一方會難過,而另一方將會得到幕後全部的愛。
自己應該就是另一方吧!想到這,墨珏得心像被揪了一下似的。伴隨著淚水,他漸漸入睡了,那個一晚,好像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