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佛渡不了的天下,由我來渡
「哇……」兩個目瞪口呆的女孩發出了同樣震驚的聲音,不止是對蘇炫庭細緻入微的觀察力感到佩服,同時也為這則驚人消息而感到震驚和好奇。1990年,至今已經消失近28個年頭了,真正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幽靈船了。
王子鎮銳利深邃的目光正在蘇炫庭身上流連,單從一個『主』字,一塊面料,就如此篤定的推測出這艘船的具體來歷,真不愧是品學兼優生扶蘇啊!
秋色扼腕長嘆的同時又問道:「20多年來從不間斷?炫庭,有沒有統計過這年些來到底消失了多少人?」
「3.5萬。」蘇炫庭給出了標準答案:「相當於一個摩納哥公國的人數。」
眾人驚了。死亡人數竟然都快超過一個小國家的人數了。這未免太驚世駭俗了吧!
王顏昕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不由失聲驚呼:「我好像聽奶奶說過,這趟游輪之行的目的之一,好像也是為了一睹幽靈船風采的?」
蘇炫庭毫不隱瞞:「是。」
王顏昕頗為意外:「奶奶可不是一個隨意跟風的人?」
「她確實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但她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幽靈船愛好者。這趟海上游輪之行,一來是為了帶你出海散心,二來是想實現她的夢想。」
「都是奶奶級的人了,怎麼冒險精神比年輕人還要瘋狂……」王顏昕連連搖頭表示無奈。
「確實,聽說她還雇了許多有神力的『保鏢。」
「結果呢?」王顏昕兩手一攤:「都是騙子,沒一個靠譜的。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蘇炫庭無語一笑:「沒事,幸好我事先留了一手,提前約上了阿鎮,否則,大家真的要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贊一個。」秋色一個巴掌拍在蘇炫庭的背上,然後讚不絕口:「你不是一般的明智。」
蘇炫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拍得一個踉蹌,他莞爾一笑:「過譽了。」
「是,必須贊一個,你太明智了。」話音一落,王顏昕也是一個巴掌重重的落在他的後背上:「要不是你防患於未然,約上了王先生同行,這會我們就要遭遇靈異事件然後集體消失了?想想我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王子鎮看著被左右夾擊的蘇炫庭,上前調侃:「我怎麼看你挨打,心情竟如此愉悅呢。」
報復啊!
誠然,蘇炫庭是絕對不會輕易拿5000多條人命當兒戲的。因此,一看到游輪安排表,他立刻就電話聯繫了王子鎮。也正如秋碩所言,王子鎮並非一個多管閑事的閑人,他之所以會答應,完全是因為,他被蘇炫庭說動了。如何說動呢?打賭。賭約的名字叫做「不入虎穴,焉知對方底線」,於是,蘇炫庭成功的勾起了王子鎮的好奇心,王子鎮這才欣然答應。
不愧是未雨綢繆者啊!
若有所思的秋色靠近王子鎮:「委託你的客戶是不是這船上的人?」
王子鎮瞅了秋色一眼:「算是吧!」其實他這趟游輪之行,受託人有兩個,受託工作卻有三項,其中兩項受託人便是蘇炫庭,一項是幫他揪出藏在暗處對他一直施予毒手之人,第二項便是幽靈船。蘇炫庭擔心這滿載5000個遊客的巨型輪游極有可能變成一趟有去無回的死亡之旅,便將此事一併委託王子鎮。果不其然,游輪與幽靈船當真不期而遇了。
「是人還是……?」
「不人不gui吧」王子鎮這答案,也真是沒誰了。不過,秋色多少也理清了思路:「那意思是說,這個不人不鬼的傢伙趁著5月游輪迴歸人間的時候找到你,並向你求救?」
他並沒有多說,只是一語帶過:「差不多。」
「哇哦……」秋色拍拍自己的臉頰,驚得都沒回過神。
蘇炫庭並未發現不妥,唯一感覺到不同的是空氣中飄蕩著那股濃烈不散的血腥之氣:「你有什麼發現?」他固然是只妖,卻只是一隻會劍術而無半點妖力的半妖,超出能力範疇之外的事情,他只能是依仗王子鎮。
王子鎮一眨不眨地打量著破舊安靜的船身,眉頭竟皺了一下:「這裡曾發生過慘不忍睹血案。」
身邊三人齊齊一震。
「你的意思是,有人血洗了這條游輪?」秋色一臉的難以置信。
王子鎮說「是」:「連只蒼蠅都沒放過。」
王顏昕咽了口口水:「做出這種喪盡天良,毫無人道的殺戮行徑的,對方極有可能不是人類吧!」
「對,因為人類並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和耐心。」王子鎮是神龍,他身負神力,他可以通過他的眼睛,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譬如還原當初發生在船上的一切,只是,被外力影響,他只能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畫面。
他抬起手,指向船上最大的一處空地:「這艘船上的人,當時都在盡情的享受著狂歡party。當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籠罩在這艘船上的時候,所有人的三魂六魄都被定住了,然後被一下子奪走。緊接著,這裡所有人身體里的血液都盡數飄出體內。」
蘇炫庭目光閃爍,語氣也略顯凝重:「難怪,時隔數十年,這裡的血腥味依舊那麼濃烈,仿若昨日。那他們身體里的血都飄向何處?」
王子鎮說:「所有的血都流向同一個地方。」
「哪個地方?」三人異口同聲地追問。
「第三層船艙。」王子鎮的瞳孔之中看到了詭異的一幕。船上所有的人身體里的鮮血,都在一瞬間,溢體而出。鮮紅的血液像一條條紅色的布匹,在空中飄飄蕩蕩著朝第三層船艙飛去,整個場面詭異而血腥。
王子鎮越發肯定,一定是有人在船艙底部設下了某種陣法,吸取了這些無辜遊客的靈魂和血液。
秋色與王顏昕只是凡人,非但聞不到味道,更看不到任何不妥之處。也正因為如此,她們反而更加的警覺和敏感,同時順著王子鎮所指方向看去。那裡雖然只是一處空地,但經王子鎮這麼一說,她們彷彿能想像得到當時那可怕又恐怖的場景。
「抽出魂魄?血液離體?」秋色突然感到渾身都不自在了,她低喃道:「怎麼感覺跟涼夜的遭遇好相似?會不會是同一伙人所為?」
旁人興許沒聽見秋色這句嘀咕,但王子鎮聽到了,目光當即一凝。
這時,一直不出聲的王顏昕倒是說了一句:「這會不會也是一種陣法?就像我媽媽的朋友在她的別墅中設下的陣法那樣?」
對於陣法這玩意,在場除了王子鎮,想必只有千年流浪王蘇炫庭會知曉一些了:「陣法千變萬化,有玄妙,有詭異,但不論是哪一種,像我們這種門外漢,根本很難辨別出來。」對於陣法,他涉獵不多。儘管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法的去琢磨去臆測,依然毫無頭緒。
「若是輕易能讓我們識別出來,布陣之人也實在是弱得不像話了。」王子鎮所說,確實在理,他看向蘇炫庭:「別說是你,就連我,也無法識別。不過,事情雖然經過了28年之久,但船上卻還遺留著當日的詭異味道。」
「什麼樣的味道?」蘇炫庭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秋色和王顏昕已經在那拚命的嗅空氣了。
王子鎮說:「五分妖氣,五分魔氣。」他身邊這三個人吧!雖然個性鮮活,且各有千秋,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聰明,而且是一個比一個聰明。比如,蘇炫庭的無所不知,秋色的察言觀色,王顏昕的心明眼亮,無論哪一個都非善茬。這樣一個智力團,組隊來打怪,也不知是那怪物的福還是它的禍?
秋色卻嘆了聲氣:「這也叫味道?」明顯用詞不當好不好。
王子鎮並未爭辯:「總之,我暫時推斷不出來它具體是個什麼東西,而且……這裡到處都被設下了古怪又神秘的禁斷之力。」雖然對他起不了太大的鉗製作用,但令他多少感到些許胸悶。最重要的是,越在這個神秘空間里久呆,他的能力就如同流沙一般,在不斷地消失,不,應該說是被封印,譬如透視眼、順風耳和變身能力。他本想再花點精力將事情的整個經過逐一看完,並藉此看到兇手真身,只可惜,連千里眼也被間接屏蔽了。至於第三層的船艙里到底存在著一個什麼樣的怪物,他也無法清楚看到,只能依晰的看到一個輪廓,像是一具棺木。
話未說完,秋色突然一把拉住王子鎮的衣袖:「禁斷之力對你有影響嗎?」
王子鎮詫異地望了她一眼,然後笑意隱隱的搖了搖頭。
這樣模稜兩可的態度,反而讓秋色生出不祥的預感:「那隻怪物到底棘手到什麼程度?」還沒開戰就已經影響到王子鎮的力量了,秋色不擔心才怪。
「一厘。」
一厘的程度?這是個啥答案?
秋色看著毫不在意王子鎮,真不知該說他什麼了。不過,她認識的王子鎮,絕不是個隨便輕率的人,對方的能力,想必他心中已有了計較。不管是一厘還是一米,總之,她是絕對相信他有能力擺平這一切的,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啊!對吧!
王子鎮沉吟道:「一念為善,一念為惡,善惡本在一念間。布陣施法之人,若心懷善念,可通神佛,若心生惡念,可殺人無形。」
「果然,最可怕的,還是人心,一切皆由人心而起,不論善惡,神佛皆一樣。」秋色似有所感慨,道出了一句看破俗事紅塵的哲理。
在場三人,對秋色這句話,都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有些事,只有當你真正經歷過以後才會深刻的明白,不論它有多少的殘酷,你都必須要學會去接受,並學會堅強。
「說得好。」王子鎮也覺得秋色說得特別的有道理,簡直是說到他心坎里去了。他牽起秋色的手:「不過,神佛渡不了你的天下,由我來渡。如何?」
這句話,特霸氣特有愛。
王子鎮的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這抹笑容,就如同天邊被烏雲遮掩的皎潔月光,散發著獨特的光芒,看得秋色腦袋直發暈。她鼻子一抽,莫名的開心和感動:「你敢,我又有什麼不敢的。」她絕對是無條件的信任他的,因為,她早已把自己交到他的手上了。
「這都什麼么蛾子啊!」這兩個人深情款款的對視,再加上你一言,我一語的互訴心意,還真把在旁其他人都當隱形人看待了,王顏昕直言看不下去了:「我們這兩個超大號的電燈泡當得實在是煞風景了。」
蘇炫庭朝她微笑:「同感。」
秋色羞態盡顯,而風衣筆挺的王子鎮依然一臉似笑非笑地瞟著秋色看個不停。
兩個人,兩隻手,依然十指緊扣,不依不舍。
此刻,月光消失,天空也悄無聲息的變了色,呈現出的是一片黑色的烏雲密布的景象,沉重的灰黑雙色讓眾人都心生不安。
「我們什麼時候下去?」蘇炫庭想儘早去揭穿真相,揪出兇手。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將3萬多個人的生命如此糟蹋,此等劣行,不可饒恕。
王顏昕唔了一聲:「再不下去,我恐高症都要發作了。」
「現在。」看來王子鎮也是一樣的迫不及待。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圍繞著4個人身邊的藍圈淡淡飄起來,慢慢落地。
這下,4個人終於真實站在這艘幽靈船的甲板上了。
王子鎮走在最前面,秋色和王顏昕並列跟在身後,蘇炫庭走在最後。他一邊走一邊觀察,發現船身上的油漆塗層過了28年之久,竟然沒有脫落過。
如果說船身全部浸泡在水中,別說數十年,一年時間也足夠讓這些漆就被海水洗涮殆盡了。可如今看來,這些漆非但沒有脫落,反而跟剛抹上去的一樣,這完全超出了科學範疇。不能以科學角度來解釋的事,只能歸咎於靈異事件了。
四人成行,亦步亦趨地走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