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長生和幽生
巨龍體型龐大,力量強大,骷髏BOSS不但不懼,反而揚聲說:「在我這禁斷之力的範圍之內,你竟還敢使用如此強大的術法,你就不怕遭術法反噬,暴體而亡嗎?」
秋色一聽登時都快嚇呆了:「到底什麼是禁斷之術?禁斷之術內使用法術,會遭反噬的?」
其實王子鎮最初提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蘇炫庭已經開始有些擔心了。只是王子鎮一語帶過,再不作多餘的說明,這又使得蘇炫庭的疑慮消除了大半。畢竟,王子鎮不是個只會耍嘴皮工夫的人,他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這世上也唯有他有能力消彌這場人類危機。
蘇炫庭只好解釋道:「但凡身懷術法之人,禁斷之術都會對他起到封禁力量的作用。力量越強之人,禁斷之術對他的限制也就越多。」言下之意很明了了,王子鎮的力量越強大,對他就越是不利。
「他從進來至今,好像一直在持續不斷地使用他的火焰……」秋色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了。
「放心吧!他不打無把握的仗,讓大家跟著遭秧的。」蘇炫庭這番話登時又安撫住了眾人緊張不安的情緒。話音剛落,眾人就聽到了王子鎮朗朗入耳的笑聲:「區區亡靈禁斷術,也妄想讓我遭反噬而亡,哼,不知所謂。」他一貫是恣意無忌的人,說的話也慣是猖狂放肆,可從未有懷疑過他的能力,因為他有的是實力。
骷髏BOSS那張骷髏臉是看不出喜怒的,他大概也是見不得這個意外訪客比他還囂張,便道:「遇上囂張的人類,我會比他更囂張。」它凌空扇動它的枯翅,讓黑煙越來越多,化骨化劍,密集而來。
對方來勢洶洶,看來是決定以硬碰硬。
這恰好是王子鎮希望看到的。他卓立於在龍頭之上,狂風拂過他的發間,舞動他的風衣,而他的身姿雄拔如武,紋絲不動,神態高傲,威勢逼人的他,如同一個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主宰者,他俯視著那小小的,黑黑的跳樑小丑,目光犀利:「污穢的東西只適合呆在黑暗骯髒的地方。」
渺小的三人只能仰頭觀望著,只能看見空中藍色的火與黑色的煙在不斷地相撞,有星星火火的東西不斷地飛濺開來。
光怪陸離的幻象,奇異的聲響,讓人目眩頭暈,膽戰心驚。
當那些小東西落下來的時候,不亞於一股股的勁風迎面,落於水中濺起數丈高的水花,落到船板上,立時灼出50厘米寬的大洞。
蘇炫庭看著那一個個泛黑冒煙的洞,莫名的心驚,若是那些東西落在凡人脆弱的皮膚上,不當場被灼成焦炭了才怪。
他默默地將神劍挺於胸前,並不忘提醒身後兩MM:「藏好了。」話音一落,無數東西便從天而降,放眼望去,如同墜落的流星,壯觀動人,然而臨近了,蘇炫庭才看清那些帶火的東西其實是被燒得發黑的蟲子。他提著劍,開始飛一般地在秋、二人身邊遊走,不斷地飛速揮砍,將落下來的蟲子統統打出去,不讓它們落在附近。
其實王子鎮也沒有多輕鬆,不管是亡靈禁斷術還是別的禁斷之術,對他而言,總歸都是禁斷之術。如今他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因此他只能祭出神識化劍這一招。幸好這火焰,並非是他術法所化,而是他與生俱來的。再加上火龍是他神識所化,再將藍火轉移到火龍身上,如此一來,禁斷之力就對他沒有太多的禁制了。如此一來,他就也有相對的力量與骷髏BOSS相抗衡到底了。
骷髏BOSS,來歷不明,底細不明,有多少實力暫時也未曾明了化,但是,它吸取了3萬多人的血魂,若無壓箱底的功夫,怎敢與天偷命,為非作歹呢?
不過,它為何要在每年的5月回歸人間呢?難道只是因為它吸取凡人的魂魄和精血上癮了不成?
不,真正的原因只有一點,因為它需要。至於做什麼用呢?這個答案暫時就無解了。
所以,王子鎮決定,跟它過過招,答案興許就呼之欲出了。
秋色一直注意著骷髏BOSS身上長出來的那些手:「你們說那些長短不一的手,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王顏昕腦洞大開:「……像是被他吃掉的靈魂在抗議。」
「更像武器。」蘇炫庭目不轉睛地說著。世間每個東西都有它的用途,就跟每個人都有他自己要走的路是一樣的道理。
那些手,不可能是裝飾,若真要顯擺什麼裝飾物,乾脆插幾根蘿蔔會更合適,這樣也顯得可愛一些,對它的仇恨也許也會相對少一些。
與此同時,骷髏BOSS身上那些手,竟同時化為一把把可伸可縮的長劍,它們一下子就竄到王子鎮的跟前。
王子鎮神識化劍,或上或下,或左或下的揮出。
每揮出的劍與骷髏男的長劍交擊,發出一聲聲的金屬脆響,激射出一道道電光火石。
果如蘇炫庭所說,那些從身體里延伸出來的手竟當真可以化為武器。劍光霍霍,光可照人,可想而知,那些長劍並非是裝飾物,而是一柄柄可取人首級的利劍,它們甚至可以一下子貫穿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
「炫庭,你不去當神運算元太可惜了。」王顏昕呆若木雞。說什麼中什麼,簡直就是百猜百中啊!
蘇炫庭輕輕一笑:「我當神棍,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神棍是無材有膽,蘇炫庭是有真材實料,做神棍,確實是浪費人才了。
「你會讓所有神棍都下崗失業的。」秋色很現實的補了一句。
王顏昕轉過臉瞅著面上拂滿輕淺笑意的蘇炫庭:「那還是留條後路給他們吧!當知識教科書,你覺得如何,蘇大神。」
「你們說得,都有理。」左一句神棍,右一句大神,蘇炫庭已經受不住這兩妹子的無厘頭調侃了。
就在此時,秋色和王顏昕同時撇見,對面的棺木里中有一道白光形成,漸漸地結出了一個影影綽綽,虛無飄渺的人影,而且正趕死趕活的朝她們這邊飄過來。
「……那是什麼?」王顏昕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精彩鏡頭。
「……炫庭,劍下留情。」秋色大叫。
蘇炫庭的劍正好將那來歷不明的人影攔了下來,迫於神劍上的破魔威力,人影被逼得節節倒退。
秋色能感覺的出來,對方並無惡意,而且看她嬌小面容,似乎是有求而來,倏然間,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個女孩有沒有可能就是拜託王子鎮的神秘客戶呢?
蘇炫庭扭頭一看,見她取下了身上的隱身符,忙問:「你做什麼?」
「我會注意的。」秋色也只有這麼說,才能讓蘇炫庭安心,她迫不及待地追問那女孩的來歷:「你是誰?」
只見那女孩長得十分的小巧玲瓏,約摸只有1米2的高度,她剪著一頭爽利的短髮,穿著一身白衣黑褲,打著赤腳,一對大大的眼睛,一對彎彎的眉,乍像上去,就是一個8、9歲大的小女孩。只是,稚氣的臉上寫滿了憂鬱,實在惹人心疼。臨近了,眾人才發現她的後背上還長著一對紅中帶黑的翅膀。
女孩的翅膀不停地扇動著,讓她安安穩穩的飄浮在半空。她那兩個烏黑有神的大眼睛正打量著面前的男女,她仰起頭來,面無表情地做起了簡短的自我介紹:「我本是天上仙果,三百年前因為變質,被遺棄到了崑崙瑤池之下。」
「仙果因為變質被遺棄到崑崙瑤池?」秋色看看王顏昕,後者搖搖頭,也表示對此毫不知情,最後,兩雙眸子齊齊鎖定在蘇炫庭身上,期待著「蘇大神」能給大家答疑解惑。
蘇炫庭微微一笑:「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天上也適用。」
秋、王二人的小嘴開開合合,詞窮了。不得不說,蘇炫庭這傢伙說得話,實在是太有哲理,太無懈可擊了,蘇大神,蘇大知識教科書,當之無愧啊!
蘇炫庭也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女孩一番:「瑤池之下的晶石就是由你們幻化而成的吧?」
「是。」女孩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崑崙瑤池也是仙家之地,我們也不過是換個地方修練罷了。若修行得好,便可化為晶石,若修行不善,成不了晶石,還會隨時葬身妖怪腹中。」
「那你是怎麼回事?既沒有變成晶石,又沒有成為妖怪美食,反而……變成了妖?」蘇炫庭試探性一問,因為她背上妖艷的翅膀讓他對女孩的身份來歷產生了懷疑。
「我……」女孩思索了一下,似有難言之隱,支吾不出,她深吐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是在瑤池下修練之時被幽生所獲,大概是與他久住於濁氣之中的緣故,這才慢慢地變成了妖。」
從仙墮為妖,區別好大。眾人不免唏噓幾聲。
「你剛說的幽生指的是……」秋色有些難以置信地指了指天上的骷髏BOSS。
女孩點頭。
「……幽生,哈哈,幽生……」秋色尷尬了,沒想到骷髏BOSS居然會有個這麼秀氣的名字,太不搭了。
長生從眾人的眼中看出大家對骷髏BOSS的排斥和恐懼,這多多少少令她感到難過,但無奈更多一些,她下意思地替幽生辯解:「幽生他原本並不是這副樣子的……」
「那原本是什麼樣子?」秋色相當的好奇:「難不成,也是人樣?」
女孩無力的點點頭。她昂起臉來,看著上方猶自與王子鎮斗得不分上下的骷髏BOSS:「他原本也是個長相可愛的孩子,自出生以來,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在棺材里生活了一百多年。」
女孩苦澀的話語回蕩在眾人耳中,猶感心酸。
一個人孤單也就罷了,可偏偏他還生活在棺材之中,這,已經不能簡單的用「孤單」二字來形容他的處境了。
三人彼此互視一眼,一致篤定這其中定有另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感人故事。
女孩哀怨至極地嘆了口氣:「他跟我提起過他的從前,在三百年前,當他睜眼的時候,他就躺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不像人類,既不會餓,也不會怕,但是他很嗜睡。那時候他只要一睜開眼睛就會非常的疲倦,因此,他只能讓自己蜷縮在那個小小的黑黑的無聲的空間里拼了命的睡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長大的,只知道每次自己睡足了覺,養足了精神睜眼的時候,身體總是比上次要大了許多。他習慣了黑暗,或許說,他喜歡黑暗。陪他一同酣睡的還有一群幽蛇,三百年來始終不離不棄像一隻只忠實的家犬一樣,寸步不離的一守在他的身邊。
直到後來,有一群盜墓賊撬開了棺木,並發現了赤身裸露的他。因為懼光,他瘋了一樣跳出來,逮人就咬。那時的他智商還不如一個三歲小孩,他雖然長得人高馬大,卻沒有任何抵抗能力,被盜墓賊死死的按倒在地上拳打腳踢,其中一個盜墓賊還說要把他給解剖了,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瀕死掙扎之際,他發現自己的意識竟然能與幽蛇相通,他完成不了的事情,竟然可以驅使幽蛇來完成。結果可想而知,那些盜墓賊全被他的幽蛇咬死了。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出生的地方竟是一口棺材,棺材里還有一具穿著紅色嫁衣的女骷髏。他說,她的死相很恐怖很掙獰,棺木里到處都是她掙扎的抓痕,像是在棺木中掙扎了很久很久之後才死去的。後來幽生還帶我去看過那具女骷髏,根據當時的慘狀,我懷疑那具女骷髏是被活活悶死在棺材里的,而且,幽生極有可能就是女骷髏在臨死之際艱難生下來的孩子。」
「什麼?幽生是……在棺材里出生的?」王顏昕一聲驚呼,畢竟,有生以來第一回聽說在棺材中生下BABY的事迹。
三人面面相覷的同時,其實也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