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決鬥吧
「你打算幾時丟了你的鞘?」魔王的這句話在旁人聽來是莫名奇妙,但是,王子鎮卻聽得明明白白:「天下間,唯有她,才是我的劍鞘,我的劍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將她丟棄了。」
秋色聞言,心中更難受了幾分。此刻,她是真的羨慕涼夜,一直以來,一直被王子鎮惦記在心尖上,一刻也不曾放下。
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他既如此深愛著涼夜,又為何會愛上自己呢?雖然是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喜歡之意越發明顯了。
她雖與涼夜只在夢中見過數面,但她深刻明白,自己與涼夜,雖然性格上有些相似之處,但思想邏輯似乎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涼夜她光艷明亮,舞環弄影,就好像是活躍在銀幕上的明星一樣,既能鋤強扶弱,又能斬妖除魔,簡直就是萬能的女強人。而自己呢,就是名副其實的宅女一枚,寧願宅在家中看韓劇迷帥哥,也不願在外面久呆,除了廚藝,就沒有一個可以拿得出手,上得了檯面的高強技能。
這麼一對比,簡直就是天壤雲泥之別。
偏偏,這樣的無才無德的自己竟然能被高眼界的王子鎮給看上了。
這說明什麼呢?
秋色側頭苦思,完全出神了。
「可笑,愚蠢。」青銅驀地張開雙臂,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我青銅真是高看你了,原來,你不過是一個被女人迷暈了頭的傻瓜。」
「魔王三天兩頭往九曲溪鬧事,難道不是因為你被寶貝迷暈了頭的緣故嗎?」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王子鎮敢這麼與魔王青銅叫囂了。
青銅還未發話,那邊顏孫前已經嚷嚷起來了:「哎哎哎說話注意些,誰是傻瓜呢?傻瓜叫誰呢?」顏孫前可不許他人如此詆毀他的好友,哪怕對方是大神龍,他也會第一個毫不猶豫的跳出來,替王子鎮抱不平。
然而,魔王偏偏最是討厭在一旁插嘴的人。
他驀地轉頭瞪住顏孫前。
顏孫前也不是嚇大的龍人一個,他馬上就朗聲吆喝起來:「喲,還敢瞪你爺爺我。」話音一落,憑空出現兩副血爪子朝顏孫前抓來。
可顏孫前又哪裡輕易能落網之人?
他輕輕一彈跳,雙腿一分,落地之時,竟將兩副血爪子將牢牢踩在了腳下:「小樣。這種小玩意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呢?」
「哪來的混小子,也敢在青銅魔王面前自稱爺爺。」卻見牆頭處驀地躍出一個小人,那小人不是旁人,正是跟在青銅身邊的猴精。
顏孫前縱身一躍,一下子竄來到猴精身邊,伸手一捉,竟將他給拎了正著:「哎喲喂,哪來的丑東西。」
猴精個小,被顏孫前拎小雞一樣的吊在半空中,頓覺顏面盡失,他急得踢腿大叫:「放肆,放我下來。」
「到底是放肆還是放你下來?」顏孫前笑著問。
猴精邊掙扎邊叫:「對我客氣些,我告訴你。本爺我可是魔界的預言家。」
「哦,預言家?幹嘛的?」顏孫前對這個職業並不了解:「我只聽過言靈師,你忽悠誰呢。」
「那邊的小夥子,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動他,因為,他真的是我們魔界最好的預言家哦。預言家,顧名思義,就是能提前預見將來或不久之後將要發生的事情。」說話的卻是青銅之王,他正在伸展手腳,似乎是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他目光凜凜地掃過場中一眾男女:「方才他進來之時就說了,你們中的一個人將會死於我青銅魔王的掌下。」
秋色心頭一跳,有些擔憂地看向王子鎮。
青銅之王的這句話,竟讓她深信不疑。可連她自己也不得而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堅信青銅之王這句毫無根據的預言。
不論這個即將死去的人會是誰,都不是她樂意看見的。
顏孫前露出嫌棄的表情,一甩手便將猴精給扔了出去:「晦氣的東西,離我遠點。」
猴精被丟出來以後,一個跟斗,在半空中止住去勢,懸於半空,他憤憤地朝顏孫前豎了一個中指:「粗鄙。」
「粗你妹。」顏孫前瞪回去。
王子鎮依然不溫不火地站在秋色身邊,然而,眸間一撇,便冷冽地與審視著他的魔王對視上了。魔王此人的名諱,他是聽說過的,也深知此人極為偏執,酷愛權勢,狂妄自大,跟……王子鎮突然自嘲一笑,這個時候了,他腦海中想到的人竟然是他的損友閻羅王。
「你笑什麼?」魔王對他的嘲笑很是不爽:「難道連你也不信他的預言能力?以為不過是無稽之談?」
王子鎮卻含著笑說:「談不上信不信,若真要選一個,我自然是選,不信。」他偏就不信這個邪。以他現今的能力,難道還護不下身邊之人的性命嗎?笑話。
「既如此,那我們,拭目以試,如何?」青銅魔王眼中有著隱隱笑意,他做了一個起手勢,看這架式,是真打算在此與王子鎮放手一搏。
這時,顏孫前也開始放話了:「也許在魔界你敢稱老大,但在妖界,嘿嘿,論資排輩,怎麼都淪不到你在這發號施令哦?」按輩份,王子鎮已經有6千餘歲了,可這青銅之王卻只有2千年的歲數,論年歲,青銅之王還敢喊王子鎮一聲爺爺呢。你說長輩都還沒發話,你一個魔界小輩也敢在這叫囂著,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了。
可他不知,王子鎮與魔王之間的決鬥,是無法避免的。
因為微家上下,里裡外外,已經全被青銅魔王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可王子鎮不明白,為何他們魔界之人可以在妖界如此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地而不被人發現?這裡動靜這麼大,卻為何遲遲不見妖界援兵?王子鎮一掀眸,立刻就想到了僅有的變數:妖王怕是自身難保,也被麻煩纏身了。
這下,可熱鬧了微生。
他似笑非笑地揚唇,斜著身子靠近秋色,在她耳邊說:「再等我一會。」
聲音極輕,陽光氣息縈繞在她鼻端,酥酥痒痒的讓她生出一種過電一樣的感覺,她睜著眼,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著他悠閑散漫的笑意,心裡頭一片晴朗:「知道了。」回答他的聲音,更是細若蚊吟。
容若看著跟前男女在那耳鬢廝磨,互遞情意,氣得直翻白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心思在那調情?」
秋色心情大好,並不想搭理她。
王子鎮只是側著頭,粗略瞧了容若一瞧,便收回了目光。
此番與魔王之間的決鬥若不贏,是無法將青銅魔王給趕出妖界的。妖界存亡本與他無關,但微生性命,在場幾人性命,他都不可能做到不聞又不問。
反正許久沒有大展拳腳了,不如趁這次玩他個痛快,王子鎮索性就應戰了:「如你所願!」
青銅似乎早就料定他會爽快應戰,他臉上笑容更深,重重點頭:「本王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句承諾讓王子鎮聽起來十分的刺耳,就好像他已經料到不久之後,將會是何人死去一樣?
這種感覺,像是被人拿住了七寸死穴一樣,讓王子鎮極為不爽。他不咸不淡地笑了起來:「那來吧!」
話音猶落,兩道身影同動,如同兩顆同時飛出彈匣的子彈一般,瞬間就攪起了一陣強大的風,吹得塵土飛揚,樹歪物倒。
容若看著動若閃電的兩個人,竟微微打了個寒戰。能與王子鎮的速度不相上下,這個青銅之王的力量絕對不可小覷。看來,方才真的是自己大意了。
秋色被塵土嗆得往後退去。看著塵土中兩道斗在一塊不分你我的身影,只想仰天感嘆一句:力量才是硬道理!
神族之下是魔族,可想而知,魔族之力絕對不比神族要略遜一籌。
對於這位魔王,顏孫前也是有所耳聞的,而且魔王也知曉王子鎮應龍王子的身份,卻仍敢與他公然叫板決鬥,可見,這位魔王功力不小。
若無真功夫,已豈敢捋龍鬚。
話雖如此,但顏孫前仍是相信王子鎮的。這世上,王子鎮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神族一人。
能打敗他之人,顏孫前還真沒見過。沒心沒肺的顏孫前又想啃瓜子了,不知為何,每每看到王子鎮耍威風,他都想一邊啃瓜子一邊慢慢觀賞。可惜,這次並沒備下瓜子看戲,可惜了。
王子鎮與魔王之間的決鬥很乾脆,也很暴力,他們一上來就直接用刀用劍。
王子鎮身子動起來向前俯衝的時候,細臅就已經變成長劍,被他捉在手中了。細劍凌厲異常,看似一劍接一劍地向青銅劈至,實則,這一式光劍中卻是飽含著王子鎮千百年來的劍術造詣。
興許旁人看不出,但青銅卻看得分明而直接,一劍幻出了成千上萬的劍光劍芒:「應龍鎮王子,少時成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王子鎮的回答是「必須的。」
青銅終於尷尬了。一般人都會謙虛的回答,或是反讚揚一下對方,可沒想到這王子鎮,不但沒按正常套路回答,反而還應承的十分的……不要臉。
顏孫前鼓著腮邦子在一旁竅笑:「被他的不要臉打敗了吧!」
王子鎮的口頭實力可比動作上的實力更讓他覺得難纏,青銅也算是見識到一二了,他低喝一聲,迎劍而上。
他一手執刀,一手握劍,一邊防守一邊攻擊,竟與王子鎮意外的不分上下。
王子鎮低聲一笑,神情中難掩一絲興奮之意:魔王青銅,果然有兩把刷子。
王子鎮一開始就使出了五分力,因為他想儘快帶著秋色離開這片不屬於她的土地,遠離她在人間世界上根本就遇不上的戰爭。然而意外的是,這青銅之王,竟能跟得上他的速度,甚至能招架得住他的光劍。
很不錯,難怪能統領整個魔族。
但是,光不錯還遠遠不夠。
他一躍而起,風有光劍向下斬去,
一時間,火星四濺,密集的清脆聲響徹整個微府,片刻之後,劍芒漫天,寒芒席捲,連同揚起的飛塵不斷地向外擴散並瞬間瀰漫了整個大院。
凡人之軀的秋色已然是看不清霧中局勢了,她大喊:「阿鎮,加油。」
容若一邊觀察著霧中若隱若現的劍光,一邊慢慢地朝秋色靠近。
秋色發現是她,並不在意,她一門心思全在王子鎮身上。在她看來,在場數人之中,最有可能死亡的,就是決鬥的兩個人,畢竟刀劍無影。雖然,她認為王子鎮的實力不可小覷,但數次交鋒下來,秋色發覺這魔王的實力也是不賴的,畢竟都敢上門挑釁了,說明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的。
身負妖力的容若看著虛空中之中的對決的二人,對王子鎮的好感,更是瞬間大增。她需要的男人,不正是王子鎮這樣的英雄人物嗎?可偏偏,這個英雄她得不到。
不過,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其他人好過。她陰惻惻地一笑,計上心頭。
青銅與王子鎮彼此凝聚靈氣,雙手一推,掌中竟同時釋放出強勁火焰。
藍色如天的火焰與紅色似血的火焰洪流交集碰撞之後,火焰翻滾著咆哮著,頃刻間,熾熱氣息就此迸發出來,向四面八方飄散開。兩道燃燒著火焰更像是兩條糾纏在一起的火蛇,以極快的速度瘋狂旋轉並升空,形成了一道包裹著烈火的巨大龍捲風直升天際,巨大的威勢讓整個大地都開始顫抖起來。
王子鎮與魔王青銅正以靈力相互較量著,誰的靈力更高些,火焰便會咆哮著朝對方逼近,然而二人靈力似乎旗鼓相當,滾滾火焰一直居中不前,它不斷地撕破空氣,劇烈地燃燒著。
這可是由一神一魔製造出來的火龍捲,威力可比能夠燃盡一切的地獄之炎更加可怕,它所到之處,無疑會都將一切都狠狠地碾滅。
王子鎮神色輕鬆,而青銅對此番決戰,可以算得是如饑似渴,他目光灼灼地遙望著王子鎮,對他非凡的實力感到醉心的同時,也感到分外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