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怎麼說呢?那種感覺很奇妙,彷彿一陣風拂面的感覺。
蘇寧眼皮微動,長長的睫毛也隨著一顫一動,終於,她慢慢地睜開眼睛,不,應該是秋色終於睜開了眼睛。
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又不安地打量著四周,瞄著瞄著,看見了身邊滿臉淚痕的秋老先生。她仍然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重生了?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簡單,又太過不真實了。
而秋老先生哽咽著落淚,一把抱住了蘇醒的女兒:「歡迎,回來,我的女兒……」對他而言,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他承受不住。他寧可女兒用特別的方式繼續活下去,也不願看著女兒就此消失在他眼前。
所以,他的老友說他瘋了,但是,他的老友,卻願意陪他一起瘋。
秋老先生,不,應該改口叫他爸爸了,痛哭過後的他,摻雜著悲傷和喜悅,說去親戚家接回他的兒子,也就是她的大哥過來一家團聚。
這到底是喜是憂,是福是禍,蘇寧也不確定,她唯一知道的是,從今以後,她將以秋色這個名字,繼續別人的人生,不,同時也是她自己的人生。
作為蘇寧,她從未為自己活過一日。作為秋色,她是在為秋家一家老小而活,也為她自己而活。
這一刻,她感謝老天家能給予她重生的機會。當然,三分之一是因為老天爺的垂憐,更多的,全是小道士的功勞。
「啊……小道士啊小道士,你說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你是不是早就到料到我會有去重生的這一天,所以早早的就給我留了個梵文符咒?你也太牛B了吧!」她興奮難抑的仰躺在床上,自言自語:「總之,謝謝你了。」
「妹妹。」男人歡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秋色聞聲坐起,只見一個高個頭的男孩朝她激動的奔了過來,甚至給她來了一個熊抱:「妹妹,你醒了?是不是病好了?」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五官長得相當標正的大男孩就是她的大哥,一頭栗色系的齊劉海短髮,搭配白凈的帥臉,白色毛衣,藍色的牛仔褲。齊劉海下的陽光笑臉,顯得俊秀迷人。若不是腦子不靈光了,一定是個搶手帥氣的暖男。
真是天妒英顏啊!連她也對這個大男孩的不幸遭遇感到痛心疾首。
秋銘山站在床邊,對她點頭示意。
秋色明白他的意思,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我好了,哥哥。」秋色覺得,自己的聲音清清脆脆,像極了公子房中的風鈴,動聽得悅耳。
秋碩抬起頭來,粗糙有力的手捧起秋色小巧玲瓏的臉龐:「妹妹,我好想你,真好,你終於醒過來了。」
這一聲發自肺腑的呼吸,穿越耳畔,鑽入她的心窩,炙熱的令她溫暖,令她感動,她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血濃於水的親情吧!
「我也想你,哥哥。」她輕輕地捧起他的臉,在他白凈的腦門上落下一個吻。
甜,真的是甜甜的味道。
這一刻,她不悔當初的決定。
看著眼前這對兄妹相親相愛一幕,秋銘山再次感動的落淚。
他也不悔當初的決定。
當晚,她死而復生的消息在醫院傳開了。好在秋銘山本就是這所中立醫院的退休醫生,對外就說是病人只是進入一種假死狀態,並未真正死亡,醒來不過是時間問題。再加上幾個主治醫生陪襯,這才避免了一場空前絕後的爆炸新聞。
但是醫院仍然要求她再住一晚,再做一次全面檢查之後,明早才能出院。
秋碩不願回家,硬是要抱著分別數日的妹妹入睡。
秋銘山也沒有回家,在隔壁病床上和衣而睡,半夜裡,發出了輕微的嗚嗚哭聲。
秋色並未睡下,她是因為過度興奮而睡不著。意外聽見老人家的哭聲,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來到「爸爸」的床邊。
背對著她的老人,偷偷的在抽泣。
他的女兒是真的離他而去了,可是為了他的傻兒子,他硬是找來他的老友,翻閱古書,用上古法,硬生生的讓女兒繼續活下去。
白髮人送黑髮人,真的是一件相當悲慘的事情。
而老人家的瘋狂執著令她動容,更令她拜服的五體投地。
「爸爸。」秋色的眼中慢慢溢出一行淚水,她的手撫摸著秋銘山抽動不止的肩膀:「您別這樣。您的女兒並沒有離開您,我答應過她,答應過您,會一直守在您身邊。所以請您,不要再偷偷的哭了,除非您不認我這個冒牌貨。」
秋銘山翻過身來,看著同樣哭得稀里嘩啦的女兒,慢慢握住她的手心,埋頭痛哭:「女兒,我的女兒……你絕不是冒牌貨……絕不是……你是我秋銘山的女兒……是碩的妹妹……」
雖不至於嘶聲裂肺,但卻那是樣隱忍的痛哭,卻最是讓人招架不住。
最後,父女兩,抱頭痛哭。
秋碩從睡夢中清醒,揉揉惺松睡眼:「爸爸,妹妹,你們在哭什麼?」
第二天,一家三口出院了。
回到陌生的家裡,秋色才發現,沒有女主人的家,是多麼的髒亂,廚房裡堆得像山一樣高的碗筷,衣服褲子隨處可見,甚至還有一雙鞋子正掛在天花板的燈罩上搖搖晃晃……
老爺子說,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女兒就極少做衛生,有時候連她的貼身衣物都是由老爺子親自洗的。
一個70歲的老年人,本該是享清福的晚年,誰料竟是這麼個光景,一邊要照顧自己的痴獃兒子,一邊還要防著患有抑鬱的女兒自尋短見,哎,難以想像,他一個老人家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被感動的一塌糊塗,隨即堅定而認真的拍胸脯說:「爸爸,以後這些活,通通都交給我了。」
秋爸爸忙擺手:「不不不……這些活我也能幹……」
她綳起臉來:「你全乾了,我這個女兒拿來幹什麼用的?當花瓶擺設著看嗎?」
秋爸爸忙搖頭:「當然不是。」
「那不結了,家務活,本來就是女人天生該做的事。」
秋爸爸被她的一番說詞惹笑了:「……哪能說是天生的呢?現在講究男女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