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突然就慫了的葉珩
青寧凝和葉珩並不知街頭那邊的事，他們此刻正暗自驚訝站在攤前的男子。
「這東西怎麼賣？」男子身材高大，眉目硬朗，腰間別著一把狹長略彎的刀，其上隱約還有未曾散盡的血腥味。
正是青寧凝兩人上山砍青竹時，遇到過的人！
青寧凝神色自若，笑臉回答：「今天新開攤，便宜賣，肉串一串六十文，一份十串六百文，一人一天最多只買一份。」
「便宜賣？」男子重複三字，以表示質疑。
青寧凝點頭，「是。」
男子遲疑了一秒，很快決定：「來一串嘗嘗。」
「好，請稍等片刻。」青寧凝翻轉著烤肉串。
之前烤好的被葯童和葉珩分了，新的還差一會兒。
男子默不作聲地站在旁邊，餘光朝葉珩瞥了眼，眉宇皺了下，似有些疑惑。
葉珩沒在意他的打量，一口擼進去大半五花肉。
這本是粗魯的舉動，可在他做來卻是賞心悅目，讓看的人不覺悄悄咽下口水，想要嘗上一嘗。
「好了，請問您要選哪種口味的，有羊肉、牛肉、豬瘦肉和五花肉。」青寧凝笑著。
「牛肉？」
「這是老牛肉，昨日正好遇到有老牛拉不動犁，主人報官登記后宰了賣。」
大燕律法，私自宰殺耕牛可是要入刑的。
「牛肉老了，這位大哥首次吃的話，我更推薦五花肉。」青寧凝笑著，烤肉嘛，五花肉最能體現手藝。
男子點了下頭，也沒多說，給錢要了串五花肉拿著就走。
青寧凝給葉珩丟了個眼色，他似沒看到，繼續啃自己的肉串。
「咳！」青寧凝還沒說什麼，已經走開的男子突然又回了來。
那速度，讓青寧凝都嚇了跳。
「再來九串！」他不等青寧凝問話，一邊啃著手裡的五花肉串，一邊摸了六錢銀子出來。
青寧凝愣了半秒，很快應答：「好，您稍等。」
她保持微笑，拿干荷葉給他包了九串烤肉，又找了銅板。等人走遠，她才轉過頭，「那人……」
「大少，就是旁邊吃東西的那小子動的手！哎呀，我的手啊……」
燒烤攤后的兩人一愣，順著看過去。
捂著手腕的小廝帶著一少爺模樣的人，領著數打手朝他們走來，在看到葉珩時，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歹毒。
「哦，就是你小子折了我家下人的手腕？」周大少小眼睛微眯，輕覷著葉珩，鼻翼卻聳了聳，忍不住大吸了一口攤前的空氣。
嘶，真香啊！
葉珩淡定地吃下最後一片肉，往後扔了竹木簽，斜了眼過來的人，「嘖，有些能耐嘛，竟然還真能找來人。」
「大少，您聽聽，聽聽啊，您都到這兒了，他還敢這麼囂張！一定不能放過他！」小廝憤怒之極，要不是手腕折了，他都想帶頭去揍人了。
「嘁，小爺長這麼大，就沒有不敢囂張的時候，你們幾個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的上？」葉珩掠過周大少身後的打手，那態度，何止囂張，簡直是狂妄！
「小子你太狂妄了，打了我的人，還敢如此！來人，先給我把他揍趴了！」周大少胖手一揮，身後的數個打手立即朝葉珩衝去。
「誒，小心點，別碰到我的肉！」打手們還沒開打，身後又傳來自家主子著急的喊叫。
青寧凝以及葉珩：「……」
打手們了解自家主子的吃貨屬性，一聽這話，當即繞開烤肉攤，從兩頭圍過去揍人。
青寧凝眸光沉了下，在旁邊一人要過去時，抬腳迅速地往前一踹！
「嘭！」那人沒防備，腳下一痛，一個踉蹌往前摔了下去。
正要交手的兩批人愣了下。
青寧凝陰沉著臉出聲，「今日你們誰敢在我攤位上動手，往後我做的任何東西，都休想吃到一星半點！」
「喂，我這是為了保護你！」葉珩大叫不公。
旁邊繞過的打手無視這話，就要上前。
青寧凝冷著臉，目光停在穿著富貴的胖子身上，「連柳大夫都喜歡我做的甜食，你不想吃？」
周大少一聽，臉色馬上變了，「停，停停停！都給我停下來！」
打手們面面相覷地停了手，連葉珩都挑了下眉。
「你剛剛說什麼？柳朝熠那廝喜歡你做的甜食？」周大少努力瞪大自己的小眼睛，裡頭全是不信。
柳朝熠對甜食有多挑剔，他可是清楚的體驗過數回。
「柳大夫身邊的葯童，在此前才買了一份烤肉串回去，當時你這小廝也在場，不信你可以叫人去柳院對質，我相信柳葯大哥很樂意過來。」青寧凝指了指那手骨折的小廝，話語冷涼。
小廝抖了下，面色刷地全白了，一把抱住周大少的雙腿就跪了下去，「大少，我這可全是為了你啊，之前柳小哥是有來買過，可這也不能掩蓋，小人的手腕被他們弄斷的事實啊！」
這人到是會說話。
青寧凝雙眉微顰。
葉珩從不怕惹事，「對，他的手腕就是小爺弄斷的，怎麼著，你個小小的地主也敢跟爺叫……」
「葉珩，今晚你啃紅薯吧。」青寧凝的聲音幽幽傳來。
「憑……」葉珩就要大叫，少女杏眸一掃過來。
他突然就慫了。
青寧凝沒有理會慫了的某人，目光停在那小廝身上，「今日是你說你家大少是亭鄉縣最有錢的人，這條街上的店鋪十個有八個是你家大少的，想以此讓我免費給你肉串，我不願意，你要強搶才被折了手腕。」
「如果這是為了你家大少，那你家大少還真厲害，這樣厲害的人，我可做不來他的生意。葉珩，收拾東西，我們走！」青寧凝說著，就要收攏肉串換地方。
「哦。」葉郡王低低應著，不敢有絲毫怨言。
他可不想去啃紅薯啊。
雖然紅薯味道也不錯，但跟美味佳肴沒法比！
葉郡王絲毫不知，自己此刻的行為已經被暗中某人看在眼裡，讓對方几乎揉瞎了眼睛。
京中紈絝中的紈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等，等等！」周家大少終於反應過來，「你們先別走！」
叫住青寧凝，周大少眯起小眼睛，短腿一抬，就將抱住自己大腿的小廝踹了開去，「她說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