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早夭的獨子
官匪勾結,無視良民死活!
這罪名要是落實下來,不僅是烏紗帽有問題,連腦袋都可能保不住!
主簿驚得面色大變,「宋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亭鄉縣內從未有過匪患,又何來官匪勾結!」
「呵,既無匪患你又何懼?」宋子穎見對方怕了,心頭那股憤怒平了平,嘴裡輕哼了聲,眸子往邵容蓁身上一掃。
「其他事情本公子暫且不管,但這人於公堂之上尚敢揮鞭行兇,往常定然更為囂張跋扈,此等刁民不捉拿歸獄,更待何時!」
他也沒傻到真把官匪勾結的罪名搬出來用,只是嚇唬嚇唬這下等縣的小吏罷了。
「說我是刁民?那你這種只會搬身份扣罪名的,又是什麼狗屁玩意?啊呸,要文雅……我是說,你算什麼狗東西!」邵容蓁裝巧扮乖裝不到半刻,立馬破功。
只是後面這話也算不上文雅。
宋子穎面色一黑,「出口成臟,你爹娘沒教過你要知禮嗎!」
「沒教過,我爹只跟我說,出門在外誰敢欺負我就報他的名,我覺得這樣太丟份,一般不報他名。你爹是教你出門就顯擺身份,狐假虎威嗎?!」邵容蓁翻眼回問。
「你……」
宋子穎一噎,都想衝上去左右開弓讓這娘們好看!
主簿眼看這又要鬧起來,趕忙開口安撫:「兩位,兩位……這時間真不早了,我們都該下衙了,還請見諒見諒!有事我們可以再商……」
「好,抓了她我就讓你們下衙!」宋子穎不容他說完,陡然伸手指向邵容蓁。
「抓我?就因為我抽了你這麼一個布政使的公子?哼!」邵容蓁嗤了聲,高揚下頜睨過去:「在西南,像你這樣沒用的衙內我抽過不止一雙!想抓我?來啊,我倒要看你們敢不敢!」
西南!
宋子穎瞳孔猛地縮了下。
旁邊主簿也是一驚,瞬間想到邵容蓁的身份。
如今鎮守西南、手握十萬強兵的邵家,不僅跟青家同出一鄉,還曾是青夜白手下大將,與青家兄弟關係極其要好!
「你……姓邵?」宋子穎聲音低下來。
邵容蓁甩了個白眼過去,「我姓什麼關你屁事!」
「你……」宋子穎被這麼一懟,心頭還有氣,可一想到對方身份……又憋了下去。
西南邵家,一門雙侯,強兵名將,他……惹不起。
宋子穎泄下氣來。
青夜白也沒制止邵容蓁,對主簿點了下頭,笑著招呼陳庄過來的幾人:「今日麻煩諸位跑來作證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耽擱在這裡實為不妥,我聽聞縣城有家酒樓還不錯,正巧近黎今日大喜,又勞煩幾位做了見證,不如過去嘗上一嘗?」
陳庄的村民見有官吏衙役出來,早就想走了,聽青夜白這麼一邀,自是點頭應著出了縣衙。
離開前,還不忘讓人扶了昏迷的陳父,順便將人送去醫館。
宋子穎這回沒在嚷嚷讓抓邵容蓁,隻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宋公子,后衙已備好酒菜,知縣、縣丞他們都等著,您可否賞臉過去?」主簿訕笑著邀請。
宋子穎臉上被抽的地方還痛著呢,聽他這麼一說,當即拿眼颳了去,「你們知縣官威大得很,我一介白衣可不敢跟他們同桌用飯!告辭!」
他一甩袖就要走,隨從趕忙跟上。
「誒誒,宋公子、宋公子……」主簿在後頭叫著,卻並沒有追上來。
宋子穎步伐一停。
主簿心頭猛地緊了下。
他雖然叫人,但並不希望這人真跟他們一起用飯。
正想著,就聽那公子道:「府省的公文你們應該接到了吧?趁今天青家還在縣城,最好就將那公文傳出去!要是青家的人錯過這公文,再擅離流放地……呵!」
宋子穎冷冷扯了下嘴,大步離開。
主簿臉色再次變了。
嶺江府傳來的公文……
另一邊。
青夜白等人出了縣衙,就將村民帶去酒樓請客吃飯。
陳庄的人和白嶺村裡正自然高高興興就座用餐,怎麼說他們也配了一樁好婚事啊!
只是人數有些多,一桌坐不下全部人。
青寧凝幾個小輩就被安排去了隔壁雅間。
沒了外人,安靜了一路的青寧恆終於又活躍起來,眼睛左看右看,對酒樓新奇不已,還悄悄問姐姐:「不是說縣城有買賣東西的鋪子嗎?剛才過來的時候,我怎麼沒看到?」
「有的啊,剛才街上那一路都是鋪子,只不過天色晚了,大部分店鋪都已經關門打烊。」青寧凝隨口答著。
「哦,那今天我們是不是要在這縣城住一晚上?」男孩眼裡亮晶晶的,就等著在這兒歇一天,明天大逛這縣城了!
青寧凝笑著點了頭,「嗯,明天遲些回去,先帶你逛逛這縣城。」
「嗯嗯!」男孩趕忙點頭,眼睛又往門口看去,止不住地詢問:「這縣城酒樓的飯菜有姐姐你做的好吃嗎?」
「待會上菜,你嘗嘗就知道了。」青寧凝也沒來這縣城吃過飯,哪知道這酒樓的廚藝啊。
旁邊坐著的邵容蓁立即湊過來,「怎麼可能有你姐姐做的好吃,這不過是個縣城的小酒樓而已,能入口就算不錯了。」
「咦?這麼不好吃的嗎?」青寧恆眼睛浮出疑惑,小眉毛皺了下,猶豫道:「可以前青陽跟我說,縣城酒樓里的東西可好吃了……」
他聲音有些小。
青寧凝愣了下,以前青陽是常跟青言慎來這縣城,而他們姐弟倒是沒機會過來。
那時候……青陽好像,是曾跟他們炫耀過酒樓的飯菜吧?
「青陽是誰?」邵容蓁問了句,話一出口又馬上記起來,「哦哦,是青六叔……不對,呸,是青言慎的兒子吧?我都不記得那倆兄妹了,倒還記得蕭靖,他好像比寧凝你還大一歲吧?」
「咦?蕭靖是誰?」青寧恆滿是疑惑。
這個名字不說青寧恆了,就連青寧凝都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青蕭靖,那是青近黎早夭的獨子,是他們的……大堂兄。
邵容蓁也是青寧恆問出來后,才猛然記起自己提的這個人,早在六年前的流放途中就已夭折……她哥之前還再三囑咐過,有些名字不能提!
「抱歉,我……」她自知失言,慫下腦袋,一時不知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