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是在做夢嗎？

她撫在他臉頰上的手無力跌落。

「綿綿綿綿……我的綿綿……」

南宮琰灼輕聲呢喃著，隨著他的呢喃，他的唇一點點滑落至她仍染有黒血的唇角……

東梁國榮宗三十五年

河陽府白河鎮蕭家村

「老天爺啊老婆子這是活不成了啊，這養大的兒子不要娘啊老天爺啊你睜睜眼，你打個天雷你劈死這死沒良心爛心肝的蕭長祿啊……」蕭王氏一屁股坐在南偏房門口，抱著腳脖子哭嚎了起來。

「哎……這大奶奶這是……」

「小聲些……」

「這蕭老二家的閨女聽說都一天一夜沒醒了，這大奶奶不讓叫大夫過來瞧，這不是……」

「這年景，少一個人，就多一口吃的……」

不遠處圍著不少看熱鬧的婦人，卻是沒有一人有上前勸扶的意思。

實在不是她們心硬，而是她們不敢啊！

這蕭家村，甚至是白河鎮，誰不知道蕭家村的蕭王氏那就是一個罵死人不用喘氣的，連著三天三夜她都能不帶重樣的。

「老婆子我啊這命真是那苦水裡泡的那黃連啊……吃沒吃喝沒喝艱艱難難拉扯的兒啊，他不要良心他不要老娘……鄉親們喲你們給評評理啊……」

「老婆子我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兒子，他不要娘，他要分家啊……老天爺啊老天爺啊這可叫人咋活哩……」

蕭長祿一雙濃眉皺了又皺，終是無力低聲乞求：「娘，您老不想分家，咱就不分了。可是，您起來，讓開路，讓我去請大夫過來給錦丫頭看看行不行？」

「看，看什麼看？都快餓死人了，還有閑錢去看什麼大夫啊！生死有命，老天讓她活，她死不了。老天讓她死，看也白看。」蕭王氏聽蕭長祿口氣軟了，也停了嚎哭。

「娘，看病的銀子我們自己想辦法，就求您讓讓好不好？錦丫頭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蕭白氏一雙眼哭的紅腫，對著坐在地上的蕭王氏『嗵』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娘，錦丫頭也是您的親孫女啊，您就救她一命，求求您了……」

「哎喲喲……賤貨這是往老娘身上潑髒水是不是？她那都是死了的人了，怎麼讓老娘救？老娘又不是神仙，能讓她死還讓她活的……」

「誰死了？」房門口，一張臉燒的紅彤彤的蕭綿錦，雙手緊扶著門檻支撐著軟綿的身子。

剛才她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昏昏沉沉的就自床上起了身，走到了門口，卻正好聽到她們說什麼死啊活的？

當她看清房門外那遙遠又熟悉的一幕後，鋪天蓋地的狂喜把她淹沒。

她是在做夢嗎？

這兒是蕭家村？

就算是夢……也讓她再夢一次吧……

她剛才剛睜開眼，便聽到外面的吵鬧，艱難的撐著身子走到門口，想看看……

卻沒想到是這樣的驚喜？雖然這只是一個夢。

跪著的蕭白氏聽到身後的聲音猛的回頭，當看到扶著門站在那兒蕭綿錦，急忙的站起身回跑了過去，伸手緊緊扶住蕭綿錦：「你總算是醒了？頭還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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