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雪戰奪荊州(2)
「張將軍,你是不知曉那長安軍的厲害之處啊。」
張飛此言一出后,劉表麾下一名參與過冀州之戰的將領頓時提出了反駁。
那將領回憶道:「長安軍軍中,有一物可拋投巨石,摧城拔寨,威力驚人,真讓他們到了近前,那可就晚了啊!」
「呵,此事你家主公早已說過,死物而已,威力再大,又算得了什麼大事?」
張飛仍舊不以為意,滿不在乎。
「張將軍若是小瞧那可以拋投巨石的器具,早晚是要吃大虧的!」
那將領見張飛滿不在乎,神色間對他也頗有鄙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聲警告了一句后,就避過頭去,不再和張飛交談了。
張飛也不以為意,輕笑一聲后,對關羽說道:「二哥,這長安軍到底有多厲害,咱們兄弟二人去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三弟所言甚是。」
關羽撫須說道,神色傲然。
「二弟、三弟,不可胡來,此處乃是荊州之地,一切應當聽從大人指示。」
劉備冷下臉,嚴肅的訓斥了關羽和張飛一句,轉頭望向劉表,拱手說道:「不知大人有何應對之策?」
劉表並未作答,而是返身出營,帶走了荊州將領、謀士,在營外低聲商議了起來。
許久過後,劉表去而復返,臉上的疑難之色稍解。
「玄德公,汝之二弟、三弟,以我觀之,皆不世出的英雄豪傑也,既然汝之二弟、三弟求戰心切,我以為,不如讓他們各領精兵出城與長安軍作戰,若能得勝,固然歡喜,若不勝,有我麾下將領從旁接應,再返回荊州城內,守城以待,再做打算,玄德公以為如何啊?」
劉表溫聲對劉備說道,神情和藹。
「這……」
劉備並未馬上給出答覆,而是望向了二弟關羽和三弟張飛。
「俺願往。」
急性子的張飛率先表態願意。
關羽則道:「何須三弟同行,某一人足以出城作戰!」
「嗯,既如此的話,那便讓雲長領兵二千,先行出戰,翼德你領兵一千,從旁襄助,以做機動,如何?」
劉備略作沉吟后,對關羽和張飛說道。
二人皆無異議。
復問劉表,同樣沒有意見。
於是關羽和張飛二人前去整頓軍馬,準備出發。
「二千人就想打長安軍?真是可笑!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山野莽夫,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荊州大營內。
先前被張飛嗤笑過的那荊州將領得知了豫州援軍的作戰計劃后,臉上的冷笑就沒有收起來過。
「誰說不是呢,主公居然還真的答應了他們的作戰機會,這不是白白給長安軍送戰功嗎,長安軍有此首勝,怕是士氣又要高漲了。」
那荊州將領出聲后,馬上便有人表態贊同。
「豫州之兵,難堪大用,我看咱們啊,到頭來還是要靠自己,別的客將誰也靠不住!」
「現在猖狂至極,不可一世,待會等他那二弟、三弟被長安軍一鍋端了,我看那漢室宗親劉玄德,還笑不笑得出來。」
「狗屁的漢室宗親,這人我聽說過,就是一個賣草鞋的,出身寒微,誰知道他這漢室宗親身份是真是假,呵呵……」
荊州軍營內,議論紛紛。
大抵都是想看、準備看劉備兄弟三人笑話的。
這些話雖然並未傳入劉關張兄弟三人的耳中,但三人走南闖北、寄人籬下這麼些年,對於此類情緒的敏感度也是極高的。
「二弟、三弟,此番對手強勁,萬不可輕忽大意,若有差池,萬劫不復矣。」
臨行前,劉備握住關羽和張飛的手,細細叮囑。
二人滿口答應,領兵拱手辭行而去。
劉備一路相送,揮淚而別。
「玄德公,接下來就看你這二弟和三弟的了,我等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今日府中正好設了宴席,隨我同去飲酒吧。」
劉備相送完兄弟二人後,劉表過來邀請他赴宴。
劉備挑了挑眉,面露不悅之色,略作沉吟后,躬身說道:「謝大人美意了,備打算於城中一路逛逛,看看這荊州百姓,便不去府中飲酒了。」
「呃……行吧,玄德且去。」
劉表被劉備拒絕後,也不以為意,帶著親隨自顧自大搖大擺走了。
劉備看著飄然遠去的劉表,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帶上親兵后,劉備行於荊州城中,這時白雪紛紛落下,天寒地凍,街上廖無人煙。
但在城中田畝處,仍然可見在地頭忙活的百姓。
劉備大奇,上前問之,那農夫答道:「回大人的話,家裡沒有吃的,小人來碰碰運氣。」
所謂碰運氣,就是挖點野菜罷了。
看他攜帶的破舊竹籃中可憐的野菜數量,看來這運氣也並不算好。
劉備註意到,即便是如此苦寒天氣,這農夫身上仍舊是著單衣,嘴唇已經凍成了烏紫色,身體不停的在打著擺子。
看到這一幕,劉備於心不忍,將身上披風解了下來,披在了農夫身上,又取了身上銀錢,盡數給了農夫。
將跪地拜謝的農夫扶起后,劉備領著親兵離去,一路看下去,越看越是觸目驚心。
劉備不由怒道:「荊州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劉表焉能坐於府中大快朵頤,飲酒作樂?!」
身旁親兵皆無言以對。
「哎,罷了罷了,回去吧。」
深知此刻自己也無力改變這現狀,劉備抱怨完后,意興索然的嘆了口氣,領親兵自回駐兵處休息了。
而此時此刻。
荊州府內卻是燈火通明,密封好的屋內暖光流轉,屋內人皆身著褻衣也不覺得冷,飲酒、共舞、放歌,種種情況不一而足,真可謂放浪形骸。
坐於主位上的劉表已經喝的兩眼迷離,身體搖晃不穩了,但他仍然在笑,仍然在高聲叫著:「接著奏樂,接著舞!」
此刻荊州城外。
大雪漫天,關羽和張飛率領兵馬出城後行軍幾十里,尋得一處易守難攻的地形,如今已簡單安營駐紮下。
晚飯吃的是行軍乾糧中的冷食,沒有埋鍋造飯,自然是怕被長安軍所察覺。
在凌冽的寒風中,二人艱難的熬過了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