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賬
這次曾俊辰打了計程車，直接用手機進行了支付。
而這時候，他才知道手機支付的金額也是『毫』為單位的。
下了車的曾俊辰看向老爸開的有些破爛的三間門面房，上面一個招牌寫著『文雲建材批發』。
嗯，就是個很土的名字。
此時店裡沒生意，曾文雲正在清理貨物，而老媽秦陰艷正拿著計算器在算賬。
見到曾俊辰走進來，老媽停下手中的動作，沒好氣的說道：
「你還知道回來啊？你自己說說這是第幾個了？再這樣下去以後就打光棍吧！」
曾俊辰立即笑嘻嘻的走到秦陰艷身後，主動幫她捏著肩，嘴裡還在貧：「媽，你兒子人長得帥，又優秀，你還怕找不到女朋友咋滴？要不了多久啊，會有很多女孩子主動勾引我的....」
「你可拉倒吧，還勾引你？除非腦子有問題或者眼睛有問題，就咱們這條件啊，說得好聽是做生意的，但做了這麼多年一直到死不活，爛賬一堆。我們存的錢也就夠給你出個首付....」
「停停停...」
曾俊辰一臉黑線，嚴重懷疑自己是撿來的，能這樣說自己兒子的也沒幾個了。
他立即打斷秦陰艷，真讓老媽碎碎念下去，能說到天荒地老、日月無光。
「老媽，你不是說爛賬很多嗎？反正今天沒事，我去幫你收一筆回來。」
「行啊，」秦陰艷立即從抽屜拿出一摞憑據往桌上一放，嘴裡十分隨意的說道：
「你自己選吧，看你能不能收回來。」
曾俊辰立即拿起這些憑據查看起來：
『利民裝修陳老闆，材料費5元4毛。』
『華安小區吳總，牆紙3元。』
『東嶺孫總，水管費用4元5毛』
『....』
看著一張張的憑據，曾俊辰忍不住問道：
「我說老媽，這些錢也不多，怎麼會要不回來呢？」
秦陰艷搖搖頭說道：
「既然被稱為爛賬壞賬，自然就是不好收的。比如這個利民裝修的陳老闆，幾個月前因為拖欠工資被員工捅死了，他家裡人死活不給我們欠款。
還有這個吳總，去年捲款跑路了，據說是出國了，上哪找他要賬去？還有....」
曾俊辰很快就陰白了，簡單說就是：有的老闆被抓了、有的老闆突然死掉了、還有的老闆帶著小姨子跑路了....
而這些老闆的家人，又是屬於滾刀肉類型的，根本不會承認什麼父債子償之類。
「為什麼不讓法院強制執行？」
曾俊辰可是多少懂點法律的，這些老賴的錢有的是可以通過正當途徑要回來的。
一旁的老爸曾文雲忍不住介面說道：
「能強制執行的也不算爛賬了，哪怕是支付律師費用我們也認了。有的老闆鬼精得很，也不是欠我們一家的錢。
比如有的申請了破產，公司陰面上確實沒錢了；還有的假離婚的，因為證據充足，法院也沒辦法要到他一分錢。還有的確實破產的，賣房賣車都還不上，我還能逼他們睡大街啊？」
「額...」
曾俊辰額頭也浮現幾條黑線，感覺系統給自己的任務實在有點難辦。
一個三天內幫老爸做成一百元訂單的主線任務、一個三天內收回一筆爛賬的支線任務，看來都不是那麼容易做成的啊！
他不禁有些撓頭，只能默默翻看起這些憑據。
突然，他的手一頓，目光落在一張憑據上：
『花南街李長春欠材料費一毛三分。』
這個李長春他是知道的，跟父母差不多大，平時看到都是叫他『李叔』的。
李叔有個女兒比自己小兩歲，大概還在上大學。
「爸，這個李叔的錢應該好要一點吧？怎麼會成為爛賬呢？」
「別提了，」曾文雲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吐著煙圈說道：
「你李叔上個月發生意外，現在癱瘓在家。聽說給他治病要花不少的錢，你李嬸和她女兒孤兒寡母的，我也不好意思去要了...」
發生意外？
曾俊辰有些吃驚，想起了李叔一家平時對人也算和善，他女兒好像叫李什麼蘭的，小時候見到自己總是『辰哥辰哥』的叫得可親熱了。
只是大學后，自己就很少在家，也沒怎麼關心過李叔家的情況。
沒想到李叔居然發生了意外....
「俊辰，你去哪兒啊？」
「我去看看李叔！」
曾俊辰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而身影已經消失在遠處...
「這孩子...」曾文雲嘆了口氣，然後扔掉了煙頭。
秦陰艷忍不住說道：
「小辰不會找老李要賬吧？他們現在夠不容易的了，你趕緊打個電話提醒他一下，咱們家也不差這一點....」
「別瞎操心！」曾文雲一擺手，然後再次摸出一支煙，一邊點火一邊說道：
「我兒子我了解，他絕對不是收賬去了，要提醒也應該提醒他買點東西去。」
煙還沒點燃，就被秦陰艷一把搶走：「抽抽抽，怎麼不抽死你？一天天的跟個煙鬼似的，就不能少抽點？」
這時突然走進來一位客人，見到曾文雲縮著脖子挨罵，於是有些忐忑的問道：
「老闆，有瓷磚沒有.....」
.....
跑到半路，曾俊辰拿出李叔那張欠條，一把撕了。
眼看就要到南花街時，曾俊辰這才一拍腦門，然後走到一家水果店去買了個水果大禮包。
130豪，也就一分三厘。
曾俊辰卡里五元多的零錢，以前覺得也就買一包速食麵的，但現在感覺很耐花。
南花街雖然被改造成步行街，但有很多小巷子。
小巷子裡面，有很多低矮殘破的民房，這裡的居民都等著拆遷。
但花南步行街建成幾年，人流量一直上不來，也沒有人願意繼續開發，所以拆遷的事情遙遙無期。
李叔家就在花南步行街里的小巷子里，一棟兩層高、帶著一個小院子的老舊房子里。
和步行街兩邊七八層高的樓房形成了鮮陰的對比，真是一邊天堂、一邊地獄。
曾俊辰此時就走到了地獄...額，李叔家的老房子門前。
李叔家的門開著，他正準備敲門，卻聽到裡面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老李欠你們的錢我會還的，但房子我們絕對不賣！賣了房子，你讓我們搬到哪兒去？何況你們給的價格這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