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打斷腿
千，千，千年？
我吃驚得以至於身體都哆嗦了幾下。
雖然我已經猜到，外婆絕對不是普通人，身上肯定藏著很多秘密。但是，她說出來的真相，卻還是遠遠地超乎了我的預料和想象。
她，她竟然在二十歲的年紀保持了近千年。這可比活了千年，要更加讓我匪夷所思。
曹老太爺吃了長生果，也不過是活了兩百多年。而且，生命也是越來越老，並不是說一直年輕。
外婆的話，讓我一下子想到了一個詞——長生不老。
她真的是長生不老？
我都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情了。
接下來，外婆就開始講起了她跟馬三爺的故事。
之前沈侯爺說過，外婆跟馬三爺，都不是我們村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是外面搬過來的。
事實上，確實如此。
據外婆所說，大概是六十六年前，她逃難到了川東的一個城市。
恰好，馬三爺的老家就是那裡的。
當時馬三爺還小，才十二歲。
那個時候，外婆就是二十歲的年紀了，是一個正值花季的大姑娘。
她逃難到了馬三爺他們村裡，是被馬三爺的父母救下的。
他們救了外婆之後，見外婆長得漂亮，又年輕，就打算讓外婆給馬三爺當童養媳，在家裡養著。
當時外婆身體很虛弱，被逼無奈，只得在馬三爺家養著。
過了一段時間，她就好起來了，打算離開。
畢竟自己是個黃花閨女，貿貿然住在別人家裡，也不太合適。
可馬三爺的父母不同意。
我們辛辛苦苦救了你，哪兒能讓你說走就走啊？
外婆也不好說走就走，於是就打算給他們家幹活，以此來報恩。
但她打心底里，是堅決不同意給馬三爺當童養媳的。
在馬三爺家住了一段時間。
一次，馬三爺跟著其他小夥伴，去山裡找紅薯。結果，馬三爺不小心碰到了黃鼠狼，黃大仙。
那個時候的馬三爺，十二歲嘛，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他們遇到了黃鼠狼之後，也不懂那是什麼，撿起樹枝，或者拿起手裡的鋤頭，就打過去，要抓住那隻黃鼠狼。
黃鼠狼嚇得瘋跑，逃命啊。
但幾個熊孩子追得也很快，手裡的傢伙事，七七八八地打來。
黃鼠狼急了眼，調過頭來，就沖馬三爺跳了過來。
馬三爺嚇了一跳，被黃鼠狼咬了一口，疼得叫了一聲。之後，他把鋤頭扔出去，砸中了黃鼠狼的腿，給打流血了。
黃鼠狼帶傷逃到了草叢裡，沒影了。
回到家裡，馬三爺沒有把這事告訴家裡人。因為他只是當時疼了一下，也沒流多少血，就沒當一回事。
過了幾天的樣子，馬三爺做夢，夢到有個老婦人，拿著一把鋤頭來找他。
這個老婦人，頭髮亂糟糟的，好像很久沒有梳洗過一樣。而且，臉色發黃，皮膚褶皺，看上去好像有很大歲數了。
她來了之後，就責問馬三爺，為什麼要打傷她的子孫？
馬三爺愣住了，完全聽不懂這老婦人的話，還反問人家，我都不認識你，怎麼會打傷你的子孫？你不要亂說。
老婦人說，之前你打傷的那隻黃鼠狼，就是我的子孫。它的腿被你打斷了，現在我也要打斷你的腿。
說完這句話，老婦人舉起鋤頭，就要打馬三爺。
馬三爺嚇壞了，趕緊調頭就跑。
老婦人在後面緊追不捨。
也許是她年紀大了，跑不過馬三爺。所以追了一會兒，就停下來喘氣。
馬三爺見老婦人停下來了，也停下來喘氣，說：「你這老婆子，不要冤枉好人。那是一隻黃鼠狼，你是人。它怎麼會是你的子孫？」
「它就是。」老婦人喊出這句話，繼續追馬三爺。
可馬三爺年紀小，腿腳好，跑得很快，老婦人追不上。
一個晚上過去了，老婦人都追不上馬三爺，只得作罷。
天亮后，馬三爺醒來時，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全是汗水。而且，兩條腿又酸又脹，很難受，好像真是跑了很久的路一樣。
但他也沒有當一回事，覺得這就是一個夢而已。再說了，他才十二歲，能懂個啥？
不過，外婆好像看出了什麼，就私下裡問馬三爺，早上怎麼了？
馬三爺說，沒什麼。
正巧，外面有小夥伴找馬三爺。
他一著急，就跑出去了，也沒有跟外婆多說什麼。
外婆的心裡雖然有點狐疑。但馬三爺既然都說沒什麼了，那自己何必多操心呢？而且，她一天到晚也有很多活要做，忙不過來的。
這天晚上，馬三爺睡著之後，又做了夢。
夢裡，那個老婦人提著鋤頭，再次來找他了，還是要打斷馬三爺的腿，給她的子孫報仇。
馬三爺很來氣：「你還有完沒完？我是看你一把年紀了，才沒有跟你計較的。你要是再過來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老婦人哼了一聲：「不報這個仇，我決不罷休。」
說完，老婦人又提著鋤頭去追馬三爺了。
但追了一會兒，她照樣是追不到馬三爺。
馬三爺很得意，就笑著說：「你這個老婆子真是傻。你要是追得到我的話，昨天晚上不就追到了嗎？」
正在馬三爺笑的時候，老婦人嘿嘿怪笑了起來：「你以為我今天來，還是一個人嗎？」
她這話一說完，四周突然傳來了嘰嘰的叫聲。
聲音很尖，像是牙齒在打架一樣。
馬三爺聽到到處都是這個聲音后，心裡突然緊張了起來，也有點害怕。接著，他就看到，有很多黃鼠狼，從四周圍了過來，把他圍在了當中。
這些黃鼠狼，數量多達幾十隻。而且，一個個都有著紅色的眼睛，看著就很邪惡。雖然體型不算大，但直起身子來，一排排，密密麻麻，還是挺嚇人的。
馬三爺這下有點害怕了。
他手無寸鐵啊。
要是所有的黃鼠狼全都圍攻他，他根本沒辦法對抗。
而這個時候，老婦人又一次嘿嘿笑了起來：「你以為我剛才追你，是隨便追的嗎？我是故意把你趕到這裡來的。現在，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馬三爺怕了，但心裡也很來氣：「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要打斷你的腿。」說著，老婦人馬上發出了叫聲，跟那些黃鼠狼先前的叫聲，一模一樣。
馬三爺頓時吃了一驚。
下一秒，那一群群的黃鼠狼立刻朝馬三爺沖了過來。
馬三爺嚇得調頭就跑，但根本跑不出去。
一群群的黃鼠狼衝過來，瞬間就跳到了馬三爺的身上，把他給撲倒在地上。而且，那些黃鼠狼很有紀律性，也不咬馬三爺，只是抓住他的手和腳，不要他跑。
馬三爺一個人，力量不夠，掙不開，被幾十隻黃鼠狼抓住了手腳，心裡非常恐懼。
那些黃鼠狼，把他的右腿給單獨抬了起來，腳後跟放在一塊石頭上，讓腿懸空。
這時，老婦人拿著鋤頭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笑：「這下子，我還看你往哪兒跑。」
馬三爺掙扎。
可那些黃鼠狼合力抓住他，不要他掙開。
他的腿懸空，汗毛漸漸豎起來了。
馬三爺的頭皮麻了起來，急忙喊：「老婆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馬三爺急得眼睛都紅了，淚眼汪汪的，很可憐。
可老婦人根本沒有饒他的意思：「做了錯事，就該受罰。」
說完，她伸手摸了摸馬三天的小腿，然後輕輕拍了拍：「就是這裡。」
馬三爺的腿，被老婦人摸了之後，冷颼颼的，跟塞了冰塊似的。
「老婆婆，我錯了，我真得知道錯了，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叫我幹啥都行。」
「遲了！」老婦人一聲喊出，將鋤頭猛地砸了下來。
啊！
馬三爺痛叫了出來。
鋤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馬三爺的小腿腿骨上。
劇烈的疼痛，痛得他眼淚一下子就彪了出來，大聲吼叫，撕心裂肺。
正是這個疼痛，把他給痛醒了過來。同時，也把他爸媽和外婆都給吵醒了。
外婆趕來馬三爺的房間，一看，馬三爺的腿上，流了很多的血。
把褲子撕開，他們頓時嚇了一跳——馬三爺的小腿腿骨，凹下去一個坑，腳往上翹，跟腿骨形成了三十多度的夾角，非常恐怖，連骨頭都看到了。
馬三爺的母親，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他父親也是嚇得臉色巨變，趕緊就去把馬三爺抱起來，要送到衛生所去。
當晚，馬三爺被送到了衛生所。
這裡的醫療條件太差，只能做簡單的止血包紮。想治好，必須去大醫院才是。
於是，他們連夜叫人，開著拖拉機，帶著他們去了市裡邊的大醫院。
可去了大醫院，醫藥費極為高昂。而且，醫生看了馬三爺的傷勢，說是腿骨遭到了粉碎性破壞，以當時的醫療條件，根本治不好，肯定會變成瘸子。
馬三爺的父母一聽就急了。
瘸子？
那馬三爺長大之後，怎麼娶媳婦啊？而且，變成殘疾人，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於是，他們連忙給醫生跪下，懇求醫生一定要救好他們的孩子。
可醫生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醫生竭盡全力醫治了后，馬三爺的血止住了，傷口也得到了很好的消毒處理和包紮，不會發炎。但瘸，是肯定的了。
所以，馬三爺的父母極為悲傷。
外婆有辦法救馬三爺。
但她沒有明說出來，主要是怕惹麻煩。
於是，她趁馬三爺的父母都不在的時候，就放了自己的血出來，放了小半碗。
她跟馬三爺說：「喝下去，你的腿就能長好，以後就不會變成瘸子了。」
馬三爺不懂那麼多，一聽說可以不用變成瘸子，激動的很，想都沒有想，馬上就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
一個月左右的樣子，馬三爺可以勉強下地了。
很神奇！
用當時醫生的話來說，就是兩個字——奇迹！
腿骨被打斷，骨頭破碎，在沒有手術治療的條件是，居然自己就長好了，這不是奇迹，那是什麼？
一時間，馬三爺的情況，一時十，十傳百，傳得沸沸揚揚。連市裡邊的其他醫院的醫生，也都跑來看望。
而最開心的，莫過於他的父母了。
自己的孩子不用變成瘸子，又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當然是最大的喜事。
本來，外婆叮囑過馬三爺，讓他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可馬三爺呢，卻把這件事情跟他爸媽說了。
他爸媽一聽就很吃驚，急忙找到了外婆，向她詢問這件事情。
外婆也沒有迴避，因為已經被知道了嘛，所以就承認了這件事情。
馬三爺的爸媽非常興奮，先是好言好語地感謝了外婆一番。
趁著這個機會，外婆就提出，要離開馬三爺家。因為，她已經用這件事情，報答了馬三爺一家的救命之恩，可以說，兩不相欠了。
但馬三爺的父母堅決不同意。
他們想的是，既然外婆的血可以治療馬三爺這麼嚴重的腿傷。那如果把消息放出去，豈不是能賺錢？
以後誰要是手斷腳殘，讓外婆放點血出來給他喝。一個月就能看到明顯的效果，肯定會有很多人主動送上錢來求他們幫忙的。
但是，他們也不敢強逼外婆，怕外婆一氣之下就跑了。
於是乎，兩口子先答應外婆，會讓她走。
但是緊接著，他們又說：「你看我家仨兒（馬三爺的小名）還沒有完全好。現在，還是需要有人照顧。家裡那麼多活，我們兩口子也忙不過來。要不，就勞煩你再待一段時間，等仨兒完全好了之後，再走吧？」
外婆心軟。而且，這也是事實。
於是，她就打算再等一個月，等馬三爺完全康復了，再離開。
而就是在這一個月之內，事情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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