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感應精神病（1）

「哈哈哈...」

滿頭滿臉鮮血的老頭詭異的笑了起來，似乎全然忘卻了自己被撕掉了一個耳朵。

在大笑之後，老頭也逐漸的嗚咽出聲來，「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唔，唔！」女孩嘶啞的叫出聲來，隨即又是趴到了我的身後，用腦袋眷戀的磨蹭起來。

隔離墩難以置信的指著我身後的女孩說道，「六，六子，她。」

我緘默著，隨即說道，「她，沒有舌頭，所以不會說話。」

隔離墩和宋許同樣都是聰明人，想到老頭敘述的事情，再聯想到我的話后，全都是震驚的看著老頭。

老頭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任由臉上鮮血直流。

我無法評價這件事情，畢竟這是一件跨度超過十年的復仇，而始作俑者，此刻也得到了他應有的惡果。

突然，老頭抬起頭來，滿臉期待的看著我，「我還清了，我應該還清了吧？」

我無法回答，而已經有些痴傻的女孩同樣無法回答。

隨即我乾脆繞過這件事情，開口說道，「之後的事情，是怎樣的？」

「之後的事情...」老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又陷入了回憶，「我剪掉了她的舌頭，然後我才發現，我也變得和他們一樣了，任憑自己的惡念作祟，整個筒子樓里的人都瘋了，全都瘋了，就連我也瘋了！」

「這是一種病，這是張全慶那個王八蛋傳染給我們的病！他就是罪魁禍首，是他把這種病帶到了人間，他就是一個惡魔！」老頭嘶吼道，在癲狂和正常之間來回徘徊不定。

終於，老頭安靜了下來，緩聲說道，「我憑著僅存一點的理智，逃離了這個惡魔的地方，但我又不甘心就這樣逃走，就蹲在這附近，一直到了現在。」

老頭的話到此結束，如同一幕荒誕不堪的話劇，緩緩的謝幕。

這其間涉及的事件完全是由著荒誕劇本演出來的，而這一整個筒子樓內的人都是演員，而張全慶似乎就是這台前幕後的始作俑者。

我對老頭口中的疾病說，抱有懷疑態度，但我卻難以想象出這筒子樓的人到底是經歷過了怎樣的事件，似乎全都像是失了神志。

一個小小的張全慶卻是拉扯出了這將近十年的古怪案情，更不論他那像是屠宰場一般的廚房。

我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前，這件調查案於我們來說，已經結束，至於這筒子樓里的事，似乎也解開了它的黑暗面紗。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緊接著老頭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端著手電筒，背對著我們說道，「我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現在我就帶你們走出這個地方。」

話畢，老頭走在前方，端著手電筒搖搖晃晃的走了下去，而我們相視一眼緊接著跟在老頭的身後，快步的朝爛尾樓下走去。

重新站在泥濘的路上，在老頭的帶領下快步的朝前走去。

陰寒的冷風從身旁兩側的爛尾樓中穿過，死寂中帶有絲絲的古怪。

又是往前跑出幾步之後，前面的老頭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來一把將手中的手電筒塞給了我的手裡。

我愣在原地，還沒有反應過來，那老頭便沿著相反的路線朝我們身後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我轉過身來急聲問道。

老頭頓在了原地，背對著我緩聲說道，「我沒辦法跟你們走了，躲了十年，我不想再躲了，我要回筒子樓里看個明白，將他們全都救出來，我—想要懺悔。你們從這條路一直朝前走便是出口。」

話畢老頭孤寂的身影便是徹底的沒入黑暗之處，寒風乍起，吹散了凝結在空中的臭味。

我不在停留，將手電筒仍舊交到身後的女孩手中之後，便快步的朝前方的黑暗之中走去。

不多時，身後便響起了老頭的慘嚎聲，伴隨著聲聲不似人腔的吼叫，交織在黑暗裡。

同時，在我的前方數十道燈柱驟然照射了過來，我只得眯起眼睛看著前方。

「他們在這裡！」略帶驚喜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搖晃的燈柱，凌亂的腳步聲便是朝我們趕了過來。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面前十多道身影，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最前方的一個警察朝我們敬了一個禮之後，便護送著我們朝前走去。

經過數十分鐘的奔走，面前的路口豁然開朗，霧蒙蒙的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空曠的公路。

出來了...

站在平坦的公路上，我回頭平靜的看著那累疊堆積在一起的爛尾樓和筒子樓，如果不是深入調查，誰也不知道那一個個黑暗的角落究竟會有怎樣的靈魂掙扎。

惡念和黑暗只會滋生出怨恨和懺悔，誰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活在怎樣的痛苦和掙扎之中。

這件突然到來的事件，突然的結束，如同荒誕的戲劇草草落幕。

「現在幾點了？」我看著一旁的警察問道。

而那個警察立刻說道，「劉顧問，現在是清晨六點，距離你們調查案件已經過去近一天的時間。另外陳隊一直在警廳等待著你們的消息，同時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們商量。」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列在兩旁的警察各自回到了警車之中，劃破黑暗的朝前駛去。

此刻，緩緩行駛的警車之中，宋許面色不善的看著我以及此刻正趴在我身上熟睡的女孩，恨不得直接將車開進溝里。

這其間經過了一段小插曲，女孩似乎對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抱有極大的敵意，哪怕是隔離墩和宋許，稍微靠近便是憤怒的嘶吼出聲來，同時又是對我非常的眷戀，整個人如同一個樹袋熊一般緊緊的箍在我的身上，為此宋許大為火光，恨不得將我給扔下車去。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時開始仔細的擦拭起女孩臉上的血跡來。

宋許似乎極力的壓制住內心的情緒，沉聲說道，「六子，這個女孩你帶回去怎麼辦？難道你要讓她跟你住在一塊？！」

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經宋許這麼一提醒，我只得猶豫的說道，「要不然，就先跟我住在一起？」

「我不同意！」宋許直接冷著臉喊道，「到時候你不用管了，讓她跟我住在一起！」

我訕訕一笑，「那倒也行...」

整個車內又是陷入一片寂靜，沒過多久，宋許有些擔憂的聲音響了起來，「六子，她太危險了，雖然她之前救過你一命，但你同樣將她給救活了，所以你們算是扯平了吧？」

我清楚的知道宋許話中的意思，但同時我也對這個從幼年開始便一直生活在驚恐之中的女孩產生了憐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