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五爺不出手
這一下子，我們兩個全蒙了。
先前我對隔離墩和南紅觀音之間的那種聯繫，還只是獵奇。但是現在，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恐懼。
誰知道這東西浮在他背上，還會鬧出點什麼幺蛾子。
我想起之前隔離墩不受控制的行為，就感覺到一陣心寒。我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來：如果接下來他繼續喪失理智，到最後會不會連我也一起吃掉。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正和他看我的眼神對到了一塊兒。
我忽然發現，隔離墩的神色雖然沒有多大變化，但是他的眼睛深處，閃著一抹妖異的光，有點兒像興奮，又有點兒像貪婪。
我嚇了一跳，「卧槽，你別用看燉肉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隔離墩咽了口吐沫，解釋說：「你以為我想啊，可是老子就覺得你秀色可餐啊。」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我肯定會以為這小子是個搞男人的**。可是現在，我百分百確定，他真的只是想吃肉。
想著，我身上驀地升起了一股寒意，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隔離墩也雞賊的很，頓時就猜到了我的想法，他也一下子慌了，「六子，你他媽倒是趕緊想辦法啊，老子可不想天天吃死人！」
我也是一籌莫展，雖然我也自認為是混陰行的，但是像眼下這種邪門的事情，別說見，聽都沒聽過。
要是爺活著就好了，起碼他見多識廣，就算搞不定這種事，也能找到懂行的人來問問。
說到懂行，我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一個人，秦五爺！
這人是不是好人我不確定，但絕對是個懂行的人，他應該是從南紅觀音上看出了點兒門道，不然那天也不會把我們兩個趕出來。
我認識的行內人不多，現打聽太浪費時間，而且隔離墩現在這個情形，不一定能扛得了那麼長時間。
所以，眼下去找秦五爺，絕對是最佳的選擇。
想到這兒，我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我告訴隔離墩，我去想治他這個病的法子，讓他千萬在家等我。
臨出門的時候，我怕他會再次失控，所以特意把門從外面反鎖了，鑰匙都沒敢給他留。
我出來的急，壓根就沒注意時間。等人到了街上，被冷風一打，頓時就打了個寒顫。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現在還是半夜，這會兒去找秦五爺，不一定能找到人。
可是眼下救人要緊，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於是打了一輛車，硬著頭皮直奔黑市。
黑市畢竟不是鬼市，到了這個點兒，已經沒什麼人了。但是好在各個門臉兒前面的燈還亮著，找起來也不是很難。
我憑著上次的印象，在黑市裡兜兜轉轉，大概二十幾分鐘后，總算找到了秦五爺的典當行。
門臉兒前面的走馬燈還轉著，看樣子典當行還在營業，我心裡暗叫慶幸，抬腳就往裡進。
那條破舊的走廊，此時更加昏暗，走在裡面就跟置身在不見盡頭的黑衚衕里一樣。
我越走心裡就越焦躁，沒提防黑暗裡忽然蹦出一個人來，「站住，誰讓你進來的！」
那人冷不丁地冒出來，嚇了我一跳。
此時我才看清楚，原來是那個看店的夥計。
眼下我沒時間跟他掰扯，於是扔給他一百塊錢，隨口回答說：「我找秦五爺！」
誰知那夥計壓根就不理那張紅通通的票子，「知道你找秦爺，可是我們老闆說了，你和趙胖子來了，一概不見！」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我居然已經上了他們家的黑名單。看來秦五爺是鐵了心不想趟這趟渾水了。
不過這也恰好佐證了我的猜測，看樣子他是真的知道點兒什麼。
要是放在以前，以我萬事不求人的性子，他要是不見面，我還真不會死皮賴臉地去求人。
但是現在不行，隔離墩那個樣子明顯扛不了多久了。
眼下不是要臉的時候，我心裡想著，實在不行就硬闖，只要能見著秦五爺，萬事好商量。
可是沒想到，那夥計這麼雞賊，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打算，「別打硬闖的主意啊，真要動起手來，你還真不是個兒！而且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老闆今晚也不在，你就算真闖進去，也見不著人。」
我被他說的一愣，隨後靈機一動，掏出五張紅票子塞到他手裡，「我不闖也行，我就在這兒等，秦五爺只說不讓我進去，沒說不讓我在這裡等他吧。」
誰知那小子壓根就不吃這一套，「少來，我這條命都是我們老闆給的，他就是我的再生爹娘，拿五百塊就讓我把爹賣了，逗我玩兒呢！」
我一下子也毛了，問他，「你怎麼著才能賣你爹！」
那夥計瞥了我一眼，幽幽地開口說：「得加錢！」
我心裡一陣火大，心說孫子！
可是我翻遍了渾身上下，只有剛才塞給他的那五百塊。
我正跟他糾纏還價的時候，外邊兒門帘一動，一個乾瘦的人影閃了進來。
我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立時就看到了一張鷹鉤鼻的老臉。
是秦五爺！
那夥計沒蒙我，秦五爺真的沒在鋪子里。
秦五爺不知道遇上了什麼開心事兒，心情大好，進門之後連頭也不抬，一邊走一邊去翻手裡拎著的一個口袋。
片刻之後，我就看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灰白色的碗來。
那隻碗鎏金嵌玉，一看就是好東西。
秦五爺端著那隻碗，一邊欣賞，嘴裡一邊嘖嘖有聲。
「五爺！」
我這一嗓子把老頭子驚得不輕，他抬頭愕然地看著我。
一瞬間，我看見他的臉色變了幾變，怒斥那夥計，「誰讓他進來的？」
那夥計倒是見機的快，順手就把那五百塊塞進了口袋裡，「爺，這人剛來，我正想把他趕出去呢，沒成想就讓您給撞上了。」
此時我已經沒工夫理會那夥計，趕忙跟秦五爺解釋道：「我也是給逼的沒辦法來，才來求您，別的我不敢奢望，只求您告訴我，那尊南紅觀音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趙胖子已經快扛不住了，他能不能活，可就指望您一句話了。」
秦五爺一擺手，「這事兒我管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繞開我就往裡走。
我沒想到這老頭子乾的這麼絕，一時間也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