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盛山鐲
她站在原處,平靜的看著朝門外走去的古麗,隨即輕輕揮了揮手,那定驚燈便是回到了我的上衣口袋裡。
「當他哪天把盛山鐲戴在你的手上的時候,就是你們應該成親的時候。」
古麗的身影微微一怔,臉上看不清是喜是悲,而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巨殿。
看著古麗的身影最終消失不見,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疲倦,素手輕揮之下,她的面前氤氳出一幅場景。
莽蒼大雪之中,一道瘦削的身影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步履蹣跚卻又堅定的一直朝前行走著,任由大雪披肩。
天上星河流轉,蒼雪遮月,晨暮朝生寒涼,此消彼長。
她依舊是站在哪裡,眼中有瑩潤的光澤閃爍。
緊接著她面前的場景如同水波一般離散,而後重新氤氳匯聚...
這是一方天階,古樸而又亢長,似乎一直延伸至烏雲內部與之交融,而在這古樸天階的中央,一個細小的黑點緩慢而又堅定的朝天階之上走去。
烏雲翻湧,雷電交雜之下下起遮天蔽日的雨幕。
打眼望去,那細小黑點是一道瘦削的女子,面頰猶如羊脂白玉,尤其溫潤,此刻的眼中滿是滿是堅毅。
她的背後同樣背著一個雙目緊閉,面色慘白的青年男子,有血跡自青年男子的背後湧出,順著手臂緩緩的滴落在天階之上。
當女子背後的男子睜開雙眼之後,這整幅場景轟然破碎,沒留半點痕迹。
「註定結果的事,難道就真的不能在改變了嗎?」
「即使是他已經不記得所有的事情了,你還不打算放開他嗎?」
「既然你不放,那我就搶一搶...」
巨殿之外,天已然大亮,這森然巨殿彷彿建在天上一般,古麗抬眼看去,太陽彷彿伸手就可以摸到,但卻沒有任何的光亮,時而有雲飄過,說不出的愜意。
浮梯仍在,感受著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古麗微微一笑,而後在這流雲浮梯之上,輕盈的跑了起來。
上來的時候時間彷彿靜止不動,這下來的時候卻是轉瞬之間。
當古麗重新踏上那片破碎的山谷時,覆蓋在山谷之上的冰晶,悄然化作冰塵退散。
而一同被冰封住的隔離墩等人,也瞬間解封,甚至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隔離墩瞬間醒了過來,嗷的一嗓子便原地竄了起來,同時大喊道,「奶奶的,可涼死老子了啊!」
而店老頭和柳老闆等人都是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彷彿只是眨眼之間,這天就亮了。
從古麗踏上這山谷的一刻,我就在古麗的背後悠悠轉醒,周圍明晃晃的陽光刺的我眼睛生疼,但我還是睜開眼睛笑了起來,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充斥在我的腦海之中。
古麗像是意識到我醒了過來,回過頭笑著說道,「你醒了。」
我面色一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古麗的背上,急忙從古麗的背上滑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醒了,那個麻煩你了啊。」
古麗有些詫異,結巴的說道,「你,都記得嗎?」
「什麼?有什麼事情嗎?」我有些奇怪的看著古麗,似乎她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我。
古麗本來略微期待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勉強笑了笑,「哦,沒事,以後你多注意些身體,別在冒冒失失了。」
古麗說完,便轉身朝前走去,我看著古麗的背影總覺得她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但我卻想不起來任何事情,只能勉強記得自己被隔離墩的老丈母娘打成了漿糊。
我渾身一震,猛地想起了那個老婦人,她將我殺了之後,其他人呢!會不會也直接被她給抹殺了?
當熊一樣壯實的隔離墩猛的撲向我后,我一顆高懸著的心才算是落回到了肚子里。
「哎呦喂,六子啊,老子可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啊!」將我按在地上蹂躪的隔離墩哭嚎著說道,「咱們兩兄弟可差點就天人永隔了啊!」
我哭笑不得的推開了隔離墩,坐在地上說道,「你們怎麼什麼事都沒有?不會是你老丈母慈悲為懷放了你們一馬吧?」
「呸!他奶奶的,這個翻臉不認人的老東西可真不是個東西啊!」隔離墩登時惱怒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旋即臉色有些迷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好像聽到有什麼人喊了一嗓子,然後我就什麼事兒都不記得了,這不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生龍活虎的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我仍舊有些疑惑不解,總覺得這其中似乎發生了一段什麼事情,但看樣子似乎沒有人記得。
而後隔離墩有些疑惑的撥了撥我身前的頭髮,「我說六子,你這頭髮是怎麼長得啊?都快比古麗的頭髮還要長了,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有那一點意思。」
我有些不懂隔離墩話里的意思,下意識的朝身前看去,頓時大吃一驚,因為我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到了身前,我用力一拽頭皮便生疼了起來。
這居然是我自己的頭髮?!我心中震驚無比,這明明就只是短短的一夜時間,頭髮就能張這麼長?
我又下意識的看向了隔離墩,然後震驚的發覺隔離墩的頭髮居然也長到了肩膀上!我清楚的記著隔離墩一直留著燙卷了的中長發,絕對沒有此刻這麼長,並且隔離墩的臉上也長滿了絡腮鬍子,看起來真和毛熊一般!
我咽了一口唾沫,拍了拍隔離墩的肩膀,「你,你小子的頭髮,也長了不少...」
然後這片山谷之中,便是響起了隔離墩的驚叫。
「誰有刮鬍刀!!」
待山谷重新安靜了下來,我們一行七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對方,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不可思議來。
不單單是我和隔離墩的頭髮,鬍子都變長了,店老頭那一頭花白的頭髮也已經垂到了後背,並且好像蒼老了不少,原本就滿是皺紋的臉,此刻更是加深了不少。
而柳老闆自然也是不例外,原本梳的跟狗舔似的頭髮,此刻也凌亂的垂在了身後,同樣也像是老了好幾歲一般。
黑皮也是滿臉不可思議的揉著滿腦袋的頭髮,要知道這黑皮可一直以來都是留著板寸的。
所有人的沉默,由柳老闆的驚叫聲打破,「啊!我的臉,怎,怎麼會老了這麼多啊?!」
不單單是柳老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察覺到了各自的變化,除去店老頭和柳老闆變得蒼老之外,每一個人都是滄桑不少。
當我轉頭看向一側的古麗之後,整個人也獃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