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緣由

「大小姐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你。」

嚴錦瑟才剛回嚴府，迎面就遇到了李管家，不過這個「遇到」更像是他一早就等在這兒：「最近我總能看見李管家。」

李管家在前面帶路，對於嚴錦瑟的話語他並沒有什麼反應：「小姐以後如果真的執掌嚴家，那想必我們每日都會見到。」

嚴錦瑟的眉頭動了動，但笑不語。

書房的房門雖然沒有關閉，但嚴錦瑟還是輕輕的敲敲了敲門。

「進來。」

嚴錦瑟走進書房，對著嚴父行禮：「父親。」

嚴父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他書桌上的字：「過來幫為父看看，如何？」

嚴錦瑟點頭，走到了書桌前，看著白色的紙張上明顯的靜字，她眼中的光影閃了閃：「父親可是想要和女兒說些什麼？」

「以前的你，雖然偶爾也會搞些動靜出來，但是並不關心家裡的聲音，但是自從你拒婚之後，你真的變了。」

「那……父親可喜歡女兒的改變？」

視線相對，嚴父沒有直接回答嚴錦瑟的問題：「為什麼要將那些食物送人而不是傾倒，為了拉攏掌廚？」

嚴錦瑟微微一頓，她看著嚴父，好一會兒才道：「父親知道我讓彥禎調查玉芳齋人員的事情了？」

「嚴家的事，都在我的掌控之內。」

嚴錦瑟點了點頭，對於嚴父的話語並不意外，她的父親要是沒些手段，她反倒是不相信，是以，她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拉攏掌廚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哦？」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們的玉芳齋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了，不收錢，免費贈送菜肴，只是想要為玉芳齋拉攏人氣，至於……不定身份，最主要的還是是為了避免到時候無人來領取的尷尬。」

嚴父神色一凜，眸光幽幽的望著嚴錦瑟：「你的意思是，我玉芳齋的食物就是送人都不會有人來吃？」

「父親別生氣，我只是做了最保底的打算，畢竟如果我們的無人問津是偶然，那麼這種情況肯定不會出現，但如果是人為……怕是今日的贈送，來的大多都是些貧苦百姓了。」嚴錦瑟聲音很輕，但是說的很認真：「父親，我認為要想要玉芳齋活過來，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狀況，看看究竟。」

嚴父看向嚴錦瑟，許久都不曾開口。

一直被嚴父看著，嚴錦瑟開始有些心虛：「父親是在擔心我這麼做可能給玉芳齋帶來風險，真的拉低了它的身份？」

沒有得到回應，嚴錦瑟低下了頭。

嚴父望著嚴錦瑟許久，終於，他動了動身體，坐在了椅子上：「你這次做的很好，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讓李管家去幫你。」

嚴錦瑟一愣，隨即抬頭，她定定的望著嚴父，一股暖意慢慢的從心底蔓延：「謝謝父親。」

「下去吧。」

「是。」

嚴錦瑟笑了，仔細想想……似乎她的父親，一直都站在她的身邊，而她之前竟然渾然未覺：「父親之前該是特意給我機會，藉此讓我經營玉芳齋？」

嚴父看向嚴錦瑟：「什麼？」

「我之前就在疑惑，明明我早就和父親說過我和葉冥達成了表面互不為難的協議，但是那一日，如雪提起，父親卻像是不知道的樣子……」嚴錦瑟越說，心下越發肯定：「父親，你果然護著我，也最疼愛我。」

「胡……」

「父親，我好開心，同時也好感恩上天給了我機會，我以後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孝順你和母親。」不等嚴父開口，嚴錦瑟將她心裡想的都說了出來，她對著她的父親深深鞠了一躬，隨即轉身離開，步伐輕快。

是夜。

素素將紙張放在了嚴錦瑟的跟前：「小姐，都這麼晚了，要不明天再看？」

嚴錦瑟拿過紙張，翻開：「明天玉芳齋就開業了，提前發現什麼，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小姐就不問問今日送菜的情況？」

「有你和彥禎在，應該出不了什麼亂子，再者，我送菜的主意是臨時起意，就算有心人給我添亂，怕也是沒有時間。」

「今日送菜的確沒有出什麼亂子，但是一百多個菜，一半都被乞丐領了去。」

「一半？」嚴錦瑟一頓，倒是比她預想的好太多：「那剩餘的人呢？」

「衣著華麗看著不像差錢的人只有寥寥數幾，其餘的大多是些普通百姓。」素素道。

「真正的有錢人必定是有身份的，他們這樣的人不會稀罕白送的食物，但是半數以上都是普通百姓……看樣子，玉樓春似乎並沒有對玉芳齋下狠手。」莫不是她想錯葉冥了？實際上，玉樓春的生意好是他經營得當？

「小姐……」

「不過才開始，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嚴錦瑟翻看菜肴記錄，忽然間，她看向素素：「為何記錄這麼少？」

「乞丐的意見奴婢沒有收集，畢竟玉芳齋不可能和他們做生意。」

「素素。」嚴錦瑟望著素素，她眼中的光影沉了下來：「你瞧不起他們的身份？」

「小姐，奴婢……」

「雖然乞丐不能和玉芳齋做生意，但是卻可以為玉芳齋帶口碑，實際上……我準備讓玉芳齋以後不定期的接濟乞丐。」

「小姐……」

「人，本來生而一樣，但是因為我們的家族不同，是以才決定了我們每個人的身份不同，但在我心裡，我不喜歡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你如果瞧不起乞丐，那麼我是不是也應該瞧不起你？」

素素身體一顫，她看著嚴錦瑟。

嚴錦瑟收起了紙張：「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了，你可以下去了，明日一早再和我一起去玉芳齋。」

素素點頭，退出房門的時候，面上露出了和剛才不一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