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知你秘密
虞溫寧對面具男來此的目的心中已有答案,可她還是不死心的想問一問。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幾次三翻想置我於死地?」
在山林里對她放冷箭,在雲頂天方里毀葯放火,還有,故意打開密室讓她離開,現在又來殺她。
她自認未與人結深仇大恨,更何況是面前這個素不相識之人。
面具男雙眸漆黑如墨,虞溫寧質問他,他無動於衷。
「殺人需要什麼理由嗎?若真想死得瞑目,便是你壞我好事,意圖搶我的獵物。」
虞溫寧冷笑,她現在都已落到他的手裡,他卻不肯告訴她實話。
既然面具男不肯講,那她來講。
「我虞府雖然戰功顯赫,但說到底,不過是臣子,攝政王不需如此,想退婚也好,想拉我虞府上船也罷,這些都不是我虞府能做主的,攝政王想擺脫太后的勢力,我虞府能做的,不過中立爾。」
強權能人之下,虞溫寧只得據實以告,不管面具男所做所為是否受意於盛蘭澤,她說這些話,只為表明她和虞府的立場。
面具男手下加了力道,虞溫寧被勒得說不出話來。
無奈,她握著拳手,死勁兒的砸面具男的手,面具男看她似乎還有話要說,又鬆開了些許。
「我……我……我會說服父親……和大哥,一切……以攝政王……馬首是瞻。」
虞溫寧跟著二哥見過不少世面,二哥也教過她保命絕招,打不過,就認輸,命在人家手裡時,保命要緊。
然而面具男聽了她的話,並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加重力道,還將她拖向前,與他近距離感受生死。
虞溫寧感覺肺上空氣已經流散,大腦已經脫節,她快要窒息而死,雙眼在翻白之前撞進了面具男的紅瞳之中。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她可能已經死了,身在一片弱水之上,水裡有她的影子,而影子旁邊,水滴散開,盛蘭澤就站在她的影子旁邊。
虞溫寧握緊雙拳,她大吼:『我都死了,你還不放過我?』
盛蘭澤自水裡漂移,出現在她的身前。
他疑惑的問:『你是誰?』
虞溫寧驚疑的又看了看盛蘭澤,沒有錯,他就是攝政王盛蘭澤。
『我叫虞溫寧,是即將成為你妃子的虞溫柔的妹妹。』
盛蘭澤面無表情,卻又似瞭然一切。
他又問:『是誰派你來的?太后?你爹?還是你姐姐?』
虞溫寧有些累,便盤腿坐在水上,嘆了嘆道:『沒有誰派我來,你曾讓府上護衛傷我,我就是來找你報仇。』
虞溫寧話罷,對面盛蘭澤身影突然發生變化,時明時暗,忽隱忽顯。然後身下弱水開始起波瀾,一層一層的蕩漾開去,天地黑白顛倒,似有崩塌之象。
斷線的大腦突然有了意識,脖子上的大手無力的放開,虞溫寧醒來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當力氣漸漸散到身體四肢百骸,重新掌控身體,虞溫寧才看向面具男。
而剛剛面具男的位置地上有一攤血跡,他受了重傷。
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嗎?趁他病要他命!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拔下頭頂冠發的金釵,青絲飄落,素衣長發,風中飛舞。
面具男捂著心口,因為剛剛強行施術,此時體內氣息不穩,背上藤蔓已經復甦,正在向他的心口襲進。
「怎麼?憑你……也想殺我?」他看著舉著金釵向他靠近的女子,就算他如今連把刀都舉不起來,若真要拚命,虞溫寧也占不到便宜。
虞溫寧這會兒已經頭腦清晰,剛剛那一刻的幻境,她已經想明白,原來面具男修習過攝魂術。
幸得她剛剛在幻境里以為自己死了,所以沒有反抗,現在醒來,她完好無礙。再看面具男的情況,他似乎是被攝魂術反噬,據說被攝魂術反噬之人,會死得很慘,可面具男一看就是練攝魂術已久的人,然而他被反噬卻只是吐了一地的血,看來他身上還有其它的秘密。
虞溫寧舉著金釵過去,面具男自然向她下殺手,只是他一掌打出沒有幾分力道,還被虞溫寧躲開,繞到了他的身後。
撕拉~
金釵劃破了面具男層層衣衫,露出了黝黑不明的背。
面具男怕被人發現秘密,回身收手再次襲向虞溫寧,可是虞溫寧已經先他一步,一個手刀下去,他的手碰到她肩,不死心的拉住她,身體沉重無力,往地上倒去。
虞溫寧被他拉得一個重心不穩,跟著摔倒在他身上。
他的手還死死的抓著她的肩,虞溫寧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把他掰開,將他背翻過來,這才細細看他隱藏的秘密。
差不多半個時辰后,虞溫寧支著下巴,有了結論。
這面具男丫的也忒能忍了,背上皮膚下,密密集集全是銀針,看樣子是護穴道用的,現在背上一片黑,只隱約感覺裡面有東西在動,太黑了又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初步推測應該是跟他吐血攝魂術中斷有關。
這個人太恐怖了,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疼痛,修常人不能修的功法,他究竟是何來歷?
虞溫寧對他的面具來了興緻,又蹲在他身旁,將他身子翻過來,伸手想去揭他的面具……
手覆上他的面具,她啐啐念:「我就是欽佩你,想看看你是哪位大俠?」
正要抬手,忽然伸出一隻爪子來,啪的一聲按住了她的手。
虞溫寧一看是面具男醒了,嚇得扔了面具就往後退。
「你不是想看看我是哪位大俠嗎?還等什麼?」
虞溫寧搖頭擺手:「不了不了,大俠還是要留點神秘感更吸引人。」
面具男隱忍著咳出一聲,已經淡去的血腥味又變重了。
虞溫寧知道面具男不過省了點力氣,要是動起手來,誰也討不著好,於是她便有了些底氣。
她雙手抱胸,與他道:「你看你也傷成了這樣,我也沒有殺你不是,我們的賬要不就一筆購銷。」
看看她多大度,面具男幾次三翻想殺她呢,雖然她還活著,可依著她的脾氣,她決計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他,而現在,她原諒他了,不為別的,就看他能忍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讓她佩服,簡直五體投地了。
面具男並不以為意,反而問她:「你都看到什麼了?」
虞溫寧離面具男有三步之遙,她蹲下身來。
「我知道你在練攝魂術,而且,你的身體已經快承受不住攝魂術的反噬了,我估摸著,你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呵,所以你不殺我,就是想看看我怎麼死?」
面具男一個眼刀殺過來,虞溫寧急忙又退開兩步。
「我可沒這麼陰暗,再說了,你是生是死與我又有何關,既不能幫我找攝政王報仇,又不能幫我虞府退了與皇家的親事。」
面具男沉默一會兒,附和著:「你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我能幫你,讓你有能力找攝政王報仇。」
虞溫寧聽罷跳了起來:「你少騙我了,你跟攝政王明明是一夥兒的。」
面具男漫不經心的看向她,聽他道:「我跟他是一夥兒的,可我不是他。」
「你什麼意思?」虞溫寧看不透這個面具男,既不能輕信他,也不會完全不信。
「你先跪下,磕三個響頭,喚我一聲師尊,我便教你打敗攝政王的方法。」
面具男說完彈了彈衣袖,閑散從容。明明衣衫都被虞溫寧劃破,背上透著風,重傷在身,及其狼狽,可他那與生俱來的貴氣,高高在上的身份,任他如何落魄,他卻還似從星辰日月中走過來的黑夜,不懼光亮照破,不怕謊話被拆穿,不畏前路艱險難行。
虞溫寧差點就答應了,他的所做所為,好像就應該是那樣的,他帶著無上的魔力一樣,看穿她的小心思,引誘她臣服在他腳下。
虞溫寧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這才沒掉進他的無邊陷井,面具男可是練攝魂術的人,他的來歷目的身份,樣樣可疑,她若拜他為師,日後若是攝政王要反太后,面具男站在攝政王那一邊,屆時她要如何自處?
「多謝大俠美意,我不過就是嘴上念叨著要報仇,那攝政王將來可是我姐夫,我怎麼可能記姐夫的仇啊,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既然你不願拜我為師,且你又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說,我要如何處置於你?」
說來說去,還是要打,虞溫寧無奈,又退了幾步,身子貼到了巨石上。
「來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面具男吃力的站起身子,他看向她,雙眸里迸發出的視線溫柔無度。
只見他掌心聚氣,無形無狀無色無味,一掌打向她時,虞溫寧只會抱頭蹲下,身後的巨石嘭的一聲炸開,面具男又吐了一口血,身體失去重力,倒在地上。
山洞突然見光,自內緩緩走出一大一小兩個狼影,待倆狼完全走到有光處,虞溫寧回頭,方見到一頭純白雌狼和一隻灰色狼崽。
一大一小兩頭狼圍到黑狼邊上,黑狼傷得不清,可它兩隻眼珠卻睜得圓圓的,得見家人,這才閉上眼安心休息。
虞溫寧將視線轉到面具男身上,他是有意還是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