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喜歡她叫他姐夫
自門外又進來一個小廝,他手裡同樣也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放著兩樣東西,一個跟前個托盤裡一模一樣的白玉藥瓶,另一個則是髮帶。
小廝將托盤端到虞溫情跟前,虞溫情的視線自那白玉藥瓶上一閃而過,眉頭微擰,再看到白玉藥瓶旁邊的髮帶,由其是看到那髮帶上綉著的星辰花時。
虞溫情終是有些坐不住了。
星辰花,勿忘我。
這髮帶,由其是髮帶上的星辰花,虞溫寧是擺到他面前給他觀賞過,若說白玉藥瓶除了虞溫寧手上的能找到第二個,那這個髮帶,就只有從虞溫寧身上取下。
虞溫寧已經落到了攝政王手裡。
意識到這點,虞溫情蹭的站起身來,看向盛蘭澤。
盛蘭澤對著藍一揮手,藍一帶著兩個小廝離開,后將廳門關上。
虞溫情看盛蘭澤這一翻作為,盛蘭澤定是只等著他說實話了。
虞溫情也不假惺惺的裝恭敬,雖也帶著禮節,卻不似之前的溫淑。
「攝政王,可是小妹做了什麼錯事惹你生氣了?」
盛蘭澤不急不徐,讓虞溫情坐下,這才開嗓說話。
「虞小姐天真爛漫,孤是很欣賞的,只是,你們虞府與我攝政王府由太后賜婚已經聯姻,說起來就是一家人,孤實在不知虞小姐為何來孤府上,打傷孤府里的府兵還偷盜孤的印信?」
虞溫情著急解釋:「攝政王,這其中可能有誤會,可否讓我見見小妹,待我問清小妹原由,再給攝政王一個交待。」
盛蘭澤有些不悅,剛剛的和顏悅色頓時冰冷無情。
「虞二公子這話可是在說孤冤枉了虞小姐?」
虞溫情站起身來,給盛蘭澤行禮,微垂著身子。
「不敢,小生只是想見見家妹,也好問問她為何要竊盜攝政王印信,以下犯上,荒唐逾矩。」
坐在屏風后的虞溫寧聽著屏風外兩人的對話,翻著白眼。盛蘭澤這個偽善陰暗的黑狐狸,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是她偷印信的,為何在雲頂天方的時候,他一點也未表現會追查這件事的樣子來。
如今他什麼都知道了,卻只是差人傳了二哥來府上,還美其名曰即將成為一家人,邀人過府相聚。
聚是聚了,人還沒坐安穩,他就拋出一串又一串的證據,這就是在向二哥說她在他手裡,讓虞府自己看著辦。
虞溫寧絞著眉頭,斜眼看兩邊的婢女,這兩個婢女一臉的嚴肅,再看這手下的力道,竟都是練家子的。
虞溫寧暗暗嘆息一聲,只有祈禱二哥能扛住盛蘭澤的陰謀,可不要跳進盛蘭澤挖的坑裡了。
盛蘭澤往屏風處斜眸,似在看虞溫寧。虞溫寧通過屏風也只能看到兩人的剪影,看得並不真切。感覺到盛蘭澤在看她,不知是想向她傳達什麼。
盛蘭澤眉眼裡全是笑意,又和顏悅色的請虞溫情坐。
「孤聽說虞府的兩位小姐是同胞姐妹!」
虞溫情應是,卻是不知盛蘭澤何來這一問。
「既然是同胞姐妹,孤不得而知這位入府盜印信的是姐姐還是妹妹?若是姐姐,太后賜婚虞大小姐跟孤,那便是孤未來的妃,孤自然不會計較!若是妹妹,嫁入皇宮后,便是孤的侄媳,侄媳犯錯,孤這個做皇叔的,就只能把她交給太后處置……」
盛蘭澤眉目清亮,可這其中的陰謀詭計,虞溫情還不完全明白,屏風后的虞溫寧更是一頭霧水。
虞溫情細細品鑒著盛蘭澤的話,而盛蘭澤時不時的看向屏風,虞溫情這才朝屏風細看去,發現屏風後有幾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再看盛蘭澤有意無意的引他往那裡看,那屏風后,定然有虞溫寧。
虞溫情站起身來,作揖道:「此事家父家母最為清楚,小生還需回府找二老商討,還請攝政王給小生一些時間。」
盛蘭澤看著虞溫情,他道:「去吧,相信,孤會等到孤想要的結果。」
虞溫情告辭離開,屏風后的虞溫寧眼睜睜的看著二哥走了,盛蘭澤說一些奇怪的話就把他給打發了,他為何不救她這個妹妹呀。
婢女撤走了抵在虞溫寧脖子上的刀,也放開了虞溫寧,兩個婢女各立一邊,就跟兩尊門神似的。
虞溫寧站起身來,提著裙角就要去追二哥,在屏風邊上撞上冷傲無情的盛蘭澤,虞溫寧腳下的鐐銬還在嘩啦作響,然她的步子卻是再也不敢往外邁。
「……姐夫!」
虞溫寧喊他姐夫,盛蘭澤神色不變,只是墨眸更暗了些。
「虞溫寧,孤還未娶你姐姐入門,你現在就喚孤姐夫,是覺得孤一定會娶你姐姐,還是以為叫了一聲姐夫,孤就會放了你,不追究你的盜竊之罪。」
虞溫寧咽了咽唾沫,面對盛蘭澤,她還是有些膽怯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太后賜婚嘛……誰還敢不從……」
「好一個太后賜婚誰敢不從!」盛蘭澤讚歎著虞溫寧的話,嚇得虞溫寧一哆嗦,而他則微彎腰,臉靠近她的。
「我們要不要打一個賭,現在孤就綁你去太後面前,就說你虞府欺我攝政王府,不想嫁女兒過來,還派你來偷我印信,想陷我於不義,你猜,太后是會取消賜婚呢,還是將你整個虞府滅門。」
盛蘭澤最後四個字震懾到虞溫寧了,不管盛蘭澤跟太后暗裡怎麼斗,明面上,太后定然是要維護盛蘭澤的,若是此事捅到太後面前,太后極有可能為了盛蘭澤的顏面降罪於虞府。
「你……你要是不喜歡我叫你姐夫,我不叫了就是,偷印信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我虞府任何人都無關,你不要牽扯無辜。」
虞溫寧想起還在雲頂天方昏迷的蘭靈兒,說到底,蘭靈兒才是盛蘭澤心尖上的人,她這般一口一個姐夫的,盛蘭澤心裡不舒服,惹急了他,現在又有把柄在他手上抓著,若他去太後面前搬弄是非,吃虧的還是她虞府。
盛蘭澤看虞溫寧這般維護虞府,總算是抓住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的一點軟肋了。
垂眸看看她腳下的鐵鐐銬,雖然她極力的用裙擺遮擋,但鐐銬掛在腳踝上,那裡始終會露出一星半點痕迹。
他想幫她解開鐐銬,可又怕她逃了。
狠狠心,他別開眼去。
「在你父兄未帶來孤想要的結果之前,你便老實的呆在孤的王府里,若是你敢踏出王府一步,孤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整個虞府消失。」
虞溫寧小怕怕的,盛蘭澤腹黑起來,誰敢去惹。
無奈加無辜,她草草福身。
「謝攝政王開恩,臣女告退。」
跟著婢女原路返回,還是那個帶著一間浴池的院子,院子里十數個婢女,大婢女就是給虞溫寧下針,又拿刀抵著她脖子的藍若思,二婢女是同藍若思一同押著她的藍若水,院子里的其她婢女都是雜活丫頭,看那手腳,不會功夫。
虞溫寧是對盛蘭澤又多了解了一層,這盛蘭澤身邊,不止藍一藍二這兩個功夫高的心腹手下,還有藍若思藍若水這樣不起眼的女暗衛。
不過想想也能解釋得通,他能被太后提為攝政王,能在攝政王的位置上穩坐多年而不倒,他定然是有實力的。
或許她看到的,不過是盛蘭澤懶於隱藏的冰山一角。
就說像盛蘭澤這樣行事張揚處事陰狠做事惡毒的人,他應該仇人遍地都是。
可自他登上攝政王之位,外界卻從未傳出有什麼仇家找上門,什麼行刺暗殺的,只是傳言他如何如何可惡,如何如何手段了得,即使談說聞聽之人都恨得牙痒痒,那也只是暗地裡嘴上諷兩句,無人敢起別的心思。
虞溫寧很是後悔,當初若是她再多想想辦法,不那麼急功冒進,不來招惹盛蘭澤,也許事情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她就不會成為整個虞府的罪人,也不會給盛蘭澤有借口傷害她們虞府的一分一毫。
如今事沒辦好,還落到了盛蘭澤手上,盛蘭澤拽著她來威脅整個虞府,又用整個虞府來牽制她,弄得她走也走不得,留又留得不甘心。
腳上的鐐銬嘩啦啦的做響,虞溫寧頹喪的嘆息一聲。
事已至此,她便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盛蘭澤不拿虞府開刀,讓她做什麼她都無所謂。
入夜,坐上榻,虞溫寧才感覺到腳踝疼,脫下鞋襪一看,腳踝都青紫了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已經磨破了皮,起了水泡。
虞溫寧嘶嘶的吸著冷氣,在房裡看了一圈,找不到能用來解開這鐐銬的東西,最終只得心頭暗暗將盛蘭澤罵上千八十遍,解解心頭惡氣。
待虞溫寧大八字的躺在榻上睡著,盛蘭澤不知緣何,卻是跑到虞溫寧房中來看她。見她睡下,原本想離開,幫她蓋被子發現她腳踝上的大片淤青破皮,眉頭不由擰緊,心頭那種心疼之意更盛。
後半夜,虞溫寧翻了一個身,醒來發現有些不對勁,坐起身來一看,腳上的鐐銬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