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孤從了你可好
站在邊上看著虞溫寧叫疼的藍若思終是想通其中關節,她輕聲道。
「若是虞小姐不喜歡奴婢伺候,奴婢即刻離開院子,虞小姐不用大費周章的設計,更不用以已身為代價。」
虞溫寧看藍若思識破她意圖,便強忍著疼,沒再哼哼。
「當初你拿針扎我,又拿刀威逼我,雖然這些你都是受意攝政王,可我不是君子,說起來,我更像小人。如今,你既伺候我,那我便是主你是奴。奴伺候主不利,害主重傷,這在攝政王府,該如何處罰你呢?」
聽虞溫寧如此說,藍若思便更明白了。
「奴婢有錯,奴婢這就去刑房領十鞭子。」
虞溫寧雖感覺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但藍若思一個姑娘家,受十鞭子不得是去了半條命嗎?
「知道錯就好,下去領罰吧。」
趕走了藍若思,虞溫寧的心裡別提多舒坦。
這會兒是感覺腳上的傷也不疼了,心情也愉悅了。
待藍若水帶來府醫,虞溫寧的腳踝已經腫出個饅頭高,一碰就疼得牙齒打顫。
為為難一個婢女,舍自己一隻腳,虞溫寧真想給自己腦門一掌,她怎麼想的啊!
好在府醫醫術了得,給她下了幾針,腳踝就沒那麼疼了。搞出這麼多事情來,疼了大半夜,後半夜才睡著,腳上敷著大夫開的藥膏,熱熱的,說是第二天就能消腫。
第二天,虞溫寧一睜眼便去瞧自己的腳,把藥膏取下,腳上的腫確實消了不少,只是移動的時候,腳踝還是疼。
藍若思昨夜去刑房領了罰,今日便沒再出現在院子里,藍若水接替了她的位置,伺候虞溫寧梳洗用膳。
虞溫寧用膳后就閑不住,不是要出門去抓蝴蝶,就是想去採花,要不然還想練拳腳,這可折騰得藍若水夠嗆,府醫囑咐過,不能讓虞溫寧下地,更別說讓她亂跑了。
虞溫寧不能去,又是不個消停的,藍若水只得吩咐了院子里的婢子,去抓蝴蝶,去採花,練拳腳的事,只得藍若水自己來。
虞溫寧可享受了,院子里就亂成了一團。
等這個消息傳到盛蘭澤面前,盛蘭澤止不住嘆息。那丫頭是做給他看,還是把這兒當她自己家了,也沒聽說她在自己家這麼折騰的。
看來多半是做給他看了,是她無聲的反抗嗎。
藍若思昨夜領了十鞭,這會身子才恢復點,前來見盛蘭澤。
「奴婢參見主上!」
盛蘭澤看她一眼,還是讓她起來。
「她都說什麼了?」
藍若思明白,盛蘭澤問的是虞溫寧。
她將自己理解的一字一句的上報。
「虞小姐記著主上利用她的仇,拿奴婢向主上復仇。」
盛蘭澤聽著好笑,不過這是那丫頭的做風。看她在他面前懦弱膽小的樣子,他還以為她本性如此,那些表面的好強都是她強裝出來了,如今看來,是他弄反了,她在他面前懦弱膽小的樣子才是裝的,她的本性是桀驁難馴。
「孤知道啦,你今日便離開京都,至於去哪兒,藍一會安排。」
藍若思無奈接受:「是,奴婢告退。」
盛蘭澤放下手裡的筆,一日未見著那丫頭,他心頭還有些思念。
院子里,虞溫寧拳腳看膩了,拉著一院子的婢女捉迷藏,她腳不能下地,她便找了一根棍子,把腳掉著,用棍子代替腳。
如此行動雖慢,但至少不用躺在床上。
害怕婢女們放水,虞溫寧下了死命令,要是誰故意不藏好,讓她抓到,就重重懲罰,每人五十鞭。
刑房的那鞭子可是用來逼敵人就犯,讓犯人招供的,那些練家子的男人都受不得二十鞭更別說這一院子的的平常婢女。
婢女們沒人敢放水,藍若水只得找個最明顯的地方,祈求能最快被虞溫寧抓著,然後就換她來當鬼。
可虞溫寧單腳杵著棍子跳了兩步,又折回去,往著別的藏得遠遠的婢女那找去。
藍若水怕她摔著,跟在兩步之外,虞溫寧聽著這腳聲,猜著是藍若水。
「若水,抓著你就不算,而且你被抓一次,我就要再當一次鬼,你被抓兩次,我就要當十次的鬼……」說著虞溫寧就笑起來了,直往若水所在撲去。
藍若水得知虞溫寧的最新遊戲規則,那裡還敢被她抓到,等虞溫寧過來,她自是躲開身去。
藍若水躲開了,盛蘭澤一進院,就被人撲了上來,還一把將他抱住。
虞溫寧以為是抓著藍若水了,高興到棍子都扔了。
「哈哈,看你還往哪兒跑?美人你就別反抗從了爺吧……」虞溫寧取下遮眼的黑布,入眼的跟想像的天壤之別。
虞溫寧一看是盛蘭澤,忘記只有一隻腳行動,身子往後退,腳卻沒動,身子便不穩,要往後倒去。
盛蘭澤伸手拉住她,彎身便將她抱入懷中。
「今天孤就從了你,只要你老實的呆在房裡養傷。」
呸,你從她還不要呢。
虞溫寧暗暗在心頭腹誹,人已經被盛蘭澤抱進屋子。
待盛蘭澤將她放到榻上,虞溫寧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她輕聲道:「攝政王大駕,臣女不勝榮幸,剛剛在院子里說的話,還請攝政王日後莫要在說,這讓外人知道了,臣女我的清白明聲可就毀了。」
盛蘭澤真想懟她一句。
你還有清白明聲嗎?
「不是你讓孤從了你嗎?怎麼現在倒說是孤的不是了?」
他坐在榻邊,甩開衣袖,雙手放到膝上。
虞溫寧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都怪她當時太大意了,又沒想過盛蘭澤會過來,就以為是抓住了藍若水。
「那……那是我跟若水姐姐鬧著玩兒的,我怎麼知道攝政王有空過來插上一腳。」
虞溫寧怪他突然跑過來,盛蘭澤頓時怒意叢生。
「孤看你是不想十日後離開攝政王府了,依著你腳上的傷,不如三個月後大婚之時再回虞府吧!」
說罷,他就站起身來,似乎此事就這般定了。
虞溫寧可不依,大婚之時再回去,那她就一點能逃婚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傾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王……臣女錯了,臣女指天發誓,未來幾日,一定好好獃在屋裡養傷,再也不出門嚯嚯,您貴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攝政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繞了臣女這一回吧。」她討好撒嬌,小女人風情一展無餘。
他心中怒火頓時被撲滅,眼角怎麼都離不開那小女人的身影。
都說紅顏禍水,這小女人平日里嘻嘻哈哈,飛揚跋扈的,沒個正型,嬌柔起來,一字一句,一舉一動,還是很能抓住別人心窩的。
他吸了口氣,她裝得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差點就信了。他可不能麻痹大意,讓她討個好賣個乖輕輕鬆鬆的就把過錯抹去了。
強撇開眼不去看她,他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且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知道自己倒底錯在哪兒了,再與孤認錯不遲。」
他甩開她,拍拍衣袍,冷冷的走了。
虞溫寧趴在床邊,嘴邊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盛蘭澤倒底什麼意思?
把她關在攝政王府不說,還不准她出房門半步!
說得好聽讓她養傷,她沒傷也養出內傷來了!
為何父親母親還不來接她回府?二哥平日里不是最有辦法嗎?怎麼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姐姐……救命啊,姐夫囚禁我,他欺負我……
虞溫柔去寺里上香祈福給虞溫寧打掩護,回到虞府,被二哥單獨叫去了一邊。
得知妹妹回來又被攝政王囚在王府,她被太后賜婚給攝政王,婚期也越來越近,沒有名目,加之攝政王為人孤高冷傲,她也不好去攝政王府拜見,對虞溫寧的事,也是心急如焚,卻愛莫能助。
虞溫寧在攝政王府孤立無援,只得是按盛蘭澤說的,從此再沒踏出過房門,院子里也恢復了一慣的清冷,奴婢們井井有條的干著手上的活,只有藍若水偶爾陪虞溫寧說兩句話。
藍若水也不得出王府,能跟虞溫寧說的,也就是盛蘭澤去了哪兒,藍一藍二又做了什麼。
虞溫寧對這些事一點也不感興趣,她只想快些熬過十日,等腳上的傷好到一點痕迹也看不到的時候,她好去找盛蘭澤請辭。
這天,虞溫寧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是等到了盛蘭澤說的十日之期。
她在藍若水的陪同下,去找盛蘭澤商量回府的事。才走到盛蘭澤書房,就見藍二急匆匆的拿著一張拜帖,往盛蘭澤的書房奔去。
藍二過來,虞溫寧上前。
「二總管!」
藍二抬眸就瞧見虞溫寧過來,他不得不停下,給虞溫寧行禮。
「奴才見過虞小姐。」
虞溫寧見藍二將手裡的拜帖藏了藏,有意避開她投來的視線。
「二總管手裡拿著的是哪家小姐的拜帖啊?這般急匆匆的給攝政王送去!莫不是攝政王的又一表妹要來府上?」
藍二心裡苦,臉上還得掛著不失禮節的笑。
「虞小姐說笑了,這哪是什麼小姐的拜帖,這是主上公事上的書折。」
虞溫寧臉上寫著當她白痴嗎?姑娘家的拜帖跟朝中文臣武將的書折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