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爭吵
「傳聞七月初一，閻王會打開鬼門關。」蘇苓看了眼姥姥姥爺，見他們沒注意這邊，湊近軒轅臣壓低聲音問道，「你說會不會路邊真的有鬼？比如說鬼市？」
「你想看？」軒轅臣眉一挑，有些詫異的看著她，真沒想到她被二老護住這麼久，居然好奇那些東西。
「嘿嘿！」蘇苓訕笑兩聲，「這不是每天晚上被姥姥關在家裡，所以有些好奇么！」
軒轅臣靜靜的看著她，直到看的她不自在的傻笑，他才道，「我也沒見過！就算有，你是凡人，也看不到！」
「開天眼不是就可以看么？我上次在祖屋不是也……」蘇苓興奮的說了句，怕姥姥姥爺發現，提高的聲音猛的壓低。
「那只是殘魂，並不是你說的那個，開天眼？你聽誰說的？」軒轅臣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似乎發現不妥，收了回來。
「書上，電視上都是這麼說的。」蘇苓揉了下被戳疼的腦袋。
軒轅臣沉默片刻，有些不贊同的搖頭，「你就那麼想開天眼？如果開了天眼，你就會看到很多很多的……」
「不行！」羅婆婆站在兩人的身側，臉色有些不善的看著兩人，聲音冷的冰人。
「為什麼不可以？」蘇苓抬起頭看著冷若冰霜的姥姥，她從來都是聽話的，唯有這次，她眼裡閃過堅毅，「姥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讓我看到那些東西，怕污了我的眼。」
蘇苓站起身，努力壓制心底的激動，姥姥永遠不會明白那種看不見的恐懼，對未知的害怕，她不會明白那種手無寸鐵等死的恐怖。
「可是姥姥，你有沒有想過，因為我的體質特殊，那些不知名的東西遲早會找上我，若是不開天眼，我在明，永遠都是被動，也許什麼時候死的也不知道，可是，如果開了天眼，我哪怕看見那東西，下一刻就死，我也死的明明白白，難道我就靠著你們護住我過一輩子？姥姥！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自己護著自己？你知不知道那種看不見的恐懼有多恐怖么？」
「姥姥是為了你好！保護自己？你拿什麼保護自己？用自己的鮮血交換得來的活命機會？」羅婆婆氣的臉色鐵青，渾濁的眼睛閃過失望和心疼。
一老一少就在屋門口吵了起來，也幸好羅家的房屋做的比較偏僻，哪怕吵也沒誰注意。
「姥姥若是真為我好，就應該讓我自己選擇！」蘇苓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煩躁，努力讓自己聲音平和，「姥姥！我不是怪你，而是不希望你整天擔心我，為了我，你窩在這個村子里十幾年，姥姥……」
「給我回屋去！」羅婆婆打斷了她的話，固執的撇過頭，渾濁的眸子里泛著光芒。
「姥姥！」蘇苓站起身，腳一跺！
「給我回去！你！把她帶走！」羅婆婆掃了眼一旁不動聲色的罪魁禍首，臉色更是不好了！
軒轅臣無辜的摸摸鼻子站起身，朝羅老爺子點點頭，拽著同樣倔強蘇苓的胳膊朝屋內拉去。
羅老爺子嘆了口氣，看著丫頭倔強的身影，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你呀！一輩子為兒孫操心，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好？丫頭也是心疼你，你就不能放手，讓她自己去……」
「不能！」羅婆婆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狠狠地打斷了老爺子的話，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你看看她說的什麼話，還死的明明白白！你說這沒良心的，老婆子耗盡心血把她拉回來，為的是什麼？什麼自己護住自己，若不是我們這些年護住她，她早不知道……她是不知道年前那次車禍，她的呼吸都沒有了，我，我恨不得跟著她去了！」
「丫頭知道你心疼她，她就是太懂事了，所以不想你擔心！」老爺子一把攬住羅婆婆的肩頭，輕輕拍著，「這麼多孩子孫子，我們最心疼就是丫頭，多災多難不說，好不容易護住她三十歲之前不出事，結果被那群人給算計了，好不容易拉了回來，現在不是都好了么？你看，丫頭活蹦亂跳的，還說自己可以保護自己呢！也許將來有一天，她也能護住我們！」
「哼！護住自己？你還想她護住我們？你以為她有三頭六臂還是七十二變？」羅婆婆的情緒緩和了些，有些不滿的瞪著他。
「那她就是孫猴子在世！誰敢欺負我們，她一棍棒招呼過去！」老爺子霸氣十足眉一挑。
「有你這樣勸人的么？居然罵丫頭是猴子，那我們是什麼？老猴子？」羅婆婆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
「兒孫自有兒孫福吧！」老爺子嘆了口氣，「我們就算強行阻止了也還不是沒用？」
老爺子的話讓羅婆婆臉色黯然，似乎兩人都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來。
「她要開就開吧！她說的不錯，至少有個心裡準備，若是她真的護不住自己，不是還有我們么？」
「可是，她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羅婆婆想到這個就氣，若不是他死活讓丫頭去山上祭祖，怎麼會惹了這麼一個煞星回來。
「那小子？」羅老爺子眸子閃過笑意，「我可看不出他的惡意！」
「你不是不相信鬼神么？怎麼？你知道他的身份？」羅婆婆詫異的推開他的手，坐直身子盯著他問道。
「什麼身份？」羅老爺子眼裡閃過茫然，片刻后失笑，「你想說什麼？」
老爺子眼裡的茫然，讓羅婆婆瞬間抹去了疑惑，她隨即搖頭，「沒什麼，我想多了，照你這麼說，丫頭開天眼還是好處多多？」
「我可沒這麼說！」老爺子站起身，朝屋內走去，「這麼多年，你看過什麼妖魔鬼怪近過老爺子的身？老頭子可是一身正氣！」
羅婆婆無奈的起身跟著走了進去，這老頭子又開始胡言亂語了，還一身正氣，妖魔鬼怪，忽然她眸子一凝，心中頓時茅盾塞開，這老頭子早就知道那小子的身份了，只不過是揣著糊塗罷了！
蘇苓是被軒轅臣半拖半拉上了二樓的，她一把甩開軒轅臣的手，用力的揉了揉，「喂！你拽我那麼用力幹嘛？」
「你要是想開天眼，我幫你！」軒轅臣尋了把凳子坐了下來。
「不行！」蘇苓臉色變了變，在床上坐了下來，「我可以要求姥姥開天眼，但是絕對不會自己開天眼，她若是不開心，那我就不開！」
「那你剛才還要死要活的？」軒轅臣眼也不抬，輕笑。
蘇苓不自在的回了句，「那還不是努力爭取？我不太習慣被人護在身後，更何況，那是我的事，沒必要一直拖累姥姥！」
軒轅臣無語的看著她，果然人類的心思匪夷所思，尤其是女人的心思變化莫測。
「我是姥姥帶大的，十歲前除了知道爸媽在京都，連他們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後來求學在外，回來見得多的也是姥姥姥爺，對於我來說，姥姥姥爺最親，如今他們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如以前，我不想他們再擔心，所以……」
「你還是想開天眼？」軒轅臣看著蘇苓滿眼閃亮的看著自己，眉一挑，問道。
「不！」蘇苓搖搖頭，眸子一亮，「你教我一些護身的東西好不好？不僅可以防陰穢之物，還可以防小人，你活了那麼久，肯定知道！」
「……」軒轅臣無語的看著她，他搖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教不了你……」
不過在看到蘇苓失望的眼神，他勾起嘴角，「也許你可以看看少林的易筋經，古書怎麼說都是有用的！」
「易筋經？」蘇苓陷入了沉思中……
「丫頭！你們兩個下來吃飯！」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蘇苓兩人下來時，羅婆婆不在，似乎在廚房忙碌，也似乎是在生蘇苓的氣，蘇苓眸子一轉，壓低聲音問道，「姥爺！姥姥氣消了沒有？你有沒有用心勸啊？」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怎麼？姥爺就活該給你擦屁股？」羅老爺子沒好氣的用手裡的筷子狠狠地敲了蘇苓一下，「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
蘇苓摸摸腦袋朝廚房走去，一看姥爺的樣子就知道姥姥氣消了，現在就是差自己的道歉了。
「姥姥！煮什麼好吃的？好香啊！」蘇苓輕手輕腳走了進去，湊近羅婆婆肩頭，輕聲問道。
羅婆婆沒有吭聲，手裡的鏟子翻炒著鍋里的菜。
「姥姥……都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我不開天眼了，丫頭讓姥姥護住一輩子，一輩子賴著姥姥！」
「你這是怪姥姥不讓你嫁人？」羅婆婆綳著的臉解開了縫，忍住笑意道，「閨女留著留著就留成了仇！」
「怎麼可能？」蘇苓大驚失色的瞪大眼，「幺妹可是沒打算嫁的，一輩子賴著姥姥姥爺！我要是嫁了，你們得多傷心啊！」
「行了！少貧嘴！沒個正行！難怪到二十五了，還沒個男朋友，根本就是個孩子，拿個盤子過來！」羅婆婆好笑的撇了她一眼。
「這不是沒看上眼么！」蘇苓狗腿的端著盤子放在灶台上！
「眼光那麼高幹嘛？」羅婆婆裝好菜，端起盤子，「走吧！出去吃飯！」
祖孫兩從廚房出來，是一臉的笑意，老爺子鬆了一口氣，示意軒轅臣可以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