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螢蟲之火,也敢與皓月爭輝
「這人是誰啊?逍遙公子大婚之日,居然彈奏出如此凄涼之曲,簡直是無理取鬧。」
「說的沒錯,趕緊給我把他趕下來,實在太煞風氣了。」
「來逍遙府鬧事,他這是找死。」
「我到是什麼人,原來只是一個廢物,手筋被挑,卻爬得那麼高破壞氣氛,依我看,此人就是想趁著逍遙府的喜事,在此討碗酒水喝。」
「胡鬧至極……」
眾人看清楚屋檐上的男子那一刻,有生氣的,有取笑的,整個逍遙府內的氣氛極其的壓抑。
「不知閣下是何人?為何在我逍遙府內撫琴?」
無數道詫異的目光和議論聲下,逍遙戰冷哼一聲走了出來,對著屋檐上那個男子抱了一拳,冷漠的開口問道。
如果是平時,他早已經用手中的寶劍招呼了,但是今日不同,今日是他的新婚之日,他必須忍下這口惡氣。
「天下楚棋,碧月長空。詢問天機,唯有莫崆。」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完后,繼續撫琴,彷彿一切都那麼自然,與他無關。
「這……」
男子這句話,立刻讓逍遙府內的人都安靜了起來,完全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要幹什麼?」
上官凌月臉色一變,她內心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此人雖然強,可是……逍遙府可是當世第一家族,他在逍遙府鬧事,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詢問天機,唯有莫崆。他難道想……」
上官凌若的臉色一紅,眼睛瞪大,隱隱明白了幾分,同一時刻,快速看向了新娘。
「不知閣下是何人?找小女子有何事?」
新娘的蓋頭被拿起,一張絕美的臉呈現在了空氣中。
沒有看到臉時,那身段,那感覺,那氣質,那步伐,給人的感覺就是,美若天仙。
如此,將蓋頭拿下一刻,那美貌連太陽都遮掩到了烏雲中。
然而,此人就是葉不悔。
天下第一美人。
葉家家主,將葉家發揚光大,舉世無雙的奇女子。
「嘩啦!」
葉不悔拿掉了蓋頭,以及站出來那一句話,引起了四周一陣嘩然。
要知道,新娘的蓋頭,只有新郎在洞房時,才能揭開的,可如今,她居然自己揭開了。更重要的是,屋檐上的那個男子的那些話,似乎是對葉不悔說的?
莫非,此人的來意是為了新娘。
然而,在這種氣氛下,誰也沒有注意到,逍遙戰的拳頭緊握,殺氣衝天。
「他配不上你,跟我走……」
男子沒有廢話,而是簡單的說了幾個字。
「……」
這幾個字一出,整個逍遙府內一陣寧靜。
包括葉不悔,原本想說的話,都寧靜了起來,那雙美目一縮,冷冷看著屋檐上的男子。
他配不上你,跟我走?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意思很簡單,我是來搶親的,我比他更強,更優秀,你得跟我。
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如果是遇到其他的人,你是一個強者,你說這話,我能接受。
可問題是,這裡是哪?這裡是逍遙府,新郎是逍遙戰,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新娘是天下奇女子葉不悔,可你一個廢物,居然來此搶親?還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哈哈!好,好一個『他配不上你,跟我走』。哈哈!」
整個逍遙府內寧靜下來一刻,一聲狂妄的大笑聲來自逍遙戰之嘴,卻見,逍遙戰從屋子內行走了出來,行走出來一刻,一股極其恐怖的氣場從他身體內散發而出。
一直以來,無論是內還是外,逍遙戰對氣息把握的很准,很少散發出全部的實力。
可是此刻,他忍無可忍了。
他是誰?他是逍遙戰?
可在他新婚之上,一個如螻蟻一般的人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如果不將此人殺了,今後他逍遙戰的臉面何存?
「好強的氣場,這就是逍遙公子的實力嗎?好可怕。」
「太恐怖了,不愧是天人之下第一人,此人死定了。」
「說的沒錯,此人必死。今天可是逍遙公子的好日子,此人如此不識好歹,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逍遙戰一開口,那股氣場一支撐開,此刻,周圍的客人們一個個臉色聚變,向著左右散去。
「不好……」
上官凌月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這個男子很強,可逍遙戰更強啊!況且,這裡還是逍遙府,他說出這種話來,跟找死有何區別?
「跟我走……」
男子視無旁物,繼續撫琴,淡淡的開口。
雖然,他沒有對任何人說,可是傻瓜都明白,他這些話是對葉不悔說的。而且,語氣很堅定,絲毫不將任何人放入眼中。
「這……」
葉不悔猛地一驚,驚詫看向了男子。
她實在不明白,此人為何如此執著,他難道不明白這是什麼場合嗎?
依他的身份和能力帶走自己,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放肆……」
逍遙戰徹底氣炸了,「小子,今天是我逍遙戰的好日子,我本不想見血,既然你找死,那休怪我逍遙戰無情了……」
逍遙戰的怒火徹底點爆了,世人都知他逍遙戰號稱天人之下第一人,卻不知,他已掌握天人之力。
身為一個掌有天人之力的強者,怎能承受如此羞辱?
「轟……」
逍遙戰身上那件新郎服一爆,一股天人之勢席捲爆開,同時,天人之力凝聚出了一個巨大的拳影向著屋檐上的男子轟了上去。
「什麼?這……這是天人之力?」
「沒錯,這絕對是天人之力?他……他已是天人了?」
「天人?二十歲的天人?不可能……」
「天人之力融合逍遙家的絕技,不滅魔拳,他想毀了整個逍遙府嗎?」
逍遙戰那股無敵之勢融合拳影下,整個逍遙府徹底沸騰了。
「這……就是他的實力?」
葉不悔徹底震驚住了。
她知道逍遙戰很強,卻不知,他強到了如此地步。
二十歲啊?二十歲就踏入天人,這何等恐怖?何等霸氣?
「快跑……」
所有人都被逍遙戰的實力和絕技吸引過去時,上官凌月奔跑了出來,紅著臉大聲尖叫一聲。
她想去阻止時,卻已經晚了,那道融合天人之力的拳,已經落到了男子的身上。
「螢蟲之火,也敢與皓月爭輝……」
就在上官凌月眼睜睜看著男子死在了那一拳之下的那一片刻,男子沒有動,甚至都沒有去管他的那個兩歲的女兒,而是繼續撫琴,撫琴之時,一句嘶啞,輕淡,隨和,絲毫不起眼的聲音從他嘴裡響起。
這個聲音僅僅響起的那一剎那,男子做了一個奇怪的舉動,那雙隱晦的眸子一閃,宛如尖銳的利刃,攜帶鋒芒之勢,席捲而去。
「當……」
緊接著,他一根手指,拉動了琴弦,一聲剛毅刺耳的琴音顫抖而起。
這個聲音看似簡陋,可響起的那一剎那,全場所有的人內臟猛然一繃緊,呼吸根本拉不上來,彷彿整個世界都禁止了一樣,甚至連那個不滅魔拳也減慢了速度。
但是,緊接下,不可思議的一幕,一個如人如劍的影子從古琴中鑽了出來,攜帶毀天滅地之勢,朝著逍遙戰席捲而去。
「不……」
這一幕出現,那股驚天磅礴之勢覆蓋而來的那一剎那,逍遙戰臉色狂變。
死亡,死亡,對,就是死亡,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死亡,這股死亡讓他心靈如入地獄,無法自拔……
他逍遙戰自出道以來,一直都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敵,號稱天下第一奇才,正因為內心無比的堅定與信念,因此,才讓他有不敗之地。
可是今日……他內心那顆堅定的內心,徹底破碎了。
「轟隆……」
「噗嗤……啊……」
逍遙戰唯一的意識就是跑,可是,已經晚了。
不滅魔拳宛如灰塵一般,盡數破碎,極為恐怖之勢形成萬刃之光,瘋狂籠罩而下,來自他身上的那股不可一世的天人之力一轟而散,緊接著,他的身體如同遭遇千軍萬馬撞擊,不受控制向著後方甩飛了出去。
「轟……」
逍遙戰的身體落地,地上的岩石亂飛,所過之處,地上掀起了一條足足三米深的壕溝,壕溝內四處灑滿了鮮血。
在逍遙戰的身體在鮮血壕溝內停下來時,他滿身都是鮮血,雙手被廢,鮮血順著那手腕汩汩而出,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那雙眼睛中充滿著恐懼和難以置信。
「……」
靜!
整個婚禮現場一片寧靜。
而且這股寧靜之下,籠罩著一股死亡的殺伐之勢。
無論是客人們也好,還是那些鼎鼎大名的強者,乃至葉不悔、上官凌若、上官凌月等等人,都寧靜的有些可怕,一個個內心顫抖,如若呆住了一樣,臉上沒有哪怕半絲表情,就這麼站在了原地。
逍遙戰是誰?他可是天人之下第一強者啊?而且,他還掌握了天人之力,不日就能進入天人,成就無上霸業,開創一個嶄新的時代。
而且他修鍊了逍遙家的絕學,不滅魔拳,此等絕學何等厲害。
可現在發生了什麼?如此奇才,如此不可一世存在的強者,居然……在這個雙手被廢,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撫琴度日的男人手裡,就這麼敗了?不僅敗了,而且在人家手裡,一招都支撐不了。
誰能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才那一幕,究竟怎麼一回事?
「不可能,這……這絕對不可能……」
逍遙戰嘴裡滲透著鮮血,感受身體如一灘爛泥,感覺雙手被毀的這一幕,他嘴裡響起了一聲艱難,難以置信的聲音來。
他對自己的實力太了解了,別說是天人之下第一強者了,就算是真正的天人來了,他都有不敗之地。
可是……可是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對此人展開了必殺一擊。
結果,他僅僅動動手指,僅僅拉動琴弦,自己的天人之力與不滅魔拳被破,甚至……甚至連一身傲人的修為全盡被廢……
這……這還是人嗎?
這個人絕對不是天人,對,沒錯,他絕對不是天人……
「敗了,敗了。怎麼可能會敗,那可是天人之力,那可是不滅魔拳,當今天下,有幾個人能抵擋如此一擊,可……可他敗了,敗了……」
「這個男人是誰?他到底是誰?一撫琴,一動眸,就……就廢了天下第一奇才……」
「在古商帝國內,只有三個人能威脅到逍遙戰,這三人分別是,古商帝國大祭祀,逍遙家的老祖宗逍遙問天,以及古老皇朝的老皇爺,可……可二者早已經在人間銷聲匿跡了,唯有大祭祀還坐守人間,可大祭祀是一位女子,那麼此人是誰?到底是誰?」
此刻,在無比寧靜之下,人群中響起了一聲顫抖,恐懼,難以置信的聲音,這些聲音似乎都是自言自語,但是在自言自語之下,卻充滿著一種震撼。
逍遙戰成名多年,而且又是逍遙府的少家主,無論是身份,還是名望,都舉世無雙。
然而今日,卻敗在了一位莫名客之手,這是何等震驚?
更可怕的是,他們彷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他嗎?」
此時,要數最為震驚的,毫無疑問就是上官凌月了。
森林一役,此人的實力讓她對這個世界擁有了新的認識。
但是剛才那一戰,卻讓她對這個男人有了新的認識。
這或許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吧!
以琴馭劍,不過是他的小小把戲,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
上官凌月自言自語說這句話時,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上官凌若的眼神。
從這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起,上官凌若就一直關注著自己的妹妹的一舉一動。
一開始,她認為是自己妹妹的善心犯了,害怕逍遙戰傷到那個男人身邊的小女孩。
可是……現在,她才真正的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
他們兩,分明有不尋常的關係。
同時,她也終於明白妹妹那句話究竟是何意思了……
她所問的天人,不是逍遙問天,更不是大祭祀,而是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