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痛快

王高田本來還驚惶不安，被打，愣了一下之後，喊叫起來：「你打我！當兵的就可以打人啦？當兵的打人啦——」喊著，張牙舞爪的撲向於勝男。

於勝男先往後退讓兩步，掃視眾人，嘴裡說：「你們都看到了，他襲擊軍人！」然後突然站定，一腳就將他踹飛了出去。然後，她拍拍手，對一邊看傻了眼的副校長還有張俊彥說：「王校長，張老師，對不起，一時沒忍住，給你們添麻煩了。」

「於勝男，你瘋了！」趙鐵衝上來，想要拉她，結果，她一轉身，雙手往後一別，胸膛一挺，他卻反而退了一步，不敢動了。

於勝男還沒完，說：「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但是實在忍不住。趙鐵，你們口中的大叔，今年才26歲，上尉，15歲當兵，特招入伍。迄今為止，榮立集體一等功一次，集體二等功兩次；個人榮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六次；榮獲訓練標兵——」

「行了，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趙鐵咬牙喊。

於勝男笑了，笑得像個孩子：「早這樣不就結了，非要我背個處分。這樣啊，今年你的外出名額，你全部得讓給我。」

「讓給你讓給你，你至於嗎？」

「手不抖了？王校長，張老師，同學們，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啊，王同學，還有那個同學，不好意思啊，剛才我真沒有刻意打擊你們的意思——不過，王同學，真心話，你不是我們鐵子的菜，他挑選女朋友的眼光，不會這麼低俗！」

於勝男的喋喋不休中，不少同學驚奇地發現，從來沒有臉紅過的趙鐵居然紅臉了。

趙鐵一把拉住於勝男，一邊將她往外拖一邊說：「走不走？你再這樣我不走了啊？！」

「好了，我不說了！王校長、張老師、同學們，再見！」

於勝男先後態度轉變太大，王校長也好，張俊彥也罷，還有趙鐵的同學們明顯適應不了，集體懵.逼狀。而王心雨，不知何故，「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著，向外跑去。至於王高田，他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直接裝起了死人。「特么的，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我，我一定要告她！」他在心中發狠道。

「趙鐵回來了！」

「鐵子回來了？」

「趙排長回來了？趙排長！」

「排長，你總算回來了——排長——」

……西南，雲山市南郊，一座位於深山老林邊邊上的軍營操場上，當於勝男帶著趙鐵從一輛軍用越野車上下來，本來正揮汗如雨練著的兵們，看到趙鐵之後，立刻嘶喊出聲，有幾個一時沒能控制住情緒，更激動到不能自己，哽咽起來。

熟悉的操場，熟悉的營房，熟悉的迷彩色，熟悉的臉龐、身影，趙鐵站在那裡，毫無徵兆的，面前浮現一條靚麗的身影，她揮舞著雙手跑過來，笑靨如花，朝自己喊：「十環，哈哈！全部十環！我也可以出戰鬥任務了！哈哈！」他的雙手，便不受控制的，劇烈的抖動起來。

曾經，這裡是他魂牽夢縈的地方，但是現在，只要站上這塊土地，他的心就會碎成兩半，痛得難以自己。

一個白臉膛，將近四十歲的少校走過來，他在趙鐵面前站定，立正敬禮：「趙鐵上尉，歡迎回來！」

少校是雄鷹邊防特種大隊的副大隊長，名叫徐德文，曾經，他也是高劍最好的搭檔。

趙鐵近乎本能的立正還禮，喊：「報告徐隊，新兵趙鐵前來報到。」

「新兵？於幹事，你沒告訴他基地首長的決定？」徐德文問於勝男。

於勝男：「告訴了，不過，他的情況有點特殊。」

「怎麼回事？」

「徐隊，我們到辦公室再說。」

「也行——所有人，繼續訓練！」

三人轉身，正準備前往徐德文的辦公室，一條黑影突然從營房那邊躥出，疾沖而來。

趙鐵看到，眼神瞬間變得滾燙，喊：「虎子！老夥計！」喊著，小跑起來迎了過去。

須臾，虎子的嗚咽聲中，趙鐵心疼的說：「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還不是因為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個大隊，它就認你和高頭，高頭去了之後，它就沒好好吃過飯，」於勝男說，沒說完，眼眶就紅了。

徐德文：「你再不回來，我都準備把它送軍醫院了。」

虎子是高劍和趙鐵從小養大的，出任務的話，也只有高劍和趙鐵才帶得動。對於一隻軍犬來說，單單這一點，其實屬於訓練失敗。不過，因為部隊的專家層專門測試過它的智商，得出的結論是，它的智商相當於六七歲的小孩。於是，屬於特批，它得以留在了雄鷹，留在了高劍和趙鐵身邊。

「你們不應該把高頭的事情告訴它，」趙鐵說，說著，直接將虎子抱了起來。

「沒告訴它，但是你知道的，它太聰明了，我們根本瞞不住，」徐德文說。

於勝男：「鐵子，你當時不在，所以你不知道。高隊被送走的時候，它追了一路——你看它的前腳，是不是有疤？扒軍車扒的。它追高隊的車追了一路……」於勝男說著，眼睛里直接泌出淚來。

趙鐵能想象出當時的畫面，畢竟，虎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不自禁的把虎子抱得更緊了。

到了徐德文的辦公室，當徐德文從於勝男口中得知，趙鐵現在患有疑似帕金森，應該屬於戰爭綜合症的一種，雙手會不受控制的抖動，他瞪大眼睛問：「怎麼可能？帕金森？那是老年人才會得的病，他才多大點年紀？」

「所以我說疑似。根本癥狀，應該屬於戰爭綜合症。」

「不可能。他是我和高頭——看著成長起來的，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怎麼可能得這種病？！趙鐵，把你的手伸出來，伸直了！」

趙鐵照做，伸出雙手，撐平。

「不蠻好的嗎？」徐德文說。

於勝男苦笑：「你摸一下就知道了。」

徐德文將信將疑的握住趙鐵的雙手，表情馬上就變了。他感受著頻率極高但是幅度很小的震動，眉頭緊蹙，問：「怎麼會這樣？基地首長為了他的任命，可是，可是廢了很大的勁的！」

趙鐵放下手，說：「徐隊，我，我會儘力克服的。任命的事情，我會親自前往基地，向首長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