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路痴是很可怕的！
左雅菊低著頭走進策劃組辦公室，放眼望去，有五個人，各自坐在三面包圍的辦公桌里，兩男三女，都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腦屏幕，氣氛很肅靜。
吳主任將她領到一個短髮眼鏡女身旁，指了指她旁邊的空位，「喏，這就是你的位置。」
那女生頭也沒抬，依然做著自己的事。
「大家注意一下，這位是新來的同事，叫……」吳主任皺著眉看著她。
「左，左雅菊！」她慌忙站起身面向大家點頭微笑。
誰知，大家就微瞄了她一眼，連聲音也沒出，繼續盯著屏幕。
這裡的氛圍夠死寂的呀！左雅菊捏了把汗。
「你就坐這裡，待會兒你跟其他組的新人一起，我帶你們去參觀演播室。」
「是！謝謝吳主任！那以後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向您諮詢吧？還請多指教！」左雅菊殷切地點頭。
「我不是你的直屬領導，策劃組的總監現在還空缺著，不過聽說，新總監人還在美國，之後就會來上任了。」
原來他不是策劃組的頭啊，新領導從美國回來？海龜呢！那可要認真跟他學習！
左雅菊滿懷鬥志地坐下，瞧瞧，這裡的電腦都是好大的屏幕呢！哎，她家那台用了三年的二手筆記本，現在已經苟延殘喘了。
她興奮地打開電腦，可屏幕怎麼也不顯示畫面，環視一周，正好有個男生倒了水朝她這邊走來，她堆滿笑容，「你好，可以幫我看下電腦嗎？怎麼打不開呢？」
男生漠然地喝了一口水，竟然就這樣目不斜視地回到座位了。
這些人怎麼都這麼冷漠啊！居然對她這個可愛的少女新人視若無睹！
她氣鼓鼓地胡亂在主機上倒騰著，「屏幕右下角，摸一下就好了。」這個聲音是從旁邊的眼鏡女發出的，雖然她沒有挪動身體，但至少聽起來是在幫她的。
果然，用手指輕輕一觸，就開機了。好吧，她凹凸曼了。
一上午她就這樣坐著，百無聊賴，終於熬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同事們不約而同地起身朝公司食堂走去，沒人叫她，她只好自己默默跟在別人身後，擠進電梯。
「嗶——」電梯超載了，眾人的目光望向她，左雅菊瞅了瞅身旁那個胖子，他卻趾高氣昂地望著天花板。
「喂，你坐下一班吧！」不知誰吼了一句，左雅菊只好悻悻地走出去。
正在原地泄氣地等待著，只見那個領導專用電梯門開了，衛銘熙微笑朝她招招手，「雅菊，進來吧。」
這話猶如黑夜裡的一抹陽光照亮了她的沮喪，她欣喜地跨入電梯。
「今天怎麼樣？還習慣不？」
「嗯，還不錯呢！大家都對我很照顧！」
「那就好，一起去吃飯吧。」
「衛副總也在食堂吃？」
「呵呵，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直接叫名字吧。嗯，食堂的飯菜挺好吃的，帶你去嘗嘗。」衛銘熙微微一笑，她如沐春風。
食堂里，策劃組的同事們早已圍坐在一角進餐，左雅菊明顯感覺到他們投來訝異地目光，也許是看到她跟衛銘熙一起吧。
「那丫頭什麼來頭啊？每次都跟衛副總一起出現！」紅髮女生眼裡透露著羨慕嫉妒恨。
「我從吳主任那裡打探到得消息。」另一個瘦弱白皙的眼鏡男推了推眼鏡，鏡片寒光一閃，「這女生才高中文憑，據說是某個熟人關係戶，莫非是衛副總的小情人？」
「別胡說！衛副總的未婚妻是沈家大小姐沈欣！早上才在門口對小三耀武揚威，宣示主權來著。」紅髮女生反駁道。
「對嘛！所以他們三人之間肯定有什麼……」另一個胖子嘴裡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說著。
只有短髮眼鏡女默不作聲，吃著自己的飯，盤子里全是素菜。
跟衛銘熙的午餐還沒吃完，左雅菊就接到了吳主任的電話，讓她火速回辦公室，要帶她們去參觀演播廳了。
「衛副總，那我就先會辦公室了。」左雅菊面帶歉意。
「嗯，加油！」衛銘熙含笑看著她。
看著他的笑容，左雅菊又覺飄飄然了。
回到辦公室，馬主任帶領著昨天錄取的八個新人一起去參觀演播廳。蔚藍電視台旗下有六個頻道，所以演播廳也按照類別分為六個區域。
成排的強光燈吊在天花板上，隔音的厚門和厚牆，好幾台攝像機饑渴地搜索著，一群技術人員在雙層加厚玻璃後面等待著編導發話，在左雅菊看來，原來電視上光鮮亮麗，鮮活動人的節目背後，是如此冷冰冰的製作現場。不過，這些冷冰冰的機器依然讓她感到興奮。
「通常呢，是由編導來把控整個演播廳，你們所看到的這個布景，是由美工設計人員提前設計好的……左雅菊，你東張西望幹什麼？」吳主任不滿地指著她。
「我，我想上廁所……」她露出尷尬的笑容。
新人中發出偷笑聲，「去吧去吧！懶牛懶馬屎尿多！」吳主任無奈地揮揮手。
左雅菊捂著肚子四處尋找著衛生間，鬱悶，她這一緊張就想上廁所的毛病在這蔚藍大廈似乎更嚴重了，現在變成一興奮也想上廁所了！可是，這演播廳跟個迷宮似的，怎麼找廁所啊？
她決定找個人來問問，可大家都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要不就是手裡忙著工作，她又不好意思去問，一不小心就跟工作人員裝了個滿懷。
左雅菊揉著撞痛的肩膀，定睛一看，那人胸前的工作證上寫著：編導。完了，剛才吳主任說什麼來著，編導是這個演播廳權利最大的人？
「不好意思，對不起，編導，我是新來的，急著找廁所，所以一不小心撞到您了……您知道廁所往哪兒走不？」關鍵時刻她還不忘自己要上廁所的事實。
「更衣室旁邊不就有嗎？」編導臉青面黑的，似乎心情不佳。
左雅菊諾諾點頭，慌忙朝更衣室那邊奔去。
一進衛生間，果然有一股檸檬的香味，洗手台上擺放著一盒固體清新劑，左雅菊羞紅了臉，今天又出了個大洋相！把固體清新劑當香水抹了，還在別人面前得瑟！
上完廁所頓感舒暢，她剛跨出門，就被更衣室里衝出來的工作人員給逮著了，「快啊，等你老半天了！沒時間了，快換衣服！」
「嗯？換什麼衣服？喂？什麼意思啊？」左雅菊被那人推推搡搡地進了更衣室，兩個女生迅速將她圍住，一個人拿著粉撲在她臉上亂蹭，一個人揪著她的頭髮弄髮髻，不一會兒，一個男人又闖進來，左雅菊一看，這不是剛才那編導么？
「畫什麼妝啊，來不及了，把那機器貓的套裝給她穿上，頭套一戴不就遮住臉了么？」
左雅菊來不及喊出聲，就被巨大的藍色圓筒給罩住了，感覺四隻手慌亂地給她硬穿上厚重的衣服，接著就被人推上了舞台。
「噔！」燈光亮起，耀眼的白光晃得她眼前似乎出現了「連連看」，各色花樣圖案，色彩斑斕。
卡通音樂響起，一群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小朋友跑到舞台中央，蹦跳著，舞動著。
隨後，左雅菊看見自己對面幕布後站著的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還有加菲貓什麼的卡通人物，他們也隨之翩翩起舞，到了舞台中央。
舞台旁邊似乎有人在朝她使勁招手，好像是編導，看起來怒氣沖沖的樣子，是叫她快上台么？可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只不過想上個廁所，怎麼忽的就上台了呢？左雅菊頓時頭暈。
那兩個化妝的女生突然衝到她身後，「快上台啊！編導發火了！」
「不不不，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左雅菊急得連連擺手。
「都這個時候了，不是也得是！快上去！」
兩個女生使勁一推，機器貓就這麼一個踉蹌上了台。
透過頭套的大嘴空隙，左雅菊看到台下有好幾台攝像機，還站滿了不知道是工作人員還是觀眾的。編導一個勁比劃著，示意她跳起來。
好吧！這可是你叫我跳的！那我就隨便跳了！左雅菊心一橫，像跳藏族舞似的左右搖擺著。
編導一個勁在台下用手畫叉。
難道不對？那再換個，她又跳起了喜羊羊與灰太狼的舞蹈，編導氣得跺腳。
好吧好吧，殺手鐧！左雅菊深吸一口氣。
於是，台下的觀眾看到機器貓跳起了騎馬舞。
編導大巴掌拍著腦門。
白雪公主似乎也瞅到了機器貓的異常，借著轉圈飄到她身旁，抓住她脫韁的圓爪，引導著她恢復正常舞姿。
頭套里滿頭大汗的左雅菊終於鬆了口氣，呼，那就跟著白雪公主混吧。
兩人舒展著，交錯著，跳躍著，擁抱著，分開的時候她卻發現白雪公主的蕾絲頭紗纏繞在自己脖子的鈴鐺上了！
暈，卡通套裝做這麼逼真幹嘛？還真掛個鈴鐺在衣服上，這不是招事兒嘛？
左雅菊只能拽著鈴鐺上的頭紗，手忙腳亂地跟隨著白雪公主的步伐跳左跳右。
白雪公主似乎覺得她挺煩，故意圍著她打轉，於是，來了幾個芭蕾旋轉，頭紗在旋轉中越纏越複雜，白雪公主最後還一個天鵝湖般的躍起。
大概是機器貓的鈴鐺太堅固了，「嘩」的一下，頭紗連著假髮連根拔起，白雪公主的寸板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昭然若是。
原來白雪公主是個男人？
台下似乎有小朋友嚇得撲入大人懷裡，幕布慌忙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