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逢

「判官大人，請帶路。」身後的正是姬滿。

判官冷笑道：「庶子，你可知道這城牆上有弓箭手么，就算你把匕首架我脖子上，也阻擋不了他們放冷箭。」

「你的弓箭手在哪？」

判官抬頭望去，卻發現那瞭望台上站著的弓箭手一個也不見了。正疑惑間，便見一襲黑衣背著箭筒，宛如雲中雨燕一般輕盈矯健地攀下岩壁。

判官嘴角不由地抽搐起來：「這群狡猾的犬戎人！」

那襲黑衣穩當地落在地上，正是赫連昌意。他看見姬滿和判官后，打了一個呼哨。

那群犬戎就像從地底冒出來一樣，來去自如地從人群中竄出來，聚到了判官的身邊。

「走吧，判官大人。」

在姬滿的催促下，判官一步步地挪到鐵門前，百般不情願地吩咐守衛打開了門。

赫連昌意一行人先行出門，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黑夜裡。

姬滿押著判官一路通行無阻，一直走到了一處曠野，幾里開外就是黝黑的青莽森原。

走了幾步，姬滿停了下來。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曠野似乎不止兩個人，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果然，前方草叢裡微微一動，一個人影慢慢站了起來。

身姿苗條，銀色面具在月光下依然耀眼。

判官激動地叫起來：「十一夜，你來救我了！」

十一夜？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這麼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那位叫十一夜的女子緩緩拉開了手裡的弓，瞄準了姬滿。

姬滿順手將判官橫在面前，匕首依然橫在他脖子上。判官戰戰兢兢地道：「十一夜，你可悠著點兒，我現在是人肉盾牌呢。」

姬滿不斷地調整著姿勢，以確保沒有命門破綻。就這樣周旋了一會兒，十一夜忽然眼睛微微一眯，手上一松，那箭便直奔判官喉嚨而來！

判官大叫一聲：「好狠的女人！」腿一軟，竟松垮垮地癱了下來，暈了過去。

那隻箭力道十足，堪堪射透了姬滿橫在判官脖子前的手臂。姬滿直覺得手上一麻，一股霸道的麻痹感在體內奔騰，瞬間蔓延全身。

清泉石澗，林蔭蔽日，十一夜蹲在潺潺的小溪邊，浣洗著一件衣服。這衣服質地精良，乃蠶絲錦線織成，觸之如同柔軟的白雲，想必主人非富即貴。

昨夜，當她手持弓箭走到那倒下的男子身邊，查看他的情形時，他突然掙扎著伸出手來，抓住她佩戴的獅子鐵牌，口齒不清地說道：「十一……夜，滿哥哥，我是滿哥哥……」

滿哥哥？很久以前，當她還和白虎一起生活在洞里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莽撞的少年，他手下的人誤殺了虎娘。為了彌補歉意，他留下了這塊鐵牌。她那個時候沒有名字，虎娘也沒有給她取名字。

少年說這是他來這兒的第十一夜，所以叫她十一夜。她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山下獵戶的女兒有叫蛋妞、黑丫的，都沒有十一夜有文化，這個名字讓她想起滿是星空的黑夜。

再後來，她被上山採藥的葯農收養，因得天賦異稟，陰差陽錯成為涿候的得力手下。這塊鐵牌一直伴隨她左右，她也不曾想到有生之年會再見到鐵牌的主人。這個曾經的滿哥哥，究竟是什麼人呢，怎麼會如此好看？為什麼會出現在涿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