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晚餐

《雲海謠》是一位雲遊的師傅所傳授，她學會後甚是歡喜，每天都在山林間練習。

漸漸地，她發現這《雲海謠》雖然音律不會變，但每次吹奏的時候曲調都會隨心所轉，或溫柔，或高亢，或細語，或悲愴。有時候，一群鳥兒會從遠處飛來，落在旁邊的樹枝上靜靜聆聽或是喳喳地和鳴；有時候三兩隻狐狸會從草叢裡悉悉索索地爬過來，豎起兩隻耳朵。日子久了，她便有了一位固定的聽眾，一隻白猿。她叫它蒙哥。

雖然她知道《雲海謠》的神奇之處，但並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顯露這個才能。本來已經遊離在世間的邊緣，又何必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非議呢。

姬滿嘴角浮起一絲微笑，若有所思：「如果她聽到這首曲子，肯定會很開心。」

十一夜手中動作一頓，感覺心被揪了一下。也是，這位滿哥哥一看便出身富貴人家，而且如此俊美，想必身邊少不了鶯鶯燕燕，如花簇擁中，肯定會有能入他眼的吧。

「不知哪位姑娘讓滿哥哥如此牽挂？」十一夜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一個很美好的姑娘，可惜她已經有意中人了。」姬滿淡淡地回道。

原來如此，居然還這麼痴情。十一夜覺得有點胸悶，順手拿起笛子，隨意地吹了幾下，只見那群奔涌聚集起來的魚仿若大夢初醒，瞬間便四散開來，搖頭擺尾地各自遊走了。

姬滿趕緊跳進小溪里，眼疾手快，抓了三條魚在手裡，那魚兒尾巴亂撲，水花四濺。

他開心地笑道：「這下晚飯也有著落了。」

清淺的溪流中，那少年身著粗布青衣，赤腳舉著三尾魚，在夕陽斜暉中笑的那麼好看，彷彿是隔壁家的大哥哥。

十一夜心中微微一動，方才的不快也煙消雲散了。

既然有了魚，晚飯也好解決了，就做烤魚。

十一夜架起了火堆，支使蒙哥去采些吃的來，自己則開始收拾魚。

蒙哥看著魚直流口水，圍著魚繞了兩圈，很積極地躍上旁邊的樹木，一路攀援去了森林深處。

過了不久，就聽見吼吼的叫聲，蒙哥飛奔過來，一隻手裡兜著沾著樹皮的松茸、鮮嫩的蕨菜、油亮的青果，還有幾根剛剝下來的散發著樹木特有清新味的香柏樹枝。

姬滿略有些驚訝：「這猿猴識貨啊，採的都是好東西。」

十一夜摸了摸蒙哥的頭：「蒙哥挺聰明的，通人性。」

蒙哥眯著眼睛，笑逐顏開。

十一夜把魚穿進香柏樹枝，塞進去松茸和青果，烤到半焦的時候撒上蕨菜，濃郁的肉香清新香味撲鼻而來，引得蒙哥快坐不住了，抓耳撓腮。

終於烤好了，十一夜遞給蒙哥一條，蒙哥迫不及待地搶過去，大口大口啃起來。

姬滿一邊品嘗一邊嘆道：「肉質鮮嫩，口味獨特，不愧是山珍野味，我在宮裡也沒吃過這種鮮美的東西。」

宮裡，莫非是王宮貴族？看這裝束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來差距更大了。十一夜突然覺得更加自卑，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姬滿看起來比較愜意，魚都吃的一乾二淨。

兩人一猴，在潺潺溪邊圍坐著火堆吃著烤魚，微風輕輕拂過，一切都很美好。

這時，身後的叢林里突然響起一個陰沉的冷笑聲：「找了這庶子這麼久，原來在這兒金屋藏嬌呢，十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