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落定

"秦國公是世襲王爵，論身份，那也是高貴的。櫟陽公主也是美人，而且擅長吟歌，上次雙成的頭銜就是被她摘了去的。說到品性，這櫟陽公主也是清靜的人，作為質子來鎬京的宮裡，也是安分守己，讓人都快忘了這個人呢。"盛姬的話句句聽著像是誇讚，可句句都像是咬牙切齒說的。盛姬會真心實意給她說親，十一夜自然是不信的，十有八九是想讓她離姬滿遠遠的。

聽盛姬這麼一說，眾人都望向了十一夜，那眼光里，有驚嘆，也有隱約的同情。

宓后在天子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天子沉思了一會兒，笑道："這麼想來，當初秦國公朝貢的時候，也是有這個意思，想把女兒許給我的兒子。既然如此，就定了吧。秦國公沒在此處確是遺憾，派人快馬加鞭給秦國公送信，說是孤給櫟陽指婚允兒了。"

十一夜心道：這皇家兒女的婚姻大事如此不自由，天子一句話就能把不相干的人拉到一起。對於成親，十一夜沒有特別多的概念，只把它當作這三個月承諾的一部分。反正是以櫟陽的身份成婚的，不算是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如果未來的夫君想強行親近，點了穴讓他成天昏睡即可。

那盛姬卻要得寸進尺，笑如桃花："大司儀算過這個月是吉月，殿下，不如雙喜臨門，在這個月趁早一起把四公子的婚事辦了？"

那宓后又不知在天子耳邊攛掇了什麼，天子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既然這樣，給秦國公的信里就多加一句吧。"

盛姬心花怒放，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盛滿了一杯酒，款款向十一夜走來。

她的眼裡充滿勝利者的喜悅，嘴上卻是無比甜蜜："櫟陽姐姐，妹妹敬你一杯，恭喜覓得良婿呀，以後就是妯娌了，可要互相擔待啊。"

十一夜面無表情地和她碰了碰杯，心裡道：這宴席上也沒見到過所謂的四公子，這婚事也定的如此倉促，可見這四公子不大受天子待見。不管怎樣，離這假扮櫟陽背後的真相又算是近了一步。

回到寢宮，十一夜便向孟昭打聽四公子的事。

孟昭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這四公子為人實在低調，我只知道他深居簡出，從來不在人面前拋頭露面。他母妃倒是晉國公的女兒，只是在這宓後進宮后就失寵了。公主嫁他的話，倒是能圖個清靜，據說那四公子寢宮也是沒有鶯鶯燕燕之類的女人。日後，繼承了晉國封地后回到晉國，公主就是晉國王后了。"

孟昭這番話，隱約有些勸她接受的意思，和那些女眷的反應不一樣。也許是她不了解真正的四公子吧，然而，十一夜始終並沒有真正信任她。

宮裡的大司儀已經定下了櫟陽與四公子成婚的日子，就在十日後。這麼匆忙，十一夜幾乎可以確信有盛姬一半的功勞。姬滿已經護送著璟公主的送親隊伍，前往楚國了。等他得知櫟陽要成親的消息，恐怕已經是幾日後了。不知姬滿得知櫟陽成親的消息會如何反應？怒氣攻心，急急返程？不管如何，都已經改變不了事實了。一想到他傷心欲絕的樣子，十一夜居然有些隱隱的暢快。

對那即將和她成親的四公子，十一夜沒打聽出更多的信息來，便也沒再上心。她可是連猛虎都能馴服的人，就算郎君如豺狼虎豹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