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血珠

此時，院子里傳來嘈雜的聲響，一隊帶刀侍衛氣洶洶的闖了進來。那群侍衛目光冷漠，為首的頭子一揮手，侍衛們一語不發，就將迎出來的侍女一刀刺死了。散落在院子里乘涼的宮女們見狀大駭，還未來得及叫出聲，就被亂刀砍死。

這時，從院子圍牆上躍下十幾名玄色衣服的人，身佩刀劍，與那群侍衛打鬥了起來。十一夜隨手摺下旁邊的樹枝，迎上刺來的利劍。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那群侍衛渾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那十幾個玄衣人圍了上來，焦急地道："四公子，趕緊走吧。"

姬允猶豫了一下，正欲說話，只聽見空中傳來凌厲的嗖嗖聲。十一夜聽音辨位，心道不好，這時，那荷花渠里一個身影帶著水花高高躍起，擋在了姬允面前。那支箭堪堪射中了那身影，那身影痛苦地扭曲了一下，重重地跌落在水裡，激起嘩啦水聲。

有幾個玄衣人立刻趕到了圍牆外，又是一番激烈的搏鬥。姬允怔了片刻，失魂落魄地匍匐在水渠邊上，聲音哽咽地而焦急呼喚道："瑤，瑤！你受傷了嗎？"

水渠里的水暈染出一片血紅，在那觸目驚心的紅色當中，一個長發絕美的女子慢慢浮了出來。十一夜認出來了，這是那日她和赫連昌意放走的鮫人！那條河和宮裡的護城河相通，想來鮫人是通過護城河誤游進了宮裡的荷花渠。原來姬允每日痴痴看著的荷花渠里的漂亮的魚就是鮫人。

那個叫瑤的鮫人眼裡充滿哀傷，沖著姬允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地道："快走。去護城河口等我。"然後緩緩沉了下去。

周圍的玄衣人不斷催促道："四公子，快走！不走就來不及了。"姬允咬了咬牙，隨同十一夜等人一起衝出了寢宮。姬邕想必是並不認為姬允有實際性的威脅，除了派那隊侍衛，並沒有增加巡邏和防守的人手，而那宮變的消息也沒有迅速傳到宮門，是以一行人順利地出了宮門。

在護城河口，姬允看見了那一頭瀑布般的長發綻放在一團血紅之中，靜靜搖曳，宛如盛開的黑色花朵。

姬允匍匐在岸邊，捧著鮫人瑤的臉，久久一語不發。

不久，接應的馬車也來了。在眾人的一再催促之下，姬允才把瑤從水裡抱起來，和十一夜一起坐進馬車裡。

看著鮫人那蒼白已然失去了生機的臉，十一夜心底愴然。馬車奔向晉國，一路上只聽見得得馬蹄聲與滾滾車輪聲。

約莫過了半日，姬允才疲憊地開口道："瑤讓我給你一樣東西。"他從懷裡掏出一粒圓潤的鮫珠，裡面盛著一汪鮮紅的血。

十一夜接了過去，隔著珠子彷彿也能感受到那殘存的溫熱。這是鮫人的心頭血，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姬允嘆了口氣，道："我得到密報，父王已經在楚國邊境駕崩了，大哥密不發喪，第一時間想的是剷除親兄弟。三哥現在被楚國軍隊圍困，大哥不僅無視救援急報，反而和犬戎勾結，想要夾擊三哥的軍隊，讓三哥有去無還。"

赫連昌意和姬邕聯手了？姬滿這次真的有危險。十一夜的心境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