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請自來
不多時,一頂官轎停靠在明雲客棧門前。
樓上,木辰夏一直在觀察著窗外,發現有官轎來了,兩眼倏地睜大。
還真叫溫映寒說著了,何其山與夫人感情深厚,若是得知有人能夠醫治夫人的病,必定會及時趕來。
木辰夏一回頭,卻見溫映寒正在與寒衣秘密的在說些什麼。
在她轉頭的那一瞬間,寒衣領命退了出去。
「你讓寒衣出去做甚?」木辰夏詫異詢問,越發的覺得眼前的人有些捉摸不透,同時更是想著窺探他的內心,想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更好的計謀。
越是接近,木辰夏越是覺得溫映寒渾身上下都是秘密。
溫映寒微挑眉頭,給了她一記意味不明的眼神。
片刻,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進!」
溫映寒打著扇子,端坐在椅子上很是悠閑,似乎已經將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看透。
緊接著大門敞開,店家卑躬屈膝的請著何其山入內,嬉皮笑臉的向溫映寒二人介紹:「二位公子,這位就是我們山陽府的父母官,巡撫何大人。」
「不知巡撫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巡撫大人海涵,」木辰夏緩緩開口,向他微微的躬身,拱手作揖行了一禮,一轉眸卻見溫映寒仍舊是端坐在椅子上,不免有些擔憂,生怕他突然又搞出什麼幺蛾子,讓她應接不暇。
溫映寒起身,站在木辰夏的身後,充當起了她的葯童。
何其山上下打量著二人,見著他二人相貌不凡,暗暗在心裡吃驚,點了點頭端坐在太師椅上:「敢問二位,誰是洛神醫?」
「在下只是略通醫術,不敢稱神醫,大人此來不知所謂何事?」
木辰夏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從容不迫,壓低著聲音儘可能的讓人不能查覺她的真實身份。
為了夫人親自來請,不失為痴情。
眼前的何其山身體肥胖,臉上的橫肉隨著他說話一抖一抖的,眸中帶著幾分敬意,一言一行恰到好處,不像是溫映寒與老百姓口中那樣一個殺人不眨眼,與賊勾結的大惡人。
這些年來,何其山為了救治結髮之妻,想盡了辦法,花費了大量的金銀財寶,仍舊未能讓髮妻恢復健康,現如今一聽何有凌說得這麼神奇,又將天上的藥師給搬了出來,難免讓他有些期待。
何其山上下打量著溫映寒和木辰夏二人,笑道:「洛神醫謙虛了,今日洛神醫在街上出手搭救本官侄兒,醫術精湛,讓本官侄兒很是欽佩。本官今日前來是想教洛神醫,能否醫治奇症?」
木辰夏絕美的臉龐上劃過一抹淡笑:「天下之間疑難奇症,都是有源可查,凡病在人的身上,除病入膏肓者以外,都能治。只是怎麼治,何時有效,這點必須要見到了患者,望聞問切之後,方能裁定。」
「肺疾,常年咳血,身體乏累,有氣無力,患者身上還伴隨著冷熱交替,不分時間的發作,一經發作患者不但有以上癥狀,且身上猶如萬蟲啃食,萬刀戳心,痛不欲生,這種病症,洛神醫能否醫治?」何其山再次試探她,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像何有凌吹捧的那般是天上的藥師派下來救治他妻子的。
「可治!」
木辰夏不經思考,直接回應。
哪怕是她沒能看到患者,可為了能讓溫映寒的計劃得以實施,必須要先穩定何其山。
聽著這話,何其山喜不自勝,當即請他二人前往巡撫衙門。
路上溫映寒對木辰夏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必須要發揮出真實水平,將何夫人身上的病治癒,兩人詳細的做了計劃。
后衙東廂房之內,一陣陣撕心裂肺的聲音直抵雲霄。
門外幾名大夫無奈的搖著頭,束手無策。
「疼啊……我不想活了,讓我死吧……」
「夫人,您千萬不能這麼說,老爺正在想辦法,一定會讓夫人痊癒的……」
「快,快綁住夫人,可別讓夫人尋了短見!」
房間里亂成了一團,十幾名下人圍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婦人轉悠,還有人手裡拿著繩子,想要將婦人給捆綁起來。
何其山帶著木辰夏兩人趕到,剛一進入院子便聽到了夫人叫苦連天的喊聲,憂心忡忡,三步並作步走進房間,指揮著下人將夫人壓在床上。
正當這時,木辰夏突然出現,手中不知何時捏著一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針扎進夫人的脖頸之處,迅速起針,夫人立即倒在了何其山的懷裡:「何大人,請先將夫人抬上床,待我為夫人把脈。」
「洛神醫,我夫人她不會有事吧?」何其山照著她的話,將夫人抱上床,憂心的看著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夫人,滿臉都是遮不住的擔憂。
木辰夏並未回應他的話,只是屏氣凝神的為夫人把脈。
不肖半刻,木辰夏緩緩的將手收了回來,面色淡然:「貴夫人患這病多長時間了,平時用的是什麼葯,大人可否取來讓在下一看?」
當即何其山派人將幾劑葯取來,整齊的擺放在春凳上:「我夫人病了有五年了,前兩年情況更差,有的時候還疼的昏死過去,這三年用了這幾味葯,見好了許多。只是每每用這葯維持個三四天,過了之後,立馬又犯病,給葯的人交代過,這葯不能多吃,要不然會喪命,本官也只好看著她好,又病,無可奈何。」
木辰夏檢查著凳子上的幾味葯,拿在手上端詳,聞了聞,頓時眉頭緊皺起來,下意識的看向溫映寒。
生南星、斷腸草、砒霜,還有一些至毒的藥物!
這些藥物與洛水用來給溫映寒以毒攻毒的藥物有幾分相似,而這種以毒攻毒的方法,能暫時緩解患者犯病時的疼痛,卻不能治癒,若是掌控不好藥量,還跟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自從木辰夏接手為溫映寒治病之後,就不曾使用洛水的方法,而是改用了比較溫和的法子,養身去毒。不想今日又在山陽府看到了與溫映寒身上病症相似的病例,不得不讓木辰夏提高了警惕。
「還請何大人將左右屏退,」木辰夏嚴肅開口。
何其山見狀不敢慢待,連忙將人屏退:「洛神醫,我夫人的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葯有什麼問題?」
木辰夏將那些砒霜捏起,冷聲道:「這是砒霜,能止疼也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