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不准你冒險
「水……」
木辰夏虛弱的聲音響起,溫映寒當即端去一碗水親自餵給她,滿眼都是心疼,將所有的責任都歸罪在了自己的身上:「慢著點,不著急……」
看著她喝下一碗水,嘴唇還有些乾裂,溫映寒心如刀絞一般。
若是他不堅持要將兇手給揪出來,或許木辰夏就不會受傷,這一刀,是木辰夏代替他受的。
溫映寒坐在床沿上,靜靜的打量著她憔悴煞白的臉龐,修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微張的櫻唇里泛著淡淡的清香,溫映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剛想著撫摸著她那一雙櫻唇,木辰夏別過頭,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
「溫映寒,你出來……我不准你死……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
木辰夏秀眉緊皺,喃喃自語,輕微的聲音卻讓溫映寒心肝一顫。
她這是在關心自己?
那怕她現在已經身負重傷昏迷不醒,在潛意識裡她仍舊對自己存著關心。
溫映寒勾唇淺笑,一抹淡然笑容裡帶著幾分溫和:「我不死,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死的。」
「你個混蛋,誰讓你一次又一次冒險的,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我幾天幾夜不睡覺……研製救你的方法,你個混蛋還要送死……」木辰夏自言自語,半夢半醒中將溫映寒給罵了一頓,那些平日里當著他說不出口的話,此時此刻渾渾噩噩的說了出來。
這一番話,她不知道埋藏在心裡多久了,一直想著跟他說。
為了解開他身上的奇毒重症,木辰夏曾經將自己關在藏書閣中,整宿整宿的研讀醫書,想辦法提高自己的醫術,又利用古今醫術結合,想要在沒有醫療設備的配合下,為他做一場手術。
犧牲了多少小白兔,又在多少人身上下了功夫,她仍舊是沒有在溫映寒的身上開刀,她怕自己錯了,怕一旦開刀會傷及他的性命。
這段時間以來,木辰夏將自己包裹在蠶蛹之內,不讓人察覺自己的內心變化。
溫映寒對此卻並不知情。
聽著她的喃喃自語,溫映寒心裡只是一動,若有所感。
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何會對自己這麼關心,那怕僅是合作關係,她也會毫無保留的對自己進行救治。
「我不知道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辰夏,只要你這一次挺過來,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傷,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絕不會再跟你作對……」溫映寒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安撫著她。
今時今日,溫映寒總算是明白了她的心。
原來自己並非是在一廂情願,而她的心裡始終是藏著自己。
溫映寒眼神裡帶著笑意,透著幾分寵溺,守在她的身邊一刻也不願離去。
從母親去世以後,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孤軍奮鬥,兄弟不容、生父厭惡、百官擠兌,他一路走來披荊斬棘,殺伐果斷,在背地裡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從來不會對敵人有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更不會輕易地相信一個人。
一開始的想要將她捆綁在身邊,到現在他真心的想要守護著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知道了這人世間並非是所有人都是別有用心,木辰夏心地善良卻又不失率真狠辣,愛憎分明,有自己明辨是非的一套章法,更有超出天下人的先進理念。
她想要的不過是很好的活下去,僅此而已。
從始至終木辰夏都沒有想過要與天下為敵,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去傷害一個人,反倒是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她的命!
時間飛逝,轉眼間已是兩天之後。
按照溫映寒的意思,東陽山上的山賊大部分已經被殺,小部分落網,還有一些人散去,而罪魁禍首洪大光,在一場搏鬥之中逃脫,寒衣帶人明裡暗裡搜查,仍舊沒能將洪大光抓拿歸案。
山陽府巡撫何其山,不知所蹤。
東廂房內。
沉睡了兩天兩夜的木辰夏緩緩的睜開雙眸,艱難的起身,環顧一周,卻不見溫映寒的身影,腦海中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場熊熊大火之中的木辰夏,以為溫映寒被殺,連鞋都來不及穿急沖沖的跑了出去。
卻見溫映寒正與寒衣在院中陽光下商議秘事,只見溫映寒身著一身寬袖銀白色錦袍,薄薄陽光盡灑他的身上,襯得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宛若神祇一般雙手放在金色鑲玉的腰帶之上,側顏俊美一如畫里走出的人物,美崙美奐,一時間木辰夏有些看呆了,美眸中柔波流轉,嘴角微微的上揚露出了一抹嫣然淺笑。
他還活著!
「木姑娘您醒了,這可太好了,您是不知道這兩天主子一直守在您的跟前,寸步不離的,您要是再不醒,主子都要提著劍衝進鬼門關里將您奪回來了!」寒衣一轉頭見著她就站在門口,又驚又喜。
整整兩天溫映寒都在她的身邊守著她,食不知味,夜不安寢。
木辰夏一見他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陡然一沉,微微拱手作揖,客客氣氣的向他行了一禮:「多謝殿下照料。」
一如以前那般,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見狀寒衣用手擋著嘴,輕聲咳了咳,識趣的離開。
「身上還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剛醒來應當好生的歇息歇息,若是想吃什麼想做什麼與我說一聲就是,無需起身的,」溫映寒溫潤一笑,很是自然的伸出手去攙扶著她,將她扶上床榻,躡手躡腳,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一舉一動無不是透露出對她的無限關懷。
看到此情此景,木辰夏臉上漸漸的起了一層紅暈,小心臟不受控制的撲通直跳,似乎從未有過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更沒有像今天這樣,與他貼的這麼近。
好像呼吸之間都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雪蓮氣息,清新淡雅,讓人不知不覺間感到舒服。
木辰夏依稀記得,是他從火場里將自己抱出來的,腦海里的記憶猶新,稍微的回憶便能想起他那時的心臟跳動極快:「殿下,我已經無大礙,多謝您這兩日的照料,男女有別,您還是……」
「你現在還未好完全,必須要好生的養著,你為我擋刀因我而傷,照料你是應該的,你跟凌風志、洛水都能做到男女無別,在我這兒為何就不能一樣?」溫映寒柔聲細語,好聽的嗓音一遍遍的敲擊著她的耳膜,入心入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