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遭遇獸潮
--城外
風過,好像有什麼靜靜的飄落在她身前。伸手的同時她也看見了身旁紛飛的花瓣,如同微雨一般靜謐而又孤獨。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桃花的那一點孤獨,真他媽該死的像極了自己。
滄海鳶真恨不得給這個比林黛玉還多愁善感的自己一個大耳巴子,抽醒恍然如夢的一點點奢望,然後瀟洒地轉身就走。
可是,她做不到。
她這幾天拚命地修鍊,拚命地把心底的那個名字驅趕出她的世界。
可為什麼,就是做不到呢?
楚軒,你欠我一個解釋。
深吸了幾口氣,淡淡的花香充斥在她的鼻尖。她不打算現在回去,她只想找個地方,狠狠地發泄一下心裡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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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嶇不平的地勢,嶙峋詭譎的青灰色樹枝,耳邊不時響起的高亢怪叫還有一陣陣席捲而來的沙塵,在暗無天日的森林裡顯得異常凄涼悲壯。
北漠,西昌,南謠,東嶺,臨澤城,幽湘城構建了滄海鳶身處的這個大陸。
顧名思義,東嶺,嶺。並非一個國家,而是大陸內部最大的靈獸聚集地,俗稱--靈獸森林。
強大的靈力波動讓向來爭強好勝的滄海鳶隱隱有些興奮。這靈獸森林,果然名不虛傳!
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狂傲的笑容,滄海鳶大步走向森林的內圍。
滄海鳶正要往森林裡走的時候,身後有一隊人馬從身後越了過去,衣服不太同意,看起來應該是雇傭兵團一類的隊伍。為首的人表情凝重,但是他的手下們竊竊私語還是被滄海鳶聽得一清二楚:
「老大說這次獸潮可以找到不少靈獸內丹和皮骨材料,是真的嗎?」
「老大還沒失手過呢!他說有那就肯定有。」
「那咱們這次豈不是發達了?」
「說的也是,咱們用那些材料再提升個一兩階,就能做更難的任務,然後賺更多錢了。」
滄海鳶聽到,忍不住會心一笑--這些在貧困中掙扎的人們就是這麼單純,升級賺錢養家,但是這也是最好的生活。她也是為了進階歷練才來這裡的。
滄海鳶走了一會,才發現不對勁。
前方樹林越來越密,樹木之間的距離十分狹小,遮蔽天日,深處宛如黑夜。
滄海鳶單膝跪地,支起右手搭在耳朵上,閉起眼睛,細細凝聽。
前世她接受過極為嚴格的死亡殺手訓練,多年的訓練讓她的嗅覺和聽覺都靈敏於常人,這是她修鍊時最大的優勢。
土地深處,彷彿……有什麼在慢慢破開,好像要掙脫束縛,在快速崩裂!
滄海鳶眸中寒光一閃,是自己大意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對一切都不大熟悉,現在狀況雖不太明了,但隱隱也能猜得出來――是物種暴動。
一般來說這種暴動都是有周期的,大約一年一次,剛剛那群人應該也是為此而來的吧!
遠處揚起一陣黃色沙塵,籠罩了天空,不見日光,響聲越來越大,大地在一陣一陣顫動,混雜著各種怪異凄慘的靈獸叫聲。
看來是靈獸暴動無疑了,自己只是剛剛學會瞬移,根本掌握的不是很熟練,別是一會瞬移到靈獸蹄下去了,該死!
滄海鳶眯起危險的眸子,運起靈力,飛身躍起,縱身跳上一顆蒼天大樹。
樹已有百年歷史,很高,可以輕易看到遠處一群靈獸像是被驅趕,如同潮水一般,向滄海鳶這邊傾瀉而出,帶起一陣灰塵!
時間不多了,靈獸潮的破壞力極大,這些大樹不多時就會倒下,刻不容緩!
一顆顆的大樹如同田地里的麥穗般,成叢成叢地倒下,發出震天的巨響,靈獸們憤怒的火焰眼看就要燒到滄海鳶所棲身的大樹,滄海鳶心裡一急--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滄海鳶向下一躍,跳到一匹飛翅馬上,馬感覺到背上有異物,立刻變得狂躁不安,長鳴一聲,前蹄翹起,向後倒去--好,就是這個時機!
滄海鳶向後躍去,和獸潮的方向相反,踏著一個個靈獸的腦袋像踩著一塊塊墊腳石向後躍去。
忽然,滄海鳶腳下一崴……
所踩的靈獸很快被獸潮衝散!滄海鳶來不及叫出聲來,眼前一晃,從靈獸身上跌落下去。
滄海鳶沒有片刻遲疑,眼疾手快地將手臂繞上一根粗壯的藤蔓,一個翻身躍上了樹榦,使自己的身形穩了下來。
「呼--」滄海鳶望著奔流不息的獸潮,暗自鬆了口氣,萬一自己掉了下去,只怕還沒粉身碎骨,便已被踏成了肉泥!
忽然間,手臂傳來一陣刺痛之感--九階的碧晴蟒蛇正囂張得吐著信子,來意不善地看著她!
傷口處的血已變成黑色,潺潺地流著,伴著陣痛,如同火灼--好烈的毒!
滄海鳶眼前一暈,身形不穩,一晃跌了出去,卻感到身體騰空而起,又忽地落在一個稚嫩卻溫暖的懷抱。
強撐著睜開眼,恍惚間看到一漂亮的七八歲的孩童,孩童綠瑩瑩的眼睛里盈滿了她所熟悉的光彩,尖尖的小虎牙咬著嘴唇。軟軟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去掐上一把。
他吸了吸鼻子,似是有些委屈地說道:「主人我終於找到你了,可主人你似乎又變笨了呢。」
主人?
滄海鳶還沒來得及疑惑,就又是一陣眩暈,伴著那個小男孩急切的呼喊聲昏了過去。
疼--
滄海鳶強撐著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個乾燥的山洞裡,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勁,旁邊還有一堆火,根據灼燒的痕迹來判斷,大概有一個多時辰了。
下意識地看向手臂,傷口上敷著一層均勻的草藥,上面沾著紫黑色的斑駁血跡,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澀味和淡香,蛇的毒性也已經解了。
是那個孩子?
那個畫面又在滄海鳶的腦海里浮現出來。
血流成河,滿地觸目驚心的骸骨和冰冷的刀劍,還有無邊無際的悲傷。
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在這片絕望的土地上。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一人獨自站立,滿身血污掩蓋不了他睥睨眾生的光芒,即使重傷,依舊不卑不亢。
他是……
疼!!
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一下子衝散了即將浮現出的那個人的名字,滄海鳶一下子回過神來,只是異樣的疼痛遲遲不肯退去,好像有什麼堵在她的喉嚨里,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