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傷心的人

「你知道愛一個人，那個人卻不愛你的滋味嗎？好難受。」楊千鈺喃喃問道。

「我知道，看到那個人的笑容，就會覺得全天下都不再重要，看著那個人傷心，只覺得恨不得毀了天下所有的光芒來撫慰他的痛苦。」青雀輕笑回應。

她就是這樣過了十七年。

十七年前，青雀只有九歲，那個時候，她修鍊不得法，又只是個不受寵的普通內門弟子，整天被那些得勢的師兄師姐們欺負，根本沒有人管她。

那一次，她修鍊的不對勁，體內靈氣亂竄，她的身體好似有三股力道互相拉扯，差一點就經脈爆裂而亡，當時楊千鈺正好路過，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她，用了許多丹藥，又耗費了楊千鈺很多靈力，才把青雀救了回來，從那時開始，青雀就深深記住了，楊千鈺這個名字。

青雀每天都期盼著自己快一點長大，也每天都更努力修鍊，爭取能夠配得上楊千鈺。

可是昨天，青雀發現楊千鈺帶來了兩個的小女孩兒，居然將注意力放她們身上，青雀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輸給兩個小女孩，可她發現，楊千鈺對那兩個女孩的關注，遠比自己多很多。

「愛他，那麼，那個人就是一切。」說完，青雀灌了一口酒。

「原來你也懂啊，你也喜歡著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嗎？」楊千鈺點點頭。

「是啊，他很完美，是我配不上他！」青雀看著楊千鈺，「完美」兩個字，是青雀對楊千鈺最高的讚譽，在她心裡，楊千鈺就是完美的，從她被他救了的那一刻開始，完美。

楊千鈺只覺得他好像遇到了知音一般，點著頭，迷迷糊糊道：「是啊，配不上她了！她越來越優秀，被師父收了親傳弟子，身邊還有一個優秀的男人跟著，我好像變成多餘的了！」

「不會的，你不是多餘的，我需要你。」青雀搖搖頭。

楊千鈺忽然轉頭看向一旁的少女，眼前朦朦朧朧的，讓他看不清坐在他身旁的人是誰，不由身出手，摸向少女，他看不清，便想摸清楚她的容貌。

楊千鈺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你是誰？」問完，還打了個酒嗝。

青雀淡淡一笑，溫柔的拉住楊千鈺的大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眼眸含淚，卻揚著唇角道：「我是鳶兒啊！」

楊千鈺感覺手下濕漉漉的，慌忙的丟開手中的酒罈，雙手捧起青雀的臉頰，心疼的道：「鳶兒，為什麼哭，不要哭了，你哭了，我會心疼的！」

「不哭，我不哭了，楊師兄不要擔心。」青雀死死咬住唇瓣，把眼淚逼回眼眶裡，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掉下來。

聽到這一聲楊師兄，楊千鈺心中一暖，忍不住捧起眼前人兒的臉頰，將嘴巴湊了上去，吻在少女的額頭上。

青雀的心瞬間被這溫柔的一吻擊垮，她不想去思考自己被當成了誰，只當楊千鈺親吻的就是她青雀，忍不住伸出雙手，環抱住了楊千鈺的腰，依偎到楊千鈺的懷裡。

楊千鈺抱著懷中的美人兒，只當抱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鳶兒，心下滿足，只想緊緊的把懷中的人兒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聞著男子身上不同的味道，帶著濃厚的酒香，又有一些不同於女子的男人味道，青雀覺得，她幾乎要迷醉了，明明眼前那三罈子酒還好好地擺在那裡，可她已經醉了，醉得一塌糊塗，醉得忘乎所以，醉得拋棄了矜持，醉得拋棄了自尊。

青雀伸手撫摸上楊千鈺的臉頰，緩緩的，揉揉的，這樣臉，她看了十七年，這個人，她盼了十七年，就算這一刻，他嚴重看到的不是她青雀，她也不在乎了。

青雀湊上自己的唇瓣，青澀的在楊千鈺下巴上吻了一下。

楊千鈺只覺得被一隻小手溫柔的撫摸著，軟軟嫩嫩的，好舒服，好幸福，又忽然被一雙柔軟的香唇吻上，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邊呢喃著「鳶兒」，一邊湊近那誘人的唇瓣，輕柔的吻住，慢慢加深這個吻，努力探索甜蜜幸福的味道。

楊千鈺和青雀吻得忘我，已經無暇顧及身邊的一切，這希望能在對方身上攫取更多的愛意，哪怕青雀知道，楊千鈺嚴重的「她」，並不是她，哪怕楊千鈺覺得今天的「她」，柔順的不可思議。

然而這一切，卻被剛剛升為入室弟子來給滄海鳶報喜的靈雲看了個正著。

一開始，靈雲只以為楊千鈺懷裡的女子是滄海鳶，因為內門弟子的衣飾基本都是一樣的，這又是滄海鳶的住處，雖然根本看不見女子的臉，靈雲也認定這人就是滄海鳶，她頓時覺得心中如百爪撓心般的疼痛，為什麼，她的主子，卻要和她喜歡的男人糾纏在一起？

靈雲恨不得自己從未來過，可她又挪不開腳步，她沒有勇氣上前把兩人分開，卻也不甘心轉身離開。

忽然間，靈雲趁著楊千鈺吻懷中女子的空隙，看到了女子的臉，雖然只是半張側臉，可靈雲與滄海鳶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認不出滄海鳶呢。

當下她便認定這個女子不是滄海鳶，也瞬間勇氣回籠，大步走上前去，扯著楊千鈺的肩膀質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楊千鈺和青雀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醒，楊千鈺的酒也清醒了幾分，他奇怪的看向靈雲，又轉頭看著向自己懷裡的「鳶兒」，赫然間嚇了一跳，一下子便鬆開了手，任青雀摔倒在台階上。

「你為什麼要灌醉楊師兄，還和她做……做那種事情！」靈雲走到青雀面前，呵問道。靈雲實在不好意思把「親吻」這兩個字說出口。

青雀只雙眼迷濛的望向楊千鈺，倒在台階上，既不站起來，也不辯解。

楊千鈺雖然有些喝醉了，可朦朦朧朧發生了什麼他還是記得一些的，他知道不是青雀灌醉了他，也知道是自己，把她當成了滄海鳶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緩了緩神色，對著青雀道：「剛剛的事情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我願意對你做出補償，只是……我沒辦法對你負責。」

青雀對著楊千鈺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淡淡開口道：「我沒事，不需要你負責，也不需要你補償什麼，坐在這裡陪你喝酒是我自願的，後果我自己承擔，你不需要內疚，也不需要自責，只當今天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