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抓刺客
抱著柱子的劉玉瑤傻眼了,眼看著他已經脫下了外裳,準備脫中衣了,才急急叫停道:「你今晚不會是要在我房裡住吧?」
李徹閑閑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情緒的嗯了一聲,繼續讓小安子脫衣服。
劉玉瑤趕緊說道:「不用不用,你趕緊去孟雪的房間吧,我這裡的床太小了,擠不下你!」
「太小?」他李徹還是第一次聽到女人用這個理由趕過自己「既然只適合一個人住,那本太子睡床上,你睡床下。」
言罷,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已經在腦海中腦補了一遍這丫頭大呼小叫不願意的情形,然後他就可以水到渠成的與她好好洗個鴛鴦浴,抱著老婆睡大覺了。
誰知劉玉瑤猶豫了一會,鬆開抱柱子的手,收拾了床上的被褥和枕頭,往角落裡一鋪,若無其事道:「那就這樣吧。」
李徹再一次黑沉了一張俊臉,一手將小安子揮開道:「你們都下去!」
弄影自然有些不情願,成親這麼久,這劉玉瑤還就沒讓她省心過,若是太子再和她起了什麼爭執……「下去!」李徹再一次不滿的呵斥。
弄影只得屈膝退下。
劉玉瑤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來,拍拍鬆軟的被褥道:「太子殿下洗澡去吧,我就先睡了,好睏啊!」
言罷直接躺在了被窩之中,剛閉上眼睛就聽到腳步聲不對,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看到男人行至她的身邊,沒好氣的用腳踢踢她道:「起來,到床上睡去。」
劉玉瑤裹緊被子斜睨他一眼道:「不起!」
男人哼了一聲就要彎腰抱她,卻沒想到這丫頭突然從被窩裡伸出胳膊來反抱他一個結實,一邊抱一邊哈哈笑道「來啊,來啊,反正姑奶奶沒有洗澡一身的灰,誰怕誰啊!」
這一招果然有用,只見李徹鬆了手飛快後退幾步,眉心緊鎖。
劉玉瑤得意看他,見他不打算對自己動手了,才嘿嘿笑了笑,重新將自己裹在被子里,也不去理那一旁咬牙切齒的人了。
她生平沒什麼大的喜好,一是喜歡銀子,二是喜歡吃,三嘛,當然就是睡覺了。
她屬於那種擱枕就睡的,李徹沐浴回來之後她早已和周公下了好幾盤的棋了。
蹲在這個小女人面前看了半晌,男人最終向她伸出手去,將被褥在她身上裹好,勉為其難的將她抱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將她放在床上。
完了還將她往裡推了推,自己才在外面和衣躺下。
以手枕在胳膊上,車馬一天,他也很快沉入夢鄉。
這一覺似乎只睡了很短的時間,忽然,一聲尖銳的尖叫聲傳入他的耳膜之中。
猛的睜開眼睛,借著蒙蒙亮的天光,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恍如深邃的澀洋。
尖叫聲是從外面傳進來的,隨即,就聽到門外侍衛奔走呼叫「有刺客!」
「刺客?」男人第一反應就是從床上蹦起來,然而……在此之前,他得先把身上壓著的一條腿掰開,再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移開。
看著尚在夢中的劉玉瑤,李徹一聲冷哼,快步出了房間。
天色還沒完全亮透,只見侍衛高舉的火把已經將天空映了個透亮。
李徹順著侍衛追逐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幾個起落間消失在一片低矮的樹木中。
他對這座行宮還算了解,很快就明白過來,在那片低矮樹木之後的道路是通往何方的,他轉過身去,快速沿著牆根去,與侍衛背道而馳。
一個翻身躍過一道圍牆,他利落矯健的身影直接向那片低矮的樹木橫插過去。
走這條捷徑的速度果然要比侍衛快上幾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那個黑色的身影,不敢懈怠,他快步追了上去。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他看準一顆柏樹,三步兩步蹬了上去,一個縱身飛躍,直接撲到了黑衣人的背後,二話不說就伸手抓向了黑衣人的肩膀。
黑衣人吃痛,轉身來就向太子打出一掌。
太子急急避過,而那黑衣人卻也急急收掌。
在太子腿風隨即掃來,黑衣人縱身躍過,在太子下一招還未出手的時候就已急急出聲道「殿下!是我!」
李徹撤掌,眸中滿是疑色「夏忠?怎麼是你?!」
夏忠急忙拉下口中的口罩,雙手抱拳向太子行了重重一禮道:「屬下前來調查五皇子私藏龍袍一事,不想還是驚動了禁衛軍。」
一時間信息太多,太子還真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夏忠嘆口氣道:「屬下得到密報,五皇子李衡私藏龍袍!」
那一瞬間,太子李徹心思百轉,卻千般不是滋味。
雖然知道皇后和五弟早就對儲君之位有意,但這份饕餮之心擺到了檯面上,作為兄弟,他多少還是會有些不太願意見到。
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位五弟平日里看上去溫文爾雅,君子如竹,背後竟然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消息可靠?」
「神風營在他身邊安插的丫鬟所言,句句屬實,那丫鬟在消息傳回來沒多久便被他杖斃,想必他也是察覺到了什麼。」
「為何你一直沒有彙報?」
這一點讓太子李徹很是不解,夏忠是他的心腹,自然就該有什麼就跟他說什麼,居然還把這麼大一件事瞞了下來,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生氣的。
夏忠遠遠望了一眼追拿刺客前來的眾多侍衛,急切道:「此事關於太子妃娘娘,屬下本想親自調查清楚再向殿下彙報,如今殿下知道了,屬下一定和殿下明明白白的講清楚,只是不是現在!」
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點道理李徹還是懂的。
他抓起夏忠手上的劍,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下道:「快走!」
「是!」夏忠也不含糊,幾個騰挪間就消失了。
而在此時,禁衛軍也恰到好處的趕到,剛要追過去,就聽李徹忽的單膝跪地道:「啊!這個刺客武功不低!」
「殿下受傷了?」
禁衛軍紛紛圍了上來,上前去攙扶太子。
李徹道:「不要管我,抓刺客要緊!」
禁衛軍統領大喝一聲「你們!繼續去追!」
「是!」眾人應了一聲,紛紛向刺客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機會就在轉瞬之間,有時候一個頓足就能錯失良機,這刺客,自然沒有抓到。
凌晨的這一出騷動驚動了行宮中的所有人,不一會的功夫,皇帝皇后並幾位皇子就聚在了一起,談起此事,還心有餘悸。
所謂位高權重者,對自己的生命就分外愛惜,販夫走卒者溫飽難濟,又何談生命?
只聽外面太監高聲通傳道:「太子殿下來了!」
正側頭與皇帝說話的皇后道「快請進來。」
不一會的功夫,太子李徹就進了內室,撩了袍子單膝行禮道:「兒臣來晚了,還望父皇責罰。」
當今天子冷哼一聲道:「你身先士卒,何來罪責?起吧。」
「是。」
太子起身剛在位子上坐了,就聽李律乾咳一聲道「三哥,聽說,聽說你為了抓刺客還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這李律是聽到了皇帝言辭之間的不滿,想用此法博取別人的同情,也算是為太子爭取幾分寬容。
李徹微微笑道「無甚大礙,太醫已經把傷口包紮過來。」
「這劍傷可馬虎不得,尤其是這樣的季節。」向來痴迷刀劍的四皇子李徇嘖嘖搖頭道:「太醫院的傷葯我是看不上的,待會兒給太子你送點上好的。」
「有勞四弟費心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費心不費心的。」四皇子李徇表示也是站在他這邊的。
皇后也開口關懷他道:「傷的重不重?不知那刺客武功如何?」
李徹道:「好在那刺客也不過是輕功佔了上風,武功也不高。」
話音剛落,就聽當今天子不滿道:「你平日里就不擅舞刀弄槍的,卻還單槍匹馬的去追刺客,若是傷了你這儲君,朕又該如何向你遠在塞外的外祖父和舅舅交代?」
一句話,將這裡輕鬆的氛圍又凝重了幾分。
李徹臉上笑容未減,長睫微微垂下幾分,他看著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只覺得一股沁涼之氣從腳底板升華起來,一直刺入了他的每根骨髓,讓他有點忍不住的想要瑟瑟發抖。
多麼讓人寒心的一句話,得是多麼不負責任的父母才會說出無法向他外祖父交代的話。
人們通常只聽說過無法向誰的父母交代,因為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比父母更血濃於水的了,到他這裡,他竟然不姓李,改姓沈了?
人多的地方沉默,往往是最尷尬的事情。
好在常常活躍氣氛的李律沒有讓這尷尬繼續下去,他一驚一乍道:「三哥,你的傷口給我瞧瞧!疼不疼?」
太子一撩袖子,露出雖然還包紮著,但已經滲出斑斑血跡的傷口道「怎就不疼了,你也知曉我是最怕疼的。」
李律沖他噓了一聲道:「你看四哥,鐵打的漢子一樣,上次與他洗澡,就見到他身上新傷壓舊傷!」
四皇子李徇哈哈笑道:「怎麼哥哥身上有傷到你小子嘴裡反而是好事了?兀的讓母后聽了,說我教壞你!」
連當今天子聽聞也微微笑道:「男兒學一身本事倒也沒有錯,學你四哥吧,有一身傷總好過被敵人所傷,咳咳!太子這傷了胳膊,春狩只怕不能儘力了,上次春狩還是三年前吧?朕還想看你們兄弟有沒有長進。」
一直沒說話的五皇子突然幽幽開口道:「其實兒臣一直有一事不明,太子殿下既然是追刺客,怎麼比發現刺客的禁衛軍更早一步接近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