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牌商
在國內又待了幾天之後,我帶上行李飛到了泰國。
第一件事就是請教道笑南,讓他教我如何造紙人、扎紙、扎白馬、扎房子那些技術,因為我很驚訝可以讓紙人活過來的手藝。
我要是也能學會,那就真的厲害了。
而道笑南也沒把他的技術藏著掖著,手把手的教了我起來。
我也認真的聽著。
一天下來,我也總算是弄懂了一些。
造紙人,怎麼造?用扎,需要竹條、蘆薈等材料,將紙人扎出來之後,想要它活起來,就需要利用古老的手藝了。
單是剪紙糊紙,誰都會。不過讓紙人活起來,那就是一門手藝活了。
雖然聽起來很玄乎,但我也是很認真的聽著,畢竟我知道,道笑南說的那些可都是真的可以讓紙人活過來的邪門技術!
當然,天才也學不來這麼快,我在泰國待了一個多星期之後,才算是對扎紙有了一定的認識基礎。
人體分,骨、皮、肉;紙人,有了骨架,再有皮紙,這就和人體一樣了,不過沒有肉,但這就是紙人。
而讓紙人活過來,又是畫龍點睛的一個步驟。
所需材料有,活人身上的頭髮、手腳指甲;十二生肖的血。論生肖來解紙人之威,若是龍血,紙人就會有龍威,若是老鼠血,紙人就會有鼠一樣的賊性。
世間當然沒有真龍,不過龍血其實就是人血,人的體內都流淌著龍的血液。
一些邪門點的扎紙先生,為了讓自己的紙人更厲害,就是採用龍血加註,讓紙人更顯龍威!
不過這樣的話就需要去醫院購買血袋了。
當然,有些買不來血的,就去割自己的血,或者抽其他人的血,嬰兒的血最為旺盛,也最有靈氣,還有就是童子血。
所以世上才會有這麼多人販子出現。
我熟知了扎紙的門道之後,就開始自行扎紙,找齊材料之後便動手了,然後的然後才知道扎紙的不易,這真的是一門手藝活啊。
道笑南就操刀站在一旁監督我。
我把竹條折起,蘆薈加上,開始做骨架,接著就是沾糊抹紙,給紙人上一層皮(這紙皮背面畫有符咒的),整個形狀做好之後,就開始給它身上潑雞血,之後又在他的雙腳下捆上頭髮和手腳指甲,最後就是畫龍點睛的一步了,在紙人的天靈蓋上,咬破手指,點上一點,給它扎紙人的精血,讓它認主。
之後給它穿上一套紙做的衣服,戴上一頂圓帽子,整個扎紙人的工程就施工完成了。
我笑了笑,對它說:「朋友你好。」
紙人的眼睛一轉,鬥雞眼似的盯著我,面帶著微笑,倒是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因為它的靈性還不夠,我要教它,它才一切能做。
道笑南點了點頭,對我說:「不錯,可以出師了。」
我馬上笑了笑,說:「不敢當,多虧你的教導,我要是沒十幾二十年的經驗我可不敢出師,你才是真正的扎紙師傅。」
道笑南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我看著這紙人,接著就把它給折了起來,裝進了箱子裡面。
之後,我又在泰國呆了幾天。
這一天,道笑南家來了個牌商,穿著一件花襯衫,戴著一副墨鏡,進來就笑著向我走了過來,一口中國音的對我說道:「哥們,我看你挺面生的啊?道笑南的新朋友?」
我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去,說:「嗯,我叫林木,你好。」
「呵呵,我的手臟,不握了哈。」男牌商笑了笑,轉身向大廳裡面走了進去,一邊說:「我是來進貨的,道笑南呢?」
我收回手去,有點想打人……
接著想了想,我就看向那個男牌商說道:「那什麼,我也準備去收一些陰牌,你這也有貨嗎?」
男牌商聞言,馬上停下來轉過身看向我,摘開了墨鏡,笑著走過來,一邊說道:「懂點門道啊哥們!進門那一刻我就看得出來你很有才,想必看人也不會錯的!現在看來,我想的都是對的,我賣的陰牌是這邊最好的,你要想收購陰牌,找我就對了。」
我暗笑德性,問他:「貨呢?」
男牌商笑了笑,馬上從包里取出來幾個陰牌遞了過來,一邊說道:「我這佛牌也有,比陰牌好,沒副作用,陰牌的效果你懂的。」
我真想說我不懂,但想想還是沒說,就打量了一下手裡的幾個陰牌,然後問道:「這些陰牌多少錢一個?」
男牌商笑了笑,說道:「我這些都是正品,裝有屍油和頭蓋骨的,我不賣,我是受贈於要請陰牌的人,只收點中介費,這種吧,一個五千,公道吧?」
我嚇了一跳,屍油和頭蓋骨?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了,這一行的水本來就深……
但一個陰牌五千倒是很有意思。
我嘖嘖兩聲,想著,這牌商貌似比我們紋身的還要好賺錢啊。
男牌商繼續說道:「價格是高了點,但那是物有所值,值這個價!而且,你買了也絕對不會虧,這都是稀有正品!」
我無語:「你不是說不賣嗎?怎麼又有價了?」
男牌商大笑道:「哥們,這你就不懂了,我那叫中介價,勞動費,咱不賣陰牌,哈哈哈。」
我點了點頭,說:「我去和道笑南商量下。」
男牌商馬上說道:「哥們,這生意是我和你做的,你跟他商量什麼的,這不合理啊,而且他這人很摳門,我怕他摳死我啊,這樣,我給你打個折,四千八一個拿去!怎麼樣?」
我裝作猶豫的樣子:「你確定這都是進貨價?」
男牌商點頭,正色道:「那是肯定!童叟無欺,價格公道,是我行商這麼多年的主旨!」
就在這時,道笑南走了出來,叼著一根牙籤,看著那男牌商笑道:「趙商,又出來行騙了?」
被稱為趙商的男牌商馬上笑臉相迎的看向道笑南說道:「人在江湖走,哪有不行騙……當然,我這不是行騙,我是和這哥們談生意,談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道笑南吐掉牙籤,冷笑道:「就你還肺腑之言,那我豈不是苦口婆心了?」
趙商笑道:「那是,這世界就您苦口婆心了!」
道笑南朝我說道:「阿木,離這傢伙遠一點,他行騙多了,看見誰都會騙,上次有一大官就給他蒙了去,他沒被人發現而已,不然現在他的腿就是瘸著走的了,你就更不用說了,這傢伙拼起嘴皮子來,可以和機關槍一比,比你的嘴皮子還要厲害多了。」
趙商切了一聲,說那是人紅是非多,紅出來的緋聞。
我哭笑不得,我當然不會被他騙了,因為我本身就不想收購什麼陰牌,只是吹的,想整整他罷了。
而後就見道笑南看向了那個叫趙商的人:「打電話不接,找人找不著,你這幾個月都幹什麼缺德事去了?」
趙商問我要回了那幾個陰牌,裝好之後,看向道笑南說道:「這幾個月啊,那叫一個驚險啊,我去了趟芭提雅,去了趟西藏,去了趟茅山,去了趟美國推銷,最後在普吉島差點被毛老虎給吃掉,媽的,這幾個月真的是我命中劫數啊,幸好老子智勇雙全,活著回來了!」
道笑南嘬了一下牙花子,說:「你這幾個月確實是經歷了大難啊,不然廢話也不會這麼多了,說吧,搞到什麼好貨?」
趙商哈哈大笑,說道:「無貨不登三寶殿啊!大凶之地啊大凶之地,我給你弄來了泰國鬼王的頭蓋骨,你開個價,我打算盤捋一捋,合適的話,成交!完后一起上街邊飲酒去!」
道笑南聳了聳肩,道:「鬼王?佛王你要是弄來的話我還會高興一下,你這玩意邪門,別人也不會要,你出手給我的話,我最多給你兩萬。」
趙商直接罵爹了:「我日你爹的道笑南,我拼死拼活給你弄來那玩意,你只給兩萬?」
道笑南看了我一眼說:「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聊聊。」
我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最後我看見了趙商和道笑南有說有笑的從大廳裡面走了出來,還招呼著我上他的車,一起喝酒去,我有些琢磨不透這哥們了,也跟了過去,而後就和道笑南跟那趙商在一燒烤攤邊坐下了,點了幾打酒,上了些小菜,喝了起來。
趙商也確實是廢話多,也可以說是很能說,別人一句話說完的東西,他可以編得再長一點,也不怕冷場,有這廝在,當真是無話不談。
一些泰國人看到我們都是異樣眼光,因為趙商那中國音太另類了,還嗓子大,一張口就響。
直到喝得差不多了,我也就覺得我們該走了,因為趙商現在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喝得不少,現在差不多或者說已經醉了,嘴裡一個勁的罵著道笑南說摳門,還說要喝窮道笑南的,卻是醉得頭都抬不起來了,根本喝不下去了,我看著都有些無語,這趙商和道笑南絕對是有故事的朋友。
之後,道笑南結了賬,就讓我扛著趙商這廝回他家去了,把趙商扔在一張床上后,我也找了個地方躺下了。
道笑南在大廳里,倒是清醒著。
我也沒興趣去看他幹嘛了,回到房間里,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我睜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一張紙條,還有一把鑰匙,接過紙條一看,發現是道笑南留下的信。
我看了一眼,馬上將紙給用火銷毀了。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后,才一臉無奈的起了床,去廁所洗臉刷了牙之後,就去廚房整吃的去了。
等到趙商起床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飯菜了。
趙商聞著菜香,直接走了過來,笑道:「中國菜!合我口味!」說著便坐下端起飯碗,夾起菜來吃,一邊問我道:「道笑南呢,那小子昨晚被我灌得挺慘的吧,到現在還沒起來。」
我呵呵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了想之後,我就說道:「他……出去辦事了。」
趙商一聽,馬上看向我:「什麼?」
我說:「他出去辦事了,今天一早就走了。」
趙商問道:「他,他有讓你給我留什麼話嗎?」
我有些尷尬的說道:「他讓你該幹嘛幹嘛去,不要賴在他家騙吃騙喝。」
趙商靠了一聲,狼吞虎咽的扒了幾口飯,吃了幾口菜之後,二話不說回到房間裡面把他的包拎上就走,接著又停頓了下,把他身上的包放了下來,遞給我說道:「幫我看好這些東西。哦不,要是你能在中國賣出去的話,佛牌最低一個五千,陰牌最低一個賣八千,記住了啊,最低八千!都是親情價!你要是能抬高點就抬高點!嗯,事後我會給你分點利潤,我現在有事要走了!」
我接了過來,說:「行。」
趙商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伸出手來,笑道:「我叫趙商,現在手不髒了,可以握個手?」
我哭笑不得的和他握了握手。
接著趙商就對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