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恕難從命
進屋的青衣看著氣氛有些不正常,看到蔓菁的面頰通紅,以及有些失神的蕭邑,感覺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低著頭不知道要不要退回去。還好兩個人都沒有太在意進屋的她,青衣看了看蕭邑的眼色,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好小心翼翼地又說了一遍:「公子,洗浴的熱水備好了。」
「好好伺候沈姑娘。」蕭邑淡淡地說,然後看了一眼蔓菁,就走出去了。
「沈姑娘,請隨我來。」青衣領著蔓菁進了洗浴間。
「青衣,我自己就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蔓菁不是很習慣被被人伺候洗浴,就連春兒也是如此。
青衣是個聰明的人,便也沒有再追問,將熱水放進浴桶里就在外面候著了。
手臂上的傷還沒有痊癒,洗浴好的蔓菁讓青衣去找了些葯來抹上。青衣一邊上藥一邊心疼地說:「姑娘,這傷口還挺深的,現在還疼嗎?」
「不小心碰著的時候會有些疼,不礙事的,快好了。」蔓菁一臉無所謂地說。
「每次見到姑娘的時候,身上都總會有些傷,舊傷好了又添新傷,公子見了,定會心疼的。」青衣皺著眉頭處理傷口,說話聲音很小,像是在喃喃自語。
「青衣,我覺得這個葯甚是好,一擦上去就感覺不疼了。」蔓菁聽到青衣提蕭邑,心虛地覺得有些尷尬,立即岔開了話題。
「那便好,明日奴婢再來給姑娘上藥。」青衣聽到蔓菁這麼說,面露喜色。正好擦完葯,就聽到了蕭邑在門外清嗓子的聲音,蔓菁和青衣都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了看。蕭邑一臉不耐煩地站在門口,看到蕭邑著急等待的樣子,青衣機靈地行禮退下。
「這是給你準備的夜宵,晚上在安王府的時候都沒有吃上飯,餓了吧?」蕭邑溫柔地問道。
蔓菁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叫人端來的宵夜,是一碗栗子桂花羹,從小她就喜歡吃這個。感覺有些驚喜,默默地接過蕭邑手中的碗,面帶微笑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叫人送來的?」
「只管吃就好了,還管它什時候送過來的。」蕭邑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地去拭去蔓菁散落在肩上的頭髮。
蔓菁沒有理會他,埋頭喝了幾口,甜甜的倒也不覺得膩,忍不住想跟蕭邑分享,抬頭微笑問他:「這桂花羹是加了蜜餞嗎?很清甜,你要不要也來些?」
蕭邑原本靜靜地看著她吃,聽到她柔聲地問,身體慢慢地靠了過去。「我嘗嘗,是不是真的很甜。」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低沉,眼裡藏著慾望的火海。
蕭邑探下身,蔓菁驚住。灼熱的氣息向她襲來,他溫潤熾熱的唇頃刻間就落在自己唇上,來不及反應,他又用舌頭撬開自己的牙齒,更進一步地吸吮著。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掠奪,蔓菁瞪大著眼睛怔在原地。陌生的氣息從唇齒間襲來,下意識地抗拒,等到他吻到更深的時候,卻發現好像有些享受,享受那種讓人意亂情迷的纏綿。
自己難道就這樣被他征服了嗎?蔓菁忽然有些惶恐,自古以來,總說男女授受不親,自己就這樣淪陷,以後還怎麼面對他啊?不行,不行,得推開他!
蔓菁用僅存的一點理智將蕭邑推開,害羞地別過臉,不敢和他正面對視,尷尬地用手擦了擦了嘴邊還存留的口水。
「確實很甜。」蕭邑爽朗地笑笑,意猶未盡地看著蔓菁,眼神迷離,像一隻沒有吃飽的餓狼。
蔓菁:「......」
「生氣了嗎?」蕭邑見蔓菁不說話,問道。
蔓菁搖搖頭,臉上的紅潤還未褪去,試圖躲開他的視線。其實不是生他的氣,只是和他相識不久,這樣的感覺總覺得有些不真實,莫名地覺得有些憂傷。他是穆王殿下,是安王爭奪皇位最大的競爭對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未來,要麼是主宰這天下的君主,要麼淪為階下囚不得安生。他註定不凡,而自己所渴求的平凡終究不會實現。無論是哪一種,她終究都不可能擁有他,至少,不會獨自擁有他。
想到這兒,蔓菁心裡一陣難受,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蕭邑眉頭一皺,用手輕輕地拭去蔓菁眼角的淚水:「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可不是嘛,一見到你就會哭,定是你身上有些什麼東西是有刺激性的,總是熏得我這眼睛疼得只想掉眼淚。」蔓菁破涕為笑,自己用手擦了擦眼淚,輕鬆地說道。
蕭邑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無厘頭回答給逗得開懷大笑:「小野貓,我可不捨不得你哭。」
「那王爺離我遠一些便好了。」蔓菁繼續開玩笑。
「恕難從命。」蕭邑一臉壞笑,彎下身子,將蔓菁直接橫抱起來。
又一次被突襲,蔓菁驚呼:「啊!放開我了。」一邊用粉嫩的拳朝蕭邑的胸口揮去。
蕭邑不為所動,反倒用半威脅的語氣挑逗著蔓菁:「你若是試圖逃跑,小心身上的衣服被我扯掉。」
蔓菁聞言覺得害羞無比,只好乖乖地不動,一雙明眸忽閃忽閃地看著蕭邑,帶著委屈求饒的表情。
蕭邑把她放到床上,幫她脫了靴子,蓋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來。呼吸有沉重地對蔓菁說:「陪我睡,就睡在我身邊,可好?我一刻也不想讓你離我而去。」
蔓菁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柔暖到了心窩,他像個小孩子一般祈求的語氣,讓自己心裡的設防漸漸崩潰。她乖巧地點點頭,不管明天怎麼樣,此刻他們在一起,便好。
蕭邑真的就這樣靜靜地抱著蔓菁,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睡了一整夜,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她受傷的那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