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極寒之地

清晨的海面上浮著些許腥味，何小離就在這種潮濕的海風中蘇醒過來的。待她醒后，才發現周邊已經不見了那些魚怪的身影，只在她身邊爬著正在假寐君華。

何小離將頭髮從新梳成丸子，笑著對君華打招呼道：

「早啊。」

君華點點頭，還用爪子將一旁已經烤好的魚推到了何小離面前。

看到此情此景，何小離不由得感慨道。如果君華修成了人形，就靠著上的廳堂烤魚，下的戰場殺敵的本事，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妹子。

何小離也不客氣，拿起魚就開始摘刺，等將魚刺都摘好后便招呼君華一起吃。

「那些魚怪呢？」

何小離邊吃邊向君華打聽著，她昨晚還見那些魚怪在四周替他們守夜。

「今天咱們就出發了，也用不到它們，便叫它們回去了。」

何小離點點頭。其實她心裡對那些魚怪還是有些怕怕的。因為它們看起來像電影里的異形。雖然是類似人體的軀幹，但它們渾身都覆蓋著藍色鱗片，就是骨骼也比人的大出許多，儘管上半身發育的格外強壯，還是顯著它們的魚頭特別大特別突兀。尤其是魚嘴裡密密麻麻的細牙，看的何小離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昨晚，君華讓它們守夜，她本來想拒絕的。可是想到在這海邊壞境又不熟悉，就只好忍了。

「說實話，我以為那小魚怪跑了以後，肯定不會再回來。沒想到它不僅帶了話回去，還讓那些魚怪出來守夜。」

君華聽完，毫不在意的答道：

「我也沒想到。」

「什麼？」

何小離驚的差點被口水嗆到。

君華好心的用爪子幫她順了順氣，繼續說道：

「通常，低等級妖獸的本能，就是服從比它等級高的妖獸。只要你比它厲害，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如獸潮。只是，我不知道這海里的妖獸也這樣。」

何小離感慨道：

「這也算一種識時務者為俊傑吧。」

沒想到，君華連頭也不抬的說道：

「這叫蠢。」

吃完早飯後，君華便帶著何小離去了它昨天摘果子的地方。

那裡長滿了一簇簇不算太高的灌木。

「就是這種樹嗎？」

何小離指著不遠處的灌木問道。

君華點點頭，當時它只留意了樹上結的紅色果實，卻沒有注意到上面還帶著其他的果子。

何小離離近了自己看了看，見在粗壯的樹枝上，有一條細細的綠色藤蔓。在那藤蔓上便接著褐色的硬殼果，有趣紅色果實的葉子比較寬闊，所以才很好的將它們隱藏了起來。

何小離用手扒拉了兩下，悠悠的開口道：

「我猜……應該是褐色果子藤蔓的汁液。」

君華開口道：「難得。」

「哎？難道你和我想的一樣？」

何小離有些吃驚。

君華沒理她，只看著果子說道：

「你說說，為什麼會覺得是褐色果子的汁液。」

何小離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一物降一物唄。它們是一體的，沒聽說過毒蛇被自己的毒液毒死的。」

其實最開始時候，何小離就是隨口瞎說的，但見君華問她，不想被小瞧了去，就隨口說了這個理由。沒想到自己越說越順，到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了。

君華笑了笑，用爪子拍碎了一個褐色果實，接著同時碾碎了它藤蔓的汁液。果然，那那果子流出來的透明液體失去那種神奇的粘力。

何小離剛想也摘幾個果子試驗一下，就見一道雷火劈下。瞬間半邊灌木叢燃了起來。

「君華！你幹嘛？」

看到時君華所為，何小離有些氣悶。

「這種害人的東西，還是不要留了。」

儘管君華說的冠冕堂皇。何小離還是能想到，肯定是君華心裡記了這果子的仇。現在來假公濟私來了。估計帶自己來，也不是想研究解開粘度的方法，而是像找這罪魁禍首出口氣。

何小離不免的嘆了口氣，雖然君華表面上看起來處事成熟，其實內心還是個小屁孩。但也不能怪它，畢竟它還是頭幼獸。

「別別別」

何小離眼見著君華又要出招，趕緊攔下它。

「是我們不小心誤摘了果子，和它們有什麼關係。」

君華搖搖尾巴不以為然。還想出手繼續出自己心中的那口惡氣。一想到當時的狼狽樣子，就覺得一把火把這討厭的果實燒乾凈的好。

「君華，你說這樣果子會不會另外的用途。」

怕接鬧情緒的神獸講道理沒有，何小離決定另闢蹊徑。

君華聽她這麼說，只淡淡的回道：

「這果子沒有靈氣，沒什麼藥用價值。」

「那如果做成武器呢。」

何小離不甘心的追問道。

君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何小離：

「我們中招，是因為沒有提防。就算被這果子粘住，除了能有什麼性命之憂。」

「那魚怪不是說，它們族人有被這果子害死的嗎？」

何小離不甘心的辯解道。

君華這次沒出聲，不是它被說服了，而是它懶的回答這種弱智的問題。

何小離見君華不說話了，便笑嘻嘻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這果子挺神奇，帶點走也好。沒準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被何小離這麼一攪和，君華也沒了心情，便沒好氣的說：

「你要帶就趕緊摘，不過，可別我沒好心提醒你。如果你操作不當，讓它的果汁流進了你的儲物袋，呵呵。」

就算君華後面的話沒說完。何小離也知道其後果的嚴重性。趕緊點頭稱知道了。

何小離在附近找了幾片寬闊厚實的大葉子。然後又從儲物袋中取出楚華裳以前送她的儲物匣子。她將褐色果實連同藤蔓用大葉子包裹嚴實后，才又小心的放入匣子內。有了這樣的雙保險，何小離就不用擔心果殼破裂了。

等何小離都收拾停當后，君華才又帶著她重新出發。他們按照魚怪所指的路線飛行，一路上還算順利，除了偶爾遭遇一些空中的妖獸外，並沒有再遇到海上的龍捲風。而而那些妖獸的等級，明顯比君華低，自然是不敢惹他們。就這樣持續了飛了一天後，他們再次看到了陸地。

可能先前太過倒霉的原因，這次落地后，一人一獸的運氣開始變的好了起來。先是找到了修士聚集的城鎮，又在裡面找到了賣丹藥的商鋪。本來君華看著鎮子不大，店鋪也簡陋，根本就沒想過會有辟穀丹出售。卻不想到這裡不但賣，而且辟穀丹的量的存貨量還大。

店家或許也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就替他們解釋道：

「我們這鎮地處偏遠，靈氣也比較匱乏，所以修士的修為都不太高，有許多修士都需要辟穀丹。」

何小離瞭然的點點頭，是啊，要到築基大圓滿以後才不需要進食。

為了避免麻煩，君華只是跟在何小離身後，並沒有出聲。而見到他們的人都會以為是哪家大派的弟子帶著長輩的靈寵出來遊歷。儘管何小離的修為實在太過低下，但有君華這頭媲美金丹修士的靈獸在，也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在他們置辦夠足夠的辟穀丹后，便又開始向著極寒之地出發。何小離在君華的背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在周邊的環境從鬱鬱蔥蔥的青山轉變成皚皚白雪的雪峰的時候，他們到達了這片茫茫雪域。

眾靈界的極北之地，也被稱為極寒之地。那裡只有一片茫茫雪域，在雪域之上聳立著眾多雪峰，那些雪峰或高或低，或奇或險都靜物無聲，只余呼呼的風聲盤旋在漫天遍野，待風勢大時，捲起彌天飛雪遍是飛鳥都辨不得方向。

有了辟穀丹，何小離接下來的日子便好過了許多。那丹藥雖然平淡無味，但服下后可以果腹，最重要的是，無需五穀輪迴。這卻是免了她上廁所的尷尬。只是她的手腳在進入這茫茫雪原后卻惡化起來。儘管君華找機會給她又泡了一次葯浴，卻依然沒有起色，還是癱軟的使不得半分力氣。

君華怕她胡思亂想，便安慰她，說是因為寒氣的緣故。這裡囤積這億萬年來的冰雪，想想也是，她經脈俱損，怎麼受得住這裡的寒氣。幸虧當時在城鎮時聽了君華的話，買了一件妖獸皮製成的法衣。現在穿著這套法衣，倒是暖和了不少。

按照凈明真人給的玉簡里的指示，靈泉是在洧汋山中，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哪坐山峰是。因為無法確定具體是哪一座雪峰，只能一一探明。若只君華一人，這實在不是難事，但何小離片刻離不了他。所以，愁的君華掉了不少毛，只能背著何小離一起找。後來又發現，這裡連飛行也受到了限制。漫天紛飛的雪色遮擋住了視線，稍有不慎，就會錯過要找的泉眼。苦不堪言的君華只好背的何小離挨座雪峰徒步探查。這一走便耗費了數月之久，何小離先前購得的辟穀丹也只剩下了小半瓶。

「君華，你說這座山是咱們要找的洧汋山嗎。」

何小離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入君華厚實的皮毛之下，山間吹過的寒風如利刃般刮的人臉生痛。君華則是將尾巴盤起覆在她身上，那件從城鎮買來的妖獸皮法衣，早已經不能抵禦山風的寒冷。

「希望今日有所收穫。」

君華踩著沒入腿根的積雪，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力將腿拔出。留在身後的腳印很快便被風雪重新掩蓋住。

「其實我們也算幸運，以前我在電視上常看到雪山上會有大風暴什麼的，這幾日我們總在山間轉悠，卻一次也沒有碰到。」

何小離此刻也算沒話找話了，她什麼也做不了，只想跟君華聊聊天，給它解悶。

可有些事就怕說，一說就要靈驗。何小離不知道這次的隨口一說，差點讓他們葬身於雪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