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無關緊要的人
明明是言笑晏晏的模樣,卻讓人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那就有勞孟姑娘了。」拓跋滅的手已於大腦先做出了反應,遞了出去。
指腹觸上他脈搏,系統隨即反饋的信息卻讓孟如一再度驚訝。
半晌,見她神色微變,卻又不語,拓跋滅開口道:「怎麼,是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孟如一回過神來,笑了笑,道:「恰恰相反,拓跋將軍的身體好得驚人,是有什麼養生秘訣嗎?」
拓跋滅眉眼微微閃躲了一下,淡淡道:「常年習武的人大多身體強健些,多謝孟姑娘了。不知道孟姑娘可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了,辛苦拓跋將軍走這一遭,我送送你。」
兩人起身朝外走去,一路不再言語。
到了大門口,告辭的話說盡,拓跋滅本已轉身要走,卻又像是猶豫了許久般終於下定決心般,道:「孟姑娘,冒昧的問一句,咱們是不是曾經在哪兒見過?」
孟如一笑笑,道:「或許吧,我在軍營待久了,覺得大家長得都差不多,記不太清了。」
拓跋滅看了看她,見她神色淡然,雖然笑著,卻給人一種疏離感,心裡沒來由的有點悵然若失。
他清楚的聽到了她之前說的,感謝他在高陵城相助,他越想越覺得那並不是她認錯了人。
因為,有那麼幾個瞬間,她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
可任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幾時見過她,經過高陵城的時候,更沒有對誰出手相助過。
或許,真的只是錯覺吧?
拓跋滅收回思緒,再度告辭。
這次,他沒再回頭。
也許,他該好好調查一下自己在赤炎的那段時間是不是遺忘了什麼。
拓跋滅邊走邊這麼打算著,只是,數步之後,他心裡這股探究欲便沒來由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奇怪,他剛才在想什麼?怎麼有些記不起來了?
對了,他才奉了聖命去見了據說是聖上遺落在民間的女兒。
不過,那位民間公主長什麼樣子他竟然已經有些忘了。
但他也並未在意,畢竟,這些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忘了也就忘了。
眼下還是趕緊回北域雪峰加緊修鍊要緊。
拓跋滅加快步伐,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姐,這拓跋滅怎麼看著怪怪的,好像完全不認識咱們了似的。」目送拓跋滅遠去后,蘭心這才把心裡的疑惑問出口來。
「這樣不是挺好嗎?也省得他再找咱麻煩。」孟如一神色淡淡的。
她之所以要為拓跋滅把脈,就是想確診一下他是不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拓跋滅。
他當初感染疫病時系統是留過他DNA記錄的,可以說,在搭上他脈搏的那一瞬她就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
讓她驚異的是,他的身體狀況竟跟她頗為類似,不僅細胞年輕化,在他身體里,她還感受到了一股能量的存在。
這種變化只可能是在他離開高陵后發生的,很可能與帶走他的雲霄有關。
雲霄離開京城前,一定發生了什麼。
說不定,拓跋滅的失憶也與此有關。
難道是他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所以才被雲霄抹去了部分記憶?
不管是因為什麼,總之她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孟如一惋惜著回神,卻見蘭心還在望著拓跋滅消失的方向,不禁打趣道:「還在看呢?怎麼,瞧上人家了?」
蘭心神色一亂,忙否認道:「哪有,我……我在看路上的行人而已。」
捕捉到她的反常,孟如一心裡一咯噔,道:「該不會是在京城的時候,你倆發生過點什麼吧?」
「沒有,絕對沒有。」蘭心連連擺手搖頭。
「你那麼慌幹什麼?」孟如一失笑道:「就算你真看上他……好吧,他這人除了腦子有點軸外,其它倒也還行,你若真對他有意思,我找人幫你說媒去。」
蘭心臉一紅,道:「哪就要說媒了,我不過是看他好像有點怪怪的,好奇多看了幾眼而已。」
孟如一難得認真的看了看她,道:「你可想清楚了,我馬上就準備回赤炎去,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我才不要嫁人,我還想跟著姐好好學醫呢。」蘭心立刻表忠心。末了,又道:「不過,浮圖國君會捨得放你走嗎?」
跟著呼延契來京的這段日子裡,這位皇帝可是想盡了辦法想要討孟如一歡心。
可惜,他送的那些金銀珠寶衣物首飾通通都被孟如一給拒了,就連住處也是孟如一自己掏錢找的。
不過,饒是如此,呼延契還是尋著各種名目跟她約茶約飯,加上隔日便要替他複診,彼此來往的很頻繁。
官員之間甚至背地裡已經稱呼起她為民間公主,知道她醫術了得,更是各個借著看病為由一個勁往她跟前送銀子。
這些孟如一倒是沒再拒絕,反正她不白坑他們醫藥費就是了。
「當初他們就答應過我隨時可以走,現在該見的人也見了,自然是要回國了。」興許,等她回赤炎的時候,雲霄也早已經回來了吧?
這麼想著,孟如一便更加歸心似箭了。
收到孟如一要離開的消息,呼延契很是失落,拘留了一番無果后,便吩咐夏明恆親自送她回赤炎。
孟如一也未拒絕,畢竟這是浮圖國,有官方人馬保駕護航,明顯要安全許多。
「孩子,這塊腰牌你拿著。往後你若想來浮圖國行醫,有這快腰牌,行走總要方便些。」臨行前,呼延契將一塊金閃閃的腰牌遞到了孟如一手中,一副她不收下他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孟如一一看腰牌上「如朕親臨」四個金燦燦的字,腦仁有點疼。
「呼延君主,我就是個大夫,這牌子給我有點浪費了,您還是……」孟如一併不想與他有過多牽扯,立刻便要推拒。
呼延契打斷她還未說完話,道:「你不願認朕,朕不強迫你,但這塊令牌你還是收著吧,也算是朕給你的一點微薄的庇護,你就當是讓朕安個心。」
孟如一併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這段日子呼延契的確最大限度的尊重著她的意願,並沒有讓她不適之舉。
就當結個善緣吧,大不了,下次呼延國皇室再有什麼急診,她有空便跑一趟,算是還了這人情。
「那就多謝呼延君主的厚禮了,您記得把酒戒了,還有,按時吃藥。」孟如一收起腰牌,叮囑了一句。
「好,朕聽你的,戒酒。」呼延契笑呵呵的應著。
「嗯,您保重,告辭。」孟如一拱手行了一禮,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看著車隊漸漸遠去,到底沒能聽到她叫他一聲「父皇」。
呼延契長嘆了一聲,不過,摩挲著腰間錦袋裡她親手給他釀的葯,心裡又多了幾許滿足。
只要他活得久,總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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