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闖山寨

深夜原本應該是萬籟寂靜的大山裡，卻傳來鼎沸的聲音，因為山中有座讓周遭談之色變的山匪。傳言他們喜歡打劫過往的客商、行人，殺人如麻，人數眾多。

但是因為他們盤踞在在深山之中，佔據險要地勢，讓當地官府即便是想剿匪也是無從下手。

借著夜色的掩護，山寨里開始了一天的慶祝和狂歡。此時山寨正中央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張條形的長桌子，十幾個漢子圍著那張長桌子坐著。

長桌上杯盤狼藉，凳子也東倒西歪的，原本應該坐在凳子上的人卻躺在地上。桌子邊還有抱著酒罈子打鼾的人，顯然是睡著了。

「還是大哥厲害……我們今天……嗝……干這一票，三個月……三個月、三個月，不用擔心沒糧食吃了。」

話語含糊不清。

「就是，我們早知道這聞家是四方城裡最大的糧商，但是每次他們運糧的車隊，我們都抓不到，這次可終於被我們逮到了。」

有人一腳踏在凳子上道。

「就是，我太佩服大哥了。這以後有大哥帶領著我們，我們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小弟敬大哥一杯。」

「來，兄弟們一起喝。」

「就是不知道今天過後聞家下一次運糧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倒是我們還能像這次一樣就好了。」

「這聞家得人太精明了，我們等他們這麼多次，也就只有這次才被我們逮到一次。對了，大哥，你是怎麼知道聞家的運糧隊會經過那條路的？」

一個麵皮白凈的矮瘦男子，舉著手中酒碗看著坐在主位上虯髯略微體胖的男子。

「不該打聽的不要亂打聽，我自有消息的來源，這個你們就不要管了。從明天起派人進城盯著聞家得人，等他們下一次運糧，我們再截一次，這個冬天就可以過去了。」

「好，聽大哥的，我明天就派人去進城盯著聞家得人。大哥你說我們今天會不會嚇著聞家的那對夫妻了，如果真的嚇著他們了，他們不出城了怎麼辦？」

沒了運糧隊，那他們的糧食從哪裡來，這山裡一到冬季就沒什麼吃的。沒了糧食，孩子們又該怎麼過冬。

「所以才讓人去進城盯著聞家的糧鋪，不過應該不會吧。我們也只是嚇唬他們夫妻一下，又沒有真的動手了。」

「大哥說的是，我們也只是嚇唬他們一下，又沒要他們的命。」

……

夜，是幽靜的；夜，是安靜的。但是去又是喧囂的，危險的。

山寨里除了巡邏的守衛人員，其他人也都已經去會周公了。偶爾傳來幾聲獸吼並不會驚醒睡著的人們。

或者說伴隨著山裡的各種聲音入眠，他們找已經習慣了。

忽而兩道人影在樹枝上閃現，那速度快的如一道閃電，山寨里的巡邏的人員並沒有發現。

黑影像是熟悉山寨里的布局一樣，輕鬆的躲過了提著燈籠來回走動的巡邏人員。勁直躍進一間房內。

一高一低兩人進去之後站在床邊看著睡相及不雅觀的虯髯男子，其中高個子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走上前去。

躺著的虯髯男子他嘴角帶著笑意，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竟然連刀已經架在脖子上都沒發覺。

矮個子身影走到桌子邊伸手提過桌子上的水壺，直接扔掉壺蓋子，翻手把水壺裡的水全都倒在還在做美夢的虯髯男子臉上。

只是沉睡在美夢中的人一壺水竟然沒叫醒，矮個子身影後退一步，之後就見之前的高個子之舉起手中寒光逼人的匕首用力一下子扎在躺著的人的胳膊上。

「啊~。」

突然的刺痛驚醒了做美夢的人，他嗷的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但是還不等他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受傷，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不想死就閉嘴。」

虯髯男子就地的跪在床上，低著道：「英雄繞命，英雄饒命……。」

「我問你答，回答的讓我滿意，我讓饒你一命。反之則……。」

「我懂，我都懂。英雄你問，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虯髯男子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

「是你們劫了四方城聞家運糧的車隊，並且殺害了聞氏夫婦？」

問話的人把匕首架在虯髯男子的脖子上，大有不說實話就割斷他脖子的意思。

虯髯男子低頭看著自己脖頸處的匕首，在夜色的襯托下它顯得異常的冰冷和鋒利。他知道今天這是遇到硬茬子了，保命要緊。

「英雄我冤枉，我們真的是冤枉呀！我們沒殺人，沒殺人。我們的確是劫了聞家的運糧車隊，但是沒有殺人？我們也不敢殺人。英雄，你說……是聞家老爺和夫人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對於這個消息虯髯男子顯然是有點吃驚的，他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勢，抬著頭問。

「他們什麼時候死的，你會不知道？你可想好再說，因為有些話說出去，就收不回了？」

屋內響起另外一個聲音，卻是個女聲。

「我懂，我都懂。女英雄，可是我們真的沒有殺人。我們雖然是山賊，但是原本也都是一些在城內過不下去的可憐人，所以我們就逃到這山裡討生活。後來人多了，大家商議著就建起了這個山寨，這樣一來大家可以互相有個照顧；二來人多，也就不怕外人的欺負了。」

「大家平時也就靠著打獵或者是撿野果生活。後來冬季的時候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才想著向路過的有錢人家「借」些錢財購買糧食。」

「我們之前的糧食都是在城中聞家購買的，四方城內誰不知道聞家做生意最是公道了，聞老闆也是一個好人。」

聽到虯髯男子說出口的話，女人不由得打斷了他，因為那話她覺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是有點諷刺：「既然知道聞老闆是個好人，你們又怎麼下得了手殘害他們夫婦？獨留……。」

獨留一個人人可欺的孩子。

「兩位英雄，我們真的沒有殺人，我們只是劫了糧食。當時還是我和兄弟看著聞老闆夫婦進城的。我們真的沒有殺人？」

虯髯男子說什麼也不承認自己殺人了，大概應該說的是實話，所以不慌張。

「你說你看著聞老闆夫婦進城了，何時？」

「大約是昨日亥時一刻，因為城門會在亥時三刻關閉，再晚了就進不了城了。我們是傍晚時分劫了聞家的運糧隊，並且請聞老闆夫婦在山上休息了兩個時辰左右，然後由我和幾個兄弟護送他們夫婦下山回城的。」

「其實我們應該謝謝聞老闆夫妻，他們真的是大善人。聞老闆知道山上的困境，還言說那些糧食就當是送給我們了。聞老闆不嫌棄我們還主動送糧給我們，我們怎麼會……。」

怎麼會殺了他們的恩人，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他才會親自帶著幾個兄弟送聞老闆夫妻回城。

虯髯男子的聲音之後，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