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摔下懸崖
輕輕地二個字,如此的讓人安心。
我輕笑,我喜歡這二個字。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我正在掃院子里的白花,洗凈用來曬,再入葯。
門又讓人敲響了,我去開門,卻是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他一臉焦急地說:「上官大夫,去採藥摔下山裡去了。」
我眨眨眼,像是沒有什麼反應,一會兒,一種黑暗的感覺襲了上來,眼前一暈,我差點就摔了下去。
「在哪裡?」我緊緊地用指甲掐著手指。
「就在山頂上,掉到下面去了,已叫人去那邊的山腳下看了。」
我心裡的什麼念頭也沒有了,就往路邊跑了出去。
什麼東西,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揮手擦去。
那男子在前面跑著:「是這裡,就是那座山。」
那一座山,是上官雩帶我去採過葯的啊,他今天上午,就是跟我說,要去採藥。
顧不了什麼,心一直一直往下沉著。
我也沒有去想,上官雩是如此細心的一個人,怎麼會摔下去呢?我越上走,我就越來越不安,快到山頂上的時候,我居然沒有聽到人聲。
我轉過身,「是不是走錯了,是不是這裡,為什麼沒有人說話?」
上官雩斷不會一個人去採藥的。
他一變臉色,兇惡地扯著我的手:「往上走,不然非讓你的孩子沒有了。」
我手一驚,抱住了小腹,為什麼連這個也知道,我腦中閃出一個人影來,米如玉。
那天她看到我吐了幾次,也只有她,才會有人來監視著我做什麼?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走。」他推著我,「我家小姐,在上面等著你。」
等我,為什麼要在懸崖上呢?我不想傷害了我的孩子,我們對他很是期待。
用上官雩來騙我,永遠可以讓我上當,我想著上官雩要是早點回來,發現我不見,就會找的。
城裡很多人都看到我往外跑了。
上了山頂,那風越發的冷,吹得呼呼作響,周圍很多吹過樹的木樁。
我卻沒有見到米如玉,那男子就緊瞪著我,在等候著。
我斷是跑不過他的,我一個人,我倒是不怕,可我不能傷了我的孩子。
她想說什麼呢?我心裡轉過千百個念頭。
沒有多久,就看到了米如玉在二個下人的扶持下,上了這裡。
她驕傲而又美麗的五官看著我,她沒有說話,我就先說了。
「米小姐,你讓人請我到這裡來,我想大概是和七王爺有關,我斷可以告訴你,我一心一意地跟隨上官雩,我和七王爺,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
她揮揮手,逼近了我,半眯的瞳孔黑乎乎的,陰冷若冰的眼神似要把我穿透。
「你也看出了我喜歡他是吧,我就是喜歡他。」她高高地挑起了下巴,「米如玉,從來沒有這樣低三下四過,我是很欣賞你,可是,我哪裡不如你,你不過是一個宮女,我是米家的大小姐,我連你都不如嗎?」
「你用這樣的心思去喜歡他,那你就錯了?」我淡淡地說著。「而且,緣份是天註定的。」
「我不管,我要的,我從來還沒有得不到的。」她蠻橫地說著。
我輕輕地搖頭:「你好好對他,他也會發現你的好,我已為人婦,我已有上官的骨肉,我怎麼會再跟他扯一起去呢?你倒也是可以放心啊。」
「放心,」她冷哼,「有你在,我就永遠放不下心來。昨天他跟我說,他要離開,叫我也離他遠遠的,他心裡永遠只愛你一個,你就是死了,他也只愛你一個。我就不知道,我哪裡不如你了,你就一個賤人。」
我倒吸了一口氣,「米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
「什麼尊重,他夜夜想的人,是你,就算我脫光了,什麼臉面都丟光了,求他,他也是冷冷的把我推開,我就不知道,你倪初雪,有什麼好,為什麼讓他念念不忘,不就是跟他上過一次床嗎?你做宮女,就想著往上爬了。」
話越說越難聽了,我搖搖頭,「米小姐,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關你什麼事?」
「好,不關,不關,誰叫我愛上了他,我喜歡的東西,我就是毀了,我也不會再留著。」她陰狠地說著「對不起了,倪初雪,我要毀了你。」
「為什麼?」我覺得好笑,「你毀了我,你也得不到他,人心,就這麼狹隘嗎?」
「別跟我說這些,我皇妃我都不想做,我想你死了,他就會慢慢地放開心,就這樣。」她輕笑。
他愛我,真是如此的深嗎?
米如玉又輕喃,手在腰間一摸,摸出了雪亮的匕首逼近我。
我抱著肚子往後退,三個男人就守在三方,我似乎,無路可退。
「要怪,就怪他愛你。我愛他。」
「你喜歡他什麼?沒錯,他愛我,又怎麼樣,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再跟他有什麼?為什麼你聽不懂了,你這樣子,怪不得,他不愛你,我有我的上官雩,我心滿意足了,」我不能再退了,下面,就是蔥鬱的青山。
「米如玉,你搞什麼?」樓破邪的聲音傳來。
米如玉一驚,轉身看了,臉色都煞白了。
「你這個瘋子,」他冷厲地說著,小心地走近,「不得傷害她一根寒毛。」
「我不是瘋子,我就是喜歡你。」她大聲地叫著,逼近我,「我要讓她死在你的面前,看你會不會心痛,你傷了我的心,我也不會甘心的。」匕首朝我捅了過來。
樓破邪撲近,去搶那匕首。
鋒利的匕首劃破他的手掌,血流如注。
我不能害怕,我要往一邊走。
米如玉不甘心地大聲地叫著:「殺了她。」
三個家丁就撲了過來。
樓破邪顧不了那麼多,狠狠在甩了米如玉一巴掌就來救我。
就他一個人,這些人也斷不是他的對手。
我嚇驚恐了,手抓得有些輕顫,抓住他的衣服。
可是米如玉的瘋狂眼神,讓我知道,我得離她遠一點,如我所說的一樣。
樓破邪輕輕地說:「不要怕。」
我舒了一口氣,覺得頭好痛,扶著崖邊的樹喘著氣。
或許米如玉說出了他的心裡話,他有些不敢看我。
那領我來家丁爬了起來,還想再掙扎地攻擊。
樓破邪走過去一腳把他踩得動不了。
他轉身看我,卻臉色大變,叫著:「初雪,小心。」
我也驚懼,可是太慢了,米如玉悄悄地爬了上來,奮力一拳打我的肚子,我怕傷到孩子,竟然放手就護著,用力一推,我如斷線的風箏一樣,整個人就往下摔了下去、
沒有了感覺,就覺得什麼也抽離我一樣,我不想死的,我的上官雩怎麼辦?
崖上的黑影也一跳,朝我撲了下來。
我是樓破邪,在我小的時候,我母妃出家為道。
只留了我一個人在皇宮裡,那時我姨在宮裡還算是得寵,並沒有多少人會對我怎麼說。
無論怎麼說,我還是一個皇子,身份上的不同,表面上,是很多不敢說的。
可是私下裡,我就不知道了。
說我一生下來,就帶著煞氣,所以我叫破邪。
我還小,什麼也不知道。
可是皇宮裡的日子,並不是那麼好過的,除非我什麼也不要懂,一輩子平平淡淡地下去。
而我,也是這樣打算的。
可是我看到,太多太多的事事非非,他們總是欺負我。
我哭得很慘,後來,我跟宮遷里的武師學武藝,我才覺得,力氣有個地方可以使了。
我也有了一些生活上的嚮往。
每天的生活,如此的枯燥,就算有時去向我的親姨請安,也是恭恭敬敬的,不能出一點的差錯。
我學會了沉默,沉默就不會讓人注意,我看到,好多出風頭的皇子,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有些甚至只是父皇多稱讚了二句。
我哀沉,於是,我格守著本份,學會了很多的東西,也學會了,將所有的話都藏在了心裡,慢慢地,我竟然忘了,要怎麼表達。
宮裡的公公和宮女,沒有一個對我有什麼評價的,談到七皇子,也只是哦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可是,後來寧妃染病,皇上讓她去了冷宮。
還有那小小的娃兒,她幾乎是跪著求我,要我好好地照顧小十七。
我看著那小人兒,看著瘦削的姨,我重重地點頭。
從此,他們就是我的責任。
可是,我並不知道,寧妃入了冷宮后,病卻是一直沒有好。
而十七,也是我的弟弟,我得照顧他。
我學會到強壯,我的出色,讓父皇很滿意。
而我也知道界限在哪裡,所以,我一直沒有逾越本份,倒是沒有引來多少人的側目。
我的身邊,有很多的宮裡的心腹,我冷眼旁觀,我討厭虛偽的宮中。
我覺得,該出家的,不是母妃,而是我。
所幸我的自律和得寵,讓人不會打主意到我的頭上來。
我也知道,要怎麼樣來保護自己,一刻也不能放鬆。
其實我很累,我覺得自己像是拉滿弓的弦一樣,我不知道我還會撐著多久。
我奪華麗而又虛浮的皇宮,早就只能嘆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