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嘆元邕死裡逃生 入宇文一波三折

第四回 嘆元邕死裡逃生 入宇文一波三折

回頭再說那慕容翰投奔宇文氏一事。WENXUEMI.CoM

有《晉書·慕容翰載記》如此記載:慕容翰,字元邕,「性雄豪,多權略,猿臂工射,膂力過人」。翰本為慕容廆長子,因出生低賤,由侍女所生,故地位不如其弟慕容皝在族中尊貴。皝視翰為眼中梁木,耿耿於懷而不得殺。

前文提及,翰助段遼、段蘭兄弟之事被皝查獲罪證(信函),要以「叛亂告密」之罪捉拿,翰連夜潛逃,欲投奔宇文氏而去。

且說那宇文氏與慕容氏原有過節在前。太興二年(319年),高句麗連同段氏、宇文氏部曾合攻棘城。翰向父諫言,派使者暗中潛伏,離間三部關係。廆喏。

計策成功后,高句麗、段氏帶兵撤退,獨留宇文氏部十萬人。當時的宇文部首領乃宇文悉。此人急功近利,且多疑。慕容翰鬼才,設計宇文悉在徒河(今遼寧錦州市)交戰,誘使其落入埋伏,損兵以萬計。宇文悉被俘后,與翰私議,如若得還,有生之年再不侵燕。翰允,互換玉環、扳指為信物。

如今時隔多年,慕容翰此番前往投靠,實在無奈之舉。一是時間緊迫,並無周全計劃,二是燕國境內已無容身之處,三是為求僥倖。兵家所言,但凡最危險之地最是安全,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會逃往敵國境內。

可惜慕容翰不知,世事難如人願。時宇文氏族內正值多事之秋。

當日宇文悉戰敗之事傳回族內,宇文遜昵延之子宇文乞得龜領兵造反,奪了宇文悉所有權勢、財富,並殺其所有親屬家眷,老弱婦孺一個不留。宇文悉不知巨變,初入境內便被絞殺。

卻說這宇文乞得龜得勢之後,擇良時,大宴群臣,論功行賞。

席間,龜舉杯數次與眾臣聚飲。待酒過數巡,龜醉,對下首近臣如此嘆道:「吾蒙天垂青,得以統領宇文一族。日後爾等隨吾征討四方,一統中原,指日可待。」眾臣跪倒,三呼萬歲!龜大悅,仰天長笑。

席下,不知是何人答到:「王恩浩蕩,吾臣等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龜喜,喚那出聲之人上前說話。

只見來人,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皮膚黝黑,但有幾分草莽之氣。龜問:「姓甚名誰,現居何職?」此人答道:「宇文逸豆歸。現白身。」龜奇道:「汝此番答話,可有人教?」逸豆歸答道:「並無人教。」

龜大讚,問手下可有人知其功績。

堂下有臣答道:「此人確有功績在身。此前諸多戰事,身先士卒,斬敵數以千計。營中曾有人戲言,此等人物,英雄非常,怎奈殺敵勇猛卻無絲毫章法可言,猶如瘋狗狂奔於鬧市,還未傷人,人已驚避。」

龜大悅,封宇文逸豆歸為東部將軍。

宴后,龜心腹諫言,稱逸豆歸此人勇猛非常,若封為將軍執掌了兵權,恐成心患。龜不以為意,如此笑言:「但凡稱其『瘋狗』,此人必無過人城府。只論勇猛,為匹夫,何足為患。」

至此,宇文乞得龜兵權旁移而不知,每日只沉迷於女色,yin亂後宮,殿中文武,敢怒而不敢言。

時過境遷。

卻說宇文逸豆歸得勢后,羽翼日逾豐滿,但見乞得龜整日不問世事,只顧淫樂,漸漸有了謀朝篡位之心。

這日,逸豆歸在小妾史氏面前長吁短嘆,妾見狀,問其緣由。逸豆歸謊稱無事,故意不答。妾又問,他仍是不答。幾次三番,妾欲落淚,他見推脫不得,這才勉為其難說到:「大王不知從何處聽聞汝顏色美麗,欲討之。」妾知龜荒淫之事,在逸豆歸懷中痛哭,道:「自見將軍,許侍箕帚,妾已道平生足已。日後送去被那惡人淫污,不如今日就死於君前。」

逸豆歸慌忙抱住,痛哭流涕,如此說到:「我知汝心,汝怎可以死明智?」妾伏於逸豆歸肩頭,淚如雨下,問道:「如若不死,可有良策救之?」

逸豆歸答道:「事若泄漏,我必與汝同死。」妾立止哭,說到:「事若泄漏,妾必不牽連夫君。」

逸豆歸方將計策細數告知。

過了數日,逸豆歸將史氏盛裝打扮,備氈車,親送自宇文乞得龜府中。龜得見此女,果然姿色動人,堪比月宮仙子。龜大喜,納為貴妃,獨寵於後宮。

又數月,龜染風寒,纏綿於塌。逸豆歸進殿問安,見史氏衣不解帶伺候在旁,遂跪,一一問安。龜朦朧視之,見史氏背朝床榻虛手微托,似將逸豆歸扶起,卻不知此二人手心暗藏藥粉相遞。

三日後,龜疾即愈,只覺面色紅潤,生龍活虎,渾身似有用不完的精力。龜贊,道貴妃福星高照,免他疾病之苦,心裡越發歡喜。

卻說這日,龜上朝議事,逸豆歸謊稱病重,不能參加。那史氏藉機託人送來人蔘、燕窩等物問安。逸豆歸知有內情,遣退下人,去拆那容納藥物的紙盒,卻不見有任何玄機。逸豆歸疑惑良久,轉身又去細細查看那人蔘、燕窩,終於在人蔘鬚根上,見有繡花針扎的四個小字:

「滿月事發」

次年(約公元333年),貴妃史氏為宇文乞得龜誕下一女,龜悅,為其取名為宇文夢瑤。

滿月當日,龜設宴,與眾臣同飲。此夜,笙簧繚繞,熱鬧非凡。席間,逸豆歸早有所備,奏請道:「臣有教坊之樂,家妓數十,可聞樂舞劍,敢使承應。」龜不察有異,大讚甚妙,與群臣同樂。

逸豆歸請允放下簾櫳。堂上,仙樂繚繞,簇數十佳麗佩劍,舞於簾后。後有人回憶當日情景,如此贊道:

趙有飛燕掌中飛,不如眾女舞劍輝。

驚鴻輾轉光影爍,疑是神仙化紛飛。

舞罷,逸豆歸進前。只見簾后史氏手持匕首,滿身鮮血,那宇文乞得龜倒在一旁,動也不動,想是死去多時。他轉身,再見堂下眾人,神色迷離,顯然還沉浸在仙樂和眾**的美妙劍舞之中。

逸豆歸大喝一聲:「乞得龜已弊於我手,堂下想活命者速速拜倒!」

百官俱醒,眼前形勢突然扭轉,奔避已不及,只得齊齊拜倒。此時有逸豆歸旗下士兵徑入,將百官團團圍住,但反有竊竊私語或意圖反抗者,皆被砍殺在地。

待大局初定,簾后史氏抱著嬰兒衝出,撲倒在逸豆歸懷裡,掩面大哭:「妾身被龜所污,恨不得生噬其肉。苟活至今,終得君所願,弒殺乞得龜於殿上。妾願死於君前,以明妾志。」說罷,放下嬰孩,抽出袖中沾血匕首,狠刺胸前。

正道是:

東部大人第一功,滿月堂上顯神通。

有妾如此君無憾,餘下孤幼誰認同。

且說當時,史氏弒殺乞得龜后,棄幼女、自盡於殿前,逸豆歸伏屍大哭,道:「天見尤憐!今日淫賊伏誅於此,乃天意成全,國之大幸。當日告汝良策,實屬無奈。我知汝忍辱久矣,乃為心中大義犧牲,怎敢視為蒲柳。今汝棄我而去,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哭罷,見史氏身旁女嬰猶自安睡,逸豆歸怒其血脈,拾起欲摔,不料女嬰受此驚擾,卻不轉醒,打一哈欠,側身又自睡去。逸豆歸微愣,埋頭看去,這才瞧清了懷中嬰孩神色,眉目間依稀已有幾分生母模樣,一絲不忍漫上心頭:這,終究仍是她的孩子!

卻說此刻殿上,百官仍舊伏於侍衛刀下。簾后乞得龜鮮血終於流出,與地上史氏之血漸漸混為一體,淌了滿地。眾人見逸豆歸弒主,思緒稍定者,或有幾分稱慶之心,唯有系乞得龜親屬、幕僚一脈,見其抱著嬰孩,臉色始終陰晴不定,猶如那索命的閻王,隨時可能被勾了魂去,再不活命。

只聽那逸豆歸呆立良久,終於說到:「龜以伏誅,令斬其屍首,點天燈於殿前。但系欲阻者,斬!但系不服者,斬!但系龜親屬者,斬!但系龜幕僚者,斬!但系日後泄漏今日行事半字者,斬!」

此話一出,哀號遍野。

接連六個「斬」字,果真如同閻王殿前的勾魂令牌,字字見血,字字索命!許有人看到此處這樣言論,逸豆歸獻愛妾在前,固自不是,如今遷怒與百官,更為不堪,唯終斬淫賊宇文乞得龜,實乃功過相抵也。

作者作詩如此嘆到:

淫龜專權肆不仁,活該魂斷牡丹根。

最惡豆歸獻女色,卻是自家枕邊人。16977.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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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當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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