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罪魁禍首
化險為夷的雲芷,此時正在靠坐在床上被人伺候著用膳。
順便聽一聽實況轉播,忍不住對自己這位古代媽媽肅然起敬。
「夫人是最和善不過的,倘若不是這一次三房太過分了,夫人斷然不會如此的。」
小丫鬟玲瓏說的口乾舌燥,實況轉播完,不忘為自家夫人美言兩句。
雲芷命人倒了一杯茶水地給她,「我們二房和三房真的會分家嗎?」
原主的記憶中,對三房有極深的厭惡。
三房的庶女雲蘇,更是另她咬牙切齒,即便是此時的靈魂已經換成了另一個,但記憶中的那種恨仍不能平息。
可是雲芷不論怎麼在腦海中翻找,都找不到兩個人結仇的根源。
似乎那段往事已經隨著原主的香消玉殞而煙消雲散了。
大婢女琳琅替雲芷盛了一碗參湯,一面伺候她一面道,「倘若離了公府庇佑,三房斷難生存。老太太素來偏疼三爺,恐怕很難。
三房一直無嫡子,夫人最是仁慈,也斷不會真的要了三太太腹中孩兒的性命。
姑娘如今醒了,夫人便什麼也不會計較了。即便您想繼續留在六扇門,夫人也會應允的。」
琳琅聲音柔和,一張勻凈的小臉上五官也及其清淡柔和,叫人瞧著便心生歡喜。
雲芷很喜歡她的文靜,便也放軟了調子。「打發人去告訴母親吧,我已經醒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朝陽郡主必定是認為失去了孩子,才這般孤注一擲。
想想另一個時空里失去自己的媽媽,此時正在忍受怎樣的錐心之痛啊。
能於這個時空里重獲新生,並做了朝陽郡主的女兒,這是她們兩人的緣分,也是老天不忍心朝陽承受喪子之痛。
當雲芷剛剛醒來的時候,感知到的就是這位母親拼盡全力的保護,她願意去回饋這份真情。
大概一盞茶功夫,朝陽郡主便急匆匆的進了門。
見女兒臉色蒼白的靠坐在床邊,老太醫正躬身坐在一旁把脈。
她忍著眼中淚水,禁聲立於一旁,見太醫問診后,才急忙上前,問道,「劉太醫,芷姐兒如何?」
老太醫鬚髮斑白,猶在震驚之中未回過神,半晌方才回道,「老朽行醫一生,從未見過此等怪事。
姑娘脈象平穩,傷勢已無大礙,只是昏睡多日有些虛弱罷了。這……這竟無葯自愈了……」
朝陽郡主喜極而泣,忙用帕子按了按濕潤的眼角,又道,「到底是受了重傷,還要煩請劉太醫在府上多留幾日,觀察觀察。」又吩咐人,請太醫出去領賞錢。
老太醫提了竹製藥箱背在肩上,作了一揖,連忙推脫,「這是老臣本分,自當盡心儘力。先前國公爺已經賞了很多銀錢,足夠付這些時日診金了。
姑娘今日能夠醒來,是姑娘自身福報,與老臣醫術無關,斷不敢再受恩祿了。」
老太醫的山羊鬍一顫一顫,十分誠懇。
朝陽郡主卻面上發燒,所謂賞錢不過是定國公給的封口費。
朝陽認為老太醫為人十分忠厚,不肯多受恩惠。其實完全因為他說溜了嘴惹禍,才有了二房大戰三房戲碼,他可不敢多要一分,畢竟對這人世間他還是很眷戀的。
才剛趕過來的定國公,正掀了帘子進門,聽得兩人對話,面上一紅,客氣的將劉太醫引了出去。
雲芷靠在床邊看著一切,久違的感受到了相互溫暖的善意溝通,臉上浮上了一層笑容。向著哭紅雙眼的朝陽郡主,伸出了手。
朝陽郡主此時只覺得腳下虛軟,身上似是沒了力氣一樣,由徐媽媽攙著走到雲芷身邊,握住了她的手,隨即便撲到女兒身上哭了起來。
失而復得的喜悅慘雜著可能永遠失去的后怕,使得朝陽郡主的一顆心像被人狠狠揉捏過又舒展開一般。
雲芷覺得身體里似乎涌動著一股悲傷的情緒,不像死裡逃生后的重逢,卻像生命尾聲的訣別,也有淚水不受控制的漱漱而下。
大概是原主還尚且殘存一絲意志吧。雲芷用原本僵住的手臂緊緊環住了朝陽郡主,輕聲道,「娘,不過虛驚一場,我已經好了的。」
「你這個小冤家……真是嚇死娘了……」朝陽嗚嗚咽咽,話不成句。
想到自己的媽媽此時可能正捧著她的照片,如此痛哭,雲芷悲從中來,默默落淚,輕輕拍著朝陽的後背。
同樣是深愛女兒的母親,朝陽郡主實在是比自己的媽媽幸運很多,雖然真正的雲芷已經走了,可她仍然以雲芷的名義活在這個世上,陪在朝陽身邊。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唯獨這份母愛與她曾擁有的沒有差別。
朝陽郡主擔心自己一直抱著女兒會碰到她的傷口,不過片刻便起身來擦乾了眼淚。
雲芷此時也恰巧抬頭,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白衣少年,正紅著眼眶看向自己。
他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身量並不算高,生的十分俊俏斯文。
此時薄唇微抿,眉頭緊蹙的樣子竟透著幾分我見猶憐。
想來,這就是雲芷的孿生弟弟,雲逸風了。
雲逸風見姐姐看向自己,怯怯的向前挪了幾步,小聲說。「我此時仍覺得胸口悶的慌,你的傷口還是很疼吧。」
都說雙生子心有靈犀,也互有感應。雲芷點了點頭,「傷口太深了,確實還有一些疼。」
雲逸風帶了哭腔,強忍著眼淚。「我那日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如被利劍貫穿一般。頃刻便倒地不起,呼吸不得。後來趕回家中才知道你受了傷,我以為你……從小到大,不管你摔破了哪裡我都沒有這麼疼過。」
一面說著,一面上前拉了雲芷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姐,從小到大咱倆都沒分開過。你要是走了,我覺得,我也活不成。」
原來,有弟弟依賴著竟然是這種感覺。
雲芷剛要說些安慰的話,朝陽郡主便劈手分開了姐弟倆,呵斥雲逸風道,「你姐姐日後總要嫁人的,難不成你也跟著做陪嫁去裴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