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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水，悄然流逝。

很快，又一個一百年過去了。

當年仙界星域所經歷的八劫合一，八仙齊渡並成功飛升成神的事迹，已然成為傳說，在混沌界域之中的各大星域廣為流傳。

尤其是神劫最後出現的那驚天一指，更是讓各界修士對仙界星域的忌憚與敬畏之意，提升到了一個極致。

相應的，開設在各大星域之中的紫薇拍賣行，也因此成為了混沌界域之中最不可招惹的存在。

分毫沒有因為夏憶雪的飛升，而受到半點兒不好的影響。

百餘年來，紫薇拍賣行的生意一直持續而穩定，每年都能為李永年傳送回去至少十億枚的【元靈丹】。

而李永年。

至孔昔老祖、夏憶雪、司天祿及蘇漁等這些與他關係極為密切的同門、摯友與徒弟離開之後，也徹底隱匿不出。

醫聖山，還有紫薇宮及拍賣行的安全事務，則全都交給了鄧禪與孫絡兩位破限鬼仙去打理。

值得一提的是。

自百年前，鄧禪與孫絡各自從李永年這裡得到了五千餘縷【神鬼聖源】之後，二人體內的鬼力修為不但變得更加雄厚，而且還發生了出人意料的質變。

二人的鬼仙之體，在凝實如真身的同時，也開始出現了向著本源體進化的跡像。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們能夠輕鬆地與仙界星域所誕生的本土天道融合溝通。

只要他們想，他們分分鐘就能化身為仙界星域內的本源天道意志，可以時刻掌握著仙界星域內的一切。

所以，把醫聖山還有紫薇宮，甚至整個仙界星域的安危交給他們二人來守護，李永年還是極為放心的。

再不濟，還有李二在暗中協助。

若大一個混沌界域，只要不是混沌意志主動前來侵犯，無人能在仙域之內撒野。

而混沌意志，因為百年前的那次教訓，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已然少有再仙界附近出現。

所以，這一次，李永年終於可以毫無顧慮地深度入定。

一百年。

兩百年。

五百年。

一千年……

時光悠悠，歲月永恆。

不知不覺之中，李永年已然完全沉迷於一次又一次修行周天所帶來的無儘快感之中。

兩耳不聞窗外事，管他春夏與秋冬。

時間一年年過去。

他的名字，他的事迹，也一點點地被人遺忘。

一萬年後。

甚至於連鄧禪與孫絡這兩個一直追隨李永年的破境鬼仙，也都逐漸遺忘了永年老祖的存在。

只是隱約記得，他們似乎立下了什麼誓言，要庇佑醫聖山與紫薇宮，輕易不得飛升。

所以，這萬年來，仙界本土修士之中，雖又有十餘位頂級帝尊順利渡劫飛升，但是鄧禪與孫絡這兩位破限至強，卻始終都沒有想要飛升的意思。

依然萬年如一日的，繼續堅守在仙界星域之內，本能地庇佑著醫聖山與紫薇宮上下的安危。

此時。

整個混沌界域之中。

還記得李永年存在的，除了李二、李三等這些完美分身之外，已然再無他人。

就連在他身上吃過大虧的混沌意志，也逐漸遺忘的他的存在。

李永年與這個世界的因果羈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變得越來越淡薄。

終於。

在李永年深度閉關的第三萬年。

已然完全恢復實力，且大道本源又有了極大增漲的混沌意志，再也忍耐不住每年三次完全不受他控制地飛升神劫。

它要將控制混沌界域頂級修士飛升的主動權，再度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是以。

仙界星域，還有分散在各大星域之中的十處紫薇拍賣行分店，則成為了它的首要攻擊目標。

首先，被它盯上的是遠在水悅星域的十號紫薇拍賣行，負責鎮守此地的正是李三。

「竟然是一位神境修士！」

「難怪，難怪這麼多年以來，本尊都察覺不到你的存在！」

集整個界域之力，將水悅星域完全禁錮隔絕並反覆搜查甄別之後，混沌意志最終還是發現了李三的存在。

看著已經完全顯露身形，周身神力氣息充盈無比的李三，混沌意志不禁大喜過望。

三萬年了，這隻小老鼠終於還是被它給逮到了！

「這一次，本尊看你還如何逃脫！」

沒有過多的言語，混沌意志直接施以雷霆之力，徑直攻向李三。

轟！

李三的身體沐浴在雷光之中，沒有半點兒反抗之力地就被分解、湮滅，片甲不存。

「特么，又死了一次！」

「為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我？」

「李四、李五、李六、本七，老子又替你們死了一次，這人情，你們真是欠大發了！」

這是臨死之前，李三心中無奈的自白。

他不怕死。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本尊還在，他總有會被複活的時候。

只是每次這種被有斬殺肉身、神魂湮滅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已經經歷過一次的李三，真的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可萬也沒有想到，混沌意志竟然第一個就找上了他，讓他想躲都沒有機會。

這倒霉催的，就不能換一個人去折騰嗎？

刷！

在李三身殞的瞬間，億萬神行之外的仙界星域之內，已經三萬年都不曾蘇醒的李永年，突然身形微震，緩緩睜開了雙眼。

「分身李三意外殞落，神魂本源片段回歸！」

一縷意念波動在識海之中泛起。

緊接著，醫聖經無風自動，直接翻閱到了第四頁面，頁面之上關於分身李三的部分訊息相繼浮現：

【人物名稱】：李三（完美分身）

【狀態】：殞落

【遺留壽元】：無

【遺留神魂本源】：10000

【遺留生命本源】：3000

【遺留神力修為】：八十八萬年

【遺留功法】：《不死醫聖經》（通神）、《百發百中空空手》（通神）、【封脈十三針】（通神）、【魔煞聖典】（通神）、【作繭自縛】（通神）……

【遺留法寶】：丹心涅槃衣、破邪鎮魔杵、誅天斬仙劍劍……

【神念感知範圍】：八十八萬（神行）

李永年心念一動，瞬時之間就將醫聖經回收過來的李三遺留本源融入識海。

李三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記憶，也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入李永年的識海之中。

「三萬年了！」

「沒想到，這次閉關，竟然一下就過去了三萬年之久！」

「還有，紫薇拍賣行的收益，比之三萬年前，竟也一下縮水了百倍以上！」

「嘖嘖嘖！」

李永年輕聲唏噓，感嘆時光易逝，滄海桑田。

當他看到李三記憶之中最後出現的記憶片段之後，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果然，混沌意志還是按捺不住，對紫薇拍賣行動手了！」

「好好地活著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作死呢？」

李永年微微搖頭，很隨意地朝著仙界的東北方向搖一招手。

只是瞬息之間，就有一團猶如實質天道本源被強行拘禁到了手掌心中。

方才還不可一世，自以為揪出了幕後黑手而得意洋洋的混沌意志，此時直接懵逼。

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在對方的手掌心中的。

只是覺得眼前一黑一亮，神念再度復甦有了感知之後，就愕然發現，自己的本源已被禁錮，甚至連動都不能動彈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它剛才為了對付那隻小老鼠，可是獅子搏兔，集中了混沌界域之中九成九的天道本源之力。

為何現在，卻這般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人給禁錮了？

這世間，誰人擁有如此偉力，竟能在混沌界域之中禁錮擁有近乎十萬天道本源之力的混沌意志？！

一時間。

混沌意志心神驚顫，很有一種末日來臨之感。

「看來，三萬年前的那次教訓，並沒有讓你漲多少記性。」

李永年低頭看著掌心中的黑色虛影，語氣淡漠輕言：

「既如此，那就徹底抹殺了吧，省得以後再出什麼幺蛾子。」

反正，紫薇拍賣行的生意似乎也做到了最後，已經不再需要混沌意志這個反派的幫襯了。

說完。

不給混沌意志半點兒反駁求饒的機會，直接凝聚聖力，瞬間將掌心內的這團天道本源分裂成了十萬份。

抹殺神念，禁錮本源，分批煉製成了一團團的【神鬼聖源】。

在這方混沌世界之中，混沌意志無處不在，理論上來說，只要混沌不滅，混沌意志就永遠抹殺不了。

但是在李永年這裡，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雖然無法將混沌意志徹底地完全抹殺湮滅，但是他卻可以將混沌意志之中絕大多數的天道本源煉製成【神鬼聖源】，將混沌意志的威能削弱到極致。

「鄧禪長老，孫絡長老，還請過來一見！」

無憂苑內，李永年穩坐廳堂，輕聲向鄧禪及孫絡二人傳音召喚。

刷！

刷！

頃刻之間，兩道身影一閃而至。

「你是……永年老祖？！」

「見過永年老祖，恭迎老祖出關！」

原本已經完全模糊的記憶，因為李永年的出現而再次於識海之中浮現。

鄧禪與孫絡二人很快就記起了關於李永年的一切，想起了他們與李永年之間的因果牽連。

永年老祖出關了！

整整過了三萬年了啊！

永年老祖終於出關了！

二人一臉激動，同時上前躬身與李永年見禮問安。

「許久不見，辛苦二位了！」

與二人客套了兩句之後，李永年的目光緩緩在二人身上掃過，開門見山道：

「現在，我這裡有兩條路供你們選擇。」

「一是不久之後，隨我一同飛升神界，追尋更高層次的鬼仙之道。」

「二則是，吞噬掉這些【神鬼聖源】，反客為主，取混沌意志而代之，成為此方世界之中新的混沌意志！」

說著，李永年翻手將方才剛剛煉製的足足十萬團【神鬼聖源】取出，顯露在鄧禪與孫絡二人的眼前。

咕咚！

咕咚！

吞咽口水的聲音。

時隔三萬年，他們二人終於有了再一次吞噬【神鬼聖源】的機會。

而且這一次，竟然足有十萬團之多！

好想吃啊！

「這……」

二人強忍著想要撲上去的衝動，彼此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做出選擇。

沒辦法。

永年老祖的出現實在是太過突然。

他所給出的兩個條件也實在是太過誘人。

一時間，他們二人真不知該如何去選。

「我……我想留在此界，成為新的混沌意志，替永年老祖繼續庇佑醫聖山！」

良久，孫絡突然開口，做出了他自己的選擇。

李永年微微點頭，將目光移向了鄧禪。

鄧禪輕聳了聳肩，坦聲言道：

「成為混沌意志，掌控整個混沌界域，固然很誘人。」

「但是，我家紫薇老祖、瑜然師尊、掌門師姐，還有百里小師叔，等等等一眾同門，全都飛升到了神界。」

「如果可能的話，我更想到神界去看看，想再與她們同桌對飲，笑談古今！」

李永年點頭表示瞭然。

既然他們都已做出了相應的選擇，李永年便也不再猶豫，右手一揮，手中的十萬【神鬼聖源】盡數向孫絡涌去。

這一次。

李永年沒有再任由孫絡自行煉化，而是催動聖力，加速孫絡對【神鬼聖源】的吞噬煉化。

一天，兩天，五天，十天……

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孫絡才將這蘊藏了混沌意志近乎十成威能的天道本源完全吸收融合。

功成之時，天地色變，無數大道本源之力齊齊向仙界匯聚。

虛空之中，法則震蕩，大道齊出，異象頻顯。

孫絡的鬼仙之體也因為這源源不斷的本源之力匯入，而不自覺地膨脹虛化。

最終，本源相隔，天地相通，孫絡的整個神魂本源，都與這片界域之中的大道本源融為一體。

之前殘留在虛空之中的混沌意志本源，也在孫絡與大道本源相融的瞬間，被孫絡給完全吸收煉化。

這一刻，他就是混沌意志，混沌意志就是他孫絡！

「成了！」

李永年滿意點頭，看著虛空之中再次凝聚成人形的孫絡，淡聲交待道：

「以後這方世界，就交給你來看管了。」

「記得，莫要像是之前的混沌意志那般，為了一己之利，而故意設置障礙，阻止界域之內的修士正常飛升。」

「否則的話，今日之混沌意志，就是明日之孫絡！」

孫絡聞言，連忙躬身應是，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像之前的混沌意志那般，肆意妄為，自毀長城。

李永年輕輕點頭，遂不再多言。

孫絡見狀，又是躬身一禮之後，再次悄然融入虛空。

「混沌之主，一步登天！」

「孫絡道友如此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鄧禪有些羨慕地抬頭看著虛空，輕聲感嘆。

李永年微搖頭道：

「混沌之主是不假，不過最終能不能成道超脫，更進一步，卻還要看他自己的機緣造化。」

「只希望他真能如方才所言，能夠一直保持初心不變，否則的話也必逃不過被他人取而代之的命運。」

「焉知昨日之混沌意志，不是億萬年前的三聖所立？」

鄧禪聞言，瞬時呆立當場。

永年老祖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之前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混沌意志，竟然是億萬年前混沌三聖所立？

一如今日，永年老祖將孫絡推舉到混沌意志這個位置上一般？

這樣說來，那永年老祖豈不是也有了聖人之力？！

噝！

鄧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三萬年過去了，本身就擁有聖人傳承的永年老祖，弄不好真的已經成就了聖人之位！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三萬年了，我也該去神界一趟，履行當初的承諾了！」

李永年收拾心緒，輕聲自語，識海之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張俊俏可愛的面容。

而後，右手微抬，直接在身前虛畫出了一道空間門戶。

門戶之中，靈力濃郁，大道彰顯，只是一點兒氣息外泄，就讓鄧禪感覺心曠神怡，體內的神魂本源活躍不已。

「這是……神界？！」

鄧禪忍不住出聲驚嘆。

萬沒想到，永年老祖所說的飛升，甚至連神劫都不需要去渡，只是揮手之間，就直接打通了前往神界的空間門戶！

這樣的手段與威能，若不是聖人境，鄧禪敢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聖人境啊！」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鄧禪竟然還有機緣能夠追隨一位活著的聖人！」

「孫絡道友，你終究還是選錯了！」

「成為混沌之主雖然風光無限，可再怎麼也沒有一直跟在永年老祖這樣一位真正的聖人後面，更加地前途遠大啊！！」

鄧禪心中自語，雙目灼灼，看向李永年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狂熱！

這可是活著的聖人境啊，九天十地，諸天萬界之中，有幾人能與他相提並論？

跟在這樣一位聖人的身後，何愁自身的機緣、福緣會不足？

「走吧，別讓對面的人等急了！」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鄧禪，又瞥了一眼被他特意留在凈醫潭內的分身李二。

之後，李永年便不再有任何留戀地，直接抬步邁入通往神界的空間門戶之中。

神界，我來了！

夏仙子，我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