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何必如此

縱無涯一出現，葉楓立刻呆住，他的身體立刻顫抖了下，他的心，也猛的糾了下，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永遠靜止。

他的出現，在葉楓心目中，彷彿就是一個世界，是一棵遮天大樹，為葉楓庶風擋雨。

更是為他擋下了來自四面八方無數的神通術法。

而那些神通道法，那些巨人巨妖，在這一剎那，彷彿靜止了一般，甚至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都安靜了。

縱無涯轉身看著葉楓，臉上露出溺愛的微笑，他右手抬起，在葉楓頭上摸了下，在他眼裡，不管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眼前這個人，都是他那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不怕，勝下的路，為父帶你走下去。」

簡簡單單一句話，落在葉楓耳里時，頓時引起葉楓的思緒轟鳴，這一個瞬間，他想到了他前世今生兩個父親，甚至在這一瞬間，那兩個男人的身影，與眼時縱無涯的身影，正在漸漸重疊，讓他這一瞬間，忘記了他不是縱九幽，忘記了這裡是幻境。

「爹……你應該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吧。」葉楓怔怔的看著縱無涯，縱無涯因為為他煉製法寶，本已經蒼老，而這時出現在他身邊，卻又回復到了他剛時的樣子，葉楓瞬間就明白，做到這一步，縱無涯必定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放心吧，爹還死不了，有人不是說你在作弊嗎，今天爹就讓他們知道，什麼才叫作弊的最高境界。走，看爹怎麼帶著你勢如破竹，一路高歌。」縱無涯哈哈大笑，轉身時，右手一揮，立刻，此界天地，瞬間崩潰，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之力，化作了漩渦，轟轟響起時，向著四周急速擴散，所過之處，大地坍塌，蒼穹模糊，一切身影，所有的巨人巨獸，全部飛灰煙滅。

葉楓站在縱無涯的身後，他第一次見識道祖之上出手，各種運用到極致的術法神通，無限恐怖。

他深吸了口氣，內心有些轟鳴。

甚至這一層傳出的大道之音，他都沒有記住，只知道有一道前十的神通融入了他體內。

一前一後，一父一子，揮手間，就這樣通過了第九十層，向著第九十一層轟轟邁去。

巨龜看著兩人消失在第九十層的身影，它睜大了眼睛，心神轟鳴，更是露出恐懼之意，這個時候，它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葉楓的來歷。

「該死的，他居然有一個道祖之上的父親，難怪那麼多變態的法寶！」巨龜不甘的罵罵咧咧后，很快身影也在第九十層消失。

葉楓跟著縱無涯的身後，兩人很走過了第九十一層，九十二層……

是的，就是在走。

這一路上，葉楓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他就算出手，也無法撼動此地的那些身影，反而是縱無涯，揮手間，天崩地裂，世界直接崩潰，讓身後的葉楓心神也是震動不已。

他這裡都如此，更別說外界那些修士了。

見到縱無涯竟然用生命之火激活了唯一九重天令牌，他們親眼看著縱無涯接著寶塔入定，而在葉楓身邊頓時出現一個宛如太陽般的巨大光點，頓時就想起了宗門古老的傳說。

縱無涯這是在生命幫他的兒子走完這試煉之路的最後九層。

六大道祖之上嘆息沉默，其他人更是心神轟鳴到了極致。

他們無法想象，作弊竟然還可以作到這般驚天動地的程度，這是用生命來作弊啊！

但縱無涯那如山的父愛，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更多跟隨葉楓而來的眾人，邪月也好，貝玉也罷，無不眼眶濕潤，在這一瞬間，她們似乎隱隱明白，縱九幽為什麼要讓葉楓來代他完成一個遺願。

在眾人沉默複雜的目光之中，縱無涯帶著葉楓，如行走在無人的世界，第九十三層，九十四層，九十五層……

甚至不到十息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到了第九十九層！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包括六大道祖之上，他們都一個個頓時呼吸急促，因為他們知道在這一層，有著天地間最強的兩道道法，大命運術以及肉身成聖之秘法。

這一瞬間，眾人彷彿忘記了一切事情，他們都很想知道，縱九幽會不會獲得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兩道道法。

而在第九十九層內，讓葉楓有些意外的是，這裡竟然沒有威機存在。

首先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山谷，谷內有一片湖泊，旁邊有一間層舍，而在湖泊邊上，有一個老者正隨意坐在那，他手裡握著漁桿，正在湖泊里垂釣。

對於兩人的出現，他看都不看，彷彿不知道他們到來一般，也彷彿他早就知道兩人的道來。

縱無涯帶著葉楓走到老者身邊，同樣不語，半晌，老者才緩緩開口。

「這不符合規矩。」

「我就這麼個兒子了，我放棄下個紀元的生機，只想讓他永遠快樂。」縱無涯淡淡開口。

「你一開始就不應該給他法寶的，以他的造化，他其實能走到這裡。」老者頓了下，輕輕一嘆。

葉楓心神微動，這老者的話，正應對了他之前在第九十層時的猜測，他想留力，所以就一路法寶轟鳴碾壓，沒想到他越是心切大命運術，反而適得其反。

其實自從縱無涯在他已經放棄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身邊那一刻起，對於能不能獲得大命運術，他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他甚至寧願不要大命運術，也不想縱無涯進來幫他。

「我的妻子，我的十五個兒女，全都為妖仙古宗犧牲，我縱無涯，更是在九死一生，擊殺了神族神王，挽救了妖仙古宗不滅，甚至我連宗主之位都不要，我只想我這最後一個兒子快樂成長，難道，我所做的這些，還不夠么。」

縱無涯抬頭望向遠方的世界，眼中露出緬懷。

老者沉默，許久長嘆一聲，右手抬起虛空一抓，立刻在他的手裡，多出了一片印記，這印記是由無數個符文組成，散發著滄桑久遠的氣息。

「肉身成聖，這是秘術，是法體雙修能最終融合的秘法，不是道法，排名卻在第二，皆因法體雙修能最終融合，便能超越一切，希望你，能給我們帶來希望。」

老者說著，目光看向葉楓，他這一眼，讓葉楓心神轟鳴，他有一種感覺，在這老者的目光之下，他感覺自己所有的一切秘密，都不是秘密，他甚至生出了一個怪異的想法，這老者，似乎能看出他不是縱九幽的身分。

「此法妖靈夜不能臨摹，不過有老夫承認，就算相隔多少紀元，它都會一直伴著你，直到你明悟法體雙修的真正奧秘。」老者開口時，右手一揮，他手中的印記直奔葉楓眉心而來，接著融入了他的眉心。

葉楓身子一顫，老者的話，讓他已經確定，這老者已經看出了他的身分，並不是真正的縱九幽，這讓他簡直難以想象，要知道，縱無涯可是妖仙古宗第一強者，而且他在這裡的身份，還是縱無涯的兒子縱九幽，縱無涯都沒有看出他的真身，這老者卻看出了，那這老者倒底是什麼修為？

按照他們兩人剛剛的對話，葉楓看得出來，縱無涯與這老者之間，身份應該算是同一個級別，或者一個是前執掌者，一個是現執掌者。

縱無涯是真的沒有看出我身份嗎？

葉楓內必轟鳴，也沉默。

而縱無涯聽到者老的話，卻是沒有任何反應，見葉楓融進那印記后，便轉身帶著葉楓一步步向著遠方世界走去。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息，老者這裡才抬起頭，重向看向葉楓的方向，目中露出感慨。

「無涯，你既然都明白，又何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