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丹毒
陳癸水說道:
「風水先生的話沒人聽,那個小夥子被村裡拉去火葬場,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沒人知道,但是那具屍體怎麼拉進火葬場的,又怎麼給拉了回來,事後送屍體去火葬的人,一個個嚇的不輕,都說見了鬼。」
我點點頭,照這麼說,肯定是屍體出了些問題。
按陳癸水說的,火葬不成,改土葬。
畢竟路程這麼遠,要天.葬還得一兩千公里往藏區里走,這拉一個屍體沿路來回這麼跑,總是不方便的。
那個風水先生被人乞求,好說歹說,才算是幫這戶人家找了個穴位。
當時風水先生就囑咐道:「這地方的風水已經很硬了,葬在這裡能過的去三天就葬,過不去,馬上挖出來去藏區,要找天.葬師,不然沒得辦法。」
之後這戶人家就把孩子土葬了,但那之後村裡卻怪事連連。
夜裡每天晚上都刮大風,村裡的牲畜到了凌晨半夜,一起流眼淚,發出如同哭泣般的聲音。
白天就是成群的烏鴉結伴,就落在村子里的土路上,或者村民們的房頂上,怎麼都不肯走,有的村民扔磚頭過去,把烏鴉直接打死在地上,躲也不躲。
這個事一直鬧到第三天,眼看就要過了晚上,村裡兩個上了年紀結伴回家的老人,說看見身背後有個渾身是血,身體七零八落被撞碎的青年,一直在後面跟著他們,要吃他們的肉,還跑到小夥子家裡去苦苦哀求,最終風水先生又把小夥子的屍體挖出來,家人只好帶入藏區,找天.葬師解決。
到這裡,我以為事情應該可以得到解決。
因為天.葬這個東西,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藏區有很多禿鷲,禿鷲又是食腐肉的,天.葬師們一般會把死去的人剝掉皮,放在天.葬台上,之後禿鷲會把屍體身上的肉跟內臟,吃的一乾二淨。
再然後,由天.葬師將骨頭斂起,有的家人甚至還會讓天.葬師把骨頭打碎,打的越碎,代表這個人的靈魂越純凈,可以升到越高的天空中去,得以解脫。
那要是屍體被禿鷲吃光了,就剩下骨頭,這小夥子的事應該也就了結了吧?
然而,陳癸水卻又搖搖頭。
他繼續講述道:
「禿鷲根本就不敢吃那小夥子的肉,不單單這樣,從屍體被放在天.葬台,就開始吹怪風,天.葬師說這屍體不詳,又讓他們哪裡拉來的,再哪裡拉回去,他們原來商定說是給八萬塊錢,這位天.葬師最後都拒絕了。」
我想那之後的事,肯定就是老陳被請出山,然後來擺平後事。
高人一般都是這個時候才出場的,一般都是這個劇情。
果然,這時候經那位之前提點的風水先生介紹,找到了陳癸水他爸,老陳這一趟就直奔大西北。
之後這件事自然還是解決了,具體的過程陳癸水似乎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老陳回來以後說了一句,這死去的小夥子惹到了丹宗,莫名奇妙中了丹毒。
老陳也是想幫村裡把事情全部給解決掉,就順著丹毒的痕迹一路追去,結果還真的發現了一些東西。
陳癸水說道:「那些荒山上面有道宮遺迹,我爸根據上面的麒麟圖騰確定的,那裡應該是丹宗支流中麒麟派的一個駐地,他發現道宮遺迹下面有些不對勁,然後進去就被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給傷了,回來就開始養病,也是中了丹毒。」
話說到這裡,陳癸水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很顯然,有些傷心的往事,是他也不願意繼續回想的。
我沒想到,自己苦心尋找的線索,其實就在身邊朋友這裡就能得到答案。
當即我就問陳癸水,當年那個村子在哪。
陳癸水跟我是好哥們兒,既然我問,他毫無保留的就都告訴了我,也沒有繼續追問我接下來要去幹啥,只是說了聲叫我小心,又把丹毒這東西給我解釋了一下。
所謂的丹毒,就是煉丹時候產生的一些廢氣。
如果是魏晉時代方士們的煉丹術的話,各種礦物質、金屬、有毒物質在煉丹爐里噴涌,時間長了容易燒成毒霧,如果長期在一個地方煉丹的話,這些毒霧凝集起來,漸漸就會變成劇毒,甚至影響到一方山水裡的元素,讓下游的村莊、城市吃了這種毒水,得出各種稀奇古怪的病。
然而,這種現在看來是毒霧的東西,在古代卻被稱之為仙氣。
因為一般這種煉出來的毒霧,都是五顏六色閃爍金屬光澤的,所以很多煉丹師最後煉著煉著就把自己給煉死了,還有一些人繼續作死,煉丹吞丹,年紀輕輕就一命嗚呼。
再說到丹宗,前面說的紫河車、人頭靈,他們就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煉丹,最後弄出來的丹毒也就會很邪門,所以禍患只會更大。
陳癸水說,有的丹毒能令周邊的生物聚集,吸食完丹毒的生物會變得更加兇殘,並且發生變異,比尋常同類軀體大出一倍甚至幾倍不止。
也有一些丹毒會變成劇毒,或者讓人無法解釋的奇怪現象,如果我們要去那種地方,一定要戴上防毒面具,還要多準備一些解毒劑。
從鬼市回家后的第二天,我又給大高個打了個電話。
原來那個傢伙也打聽到了一部分消息,但是掉了鏈子,因為帶的錢不夠,大高個又去籌了一趟錢。
然而,交了小一萬塊,大高個得到的消息還沒我多,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而且他的消息還沒我的具體。
聽說我已經搞到了一些線索后,靈哥電話里顯得很高興,但是大高個卻一個勁兒的埋怨我,說我坑了他一萬塊錢,要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進鬼市瞎打聽消息了,不如直接等我這邊的消息出來。
可我哪兒知道,我這邊打聽到的消息會比他那裡多啊?
畢竟鬼市這東西,每個地方都有,彼此消息源也不一樣,我們現在這詛咒加身的情況,還不得多找幾個地方打聽消息嗎?
電話里,大高個那不依不饒的樣兒,我也只能給他賠禮道歉。
與此同時,我晚上拎著酒去找二叔,帶了些血拿去,又給他準備了一些吃的,這就準備跟他告別,再回官山村和靈哥、大高個團聚。
麒麟派的事已經有線索了,無論怎麼樣,都得再去一趟,弄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