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勸降
深入兩界山後方知兩界山的兇險，這裡的空氣中竟然都瀰漫著毒素，而這種毒素並不會造成死亡，而是一種興奮之毒，讓置身於這樣空氣中的妖族興奮異常。殺戮和鮮血的味道才會讓他們暫時恢復神志，所以，屠戮成為了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手段。
身處兩界山，窮奇感覺回到了最開始它被天地孕育出的時代，在一片殺戮和血腥中，他從血海中長出四肢，從成堆的屍骨中生出軀幹，空氣中瀰漫的煙熏成就了他背後的雙翅，殺戮是他的眼睛，殘忍是他的心臟——他從屠戮的戰爭年代中孕育，也為了戰爭而生，卻為了和平而戰。
他驅散了瀰漫在此千年之久的毒霧，憑藉著感覺一步步走向了兩界山身處，他可以感覺到，除了妖族之外，這裡還養育著更兇狠的魔物。
它們才是最這裡妖族最大的威脅，也只有除去了他們，窮奇才有可能真正坐下來與這裡的妖族好好交談。
九歌那邊。
冰越與人族大戰的第三日，雙方來來回回已經交戰了三回，雙方都是傷亡慘重，有了法師的加入，人族終於可以與妖族來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但好景不長，妖族的修鍊時間筆人族要多上許多，即便是人族拼盡一聲所學，終究還是會被他們壓制。
休戰兩日後的第四次交戰，人族明顯敗下陣來，在精力上就明顯不如妖族，又被他們的法術壓制，逐漸力不從心。
不需要九歌都說，廖將軍也知道，此戰再拖下去只有敗的結果，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也沒有退路。
定陽侯與廖將軍親自帶兵上陣殺敵，廖將軍是有慧根修鍊過一些極其簡單的法術的，可定陽侯完全就是個普通人，他雖然武功出眾，但卻沒有學習法術的好福氣。
九歌當然還是在營地按兵不動，這些天她都只是給出了方案和測算冰越的兵力部署，因為她每一次的測算都可以精確到一個人，她在軍中便得到了越來越高的尊重，就連一向看不慣女子的廖將軍也是對她多稱呼敬語。
「九齋主，不好了，將軍他們敗了，被困在冰澗大道，讓我們回來請救兵，您快想想辦法啊！」
九歌瞧了他一眼，起身走出軍帳，翻身上馬，冷冷道，「帶路。」
大老遠的，九歌就看到了包圍圈，定陽侯重傷幾乎昏厥，但還是強撐著傷痛揮舞武器，身邊的廖將軍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若是沒有她，只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九歌與那幾個報信的士兵躲在遠處的林子里，思量了許久，九歌感覺到了一絲微風，這風很溫柔，與平時那些野風不同，這是青雲獨特的「護衛」。
青雲就在此處，九歌也安心了許多，躲也不躲了，直接走出了林子，對那些連忙跟隨自己過來的士兵們說道，「在這裡接應將軍們，不要跟過來。」
「好。」
妖族士兵有些發愣的看著九歌一個人走到空曠的地帶，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她已經扔出了青雲給她的最後一道符咒。
「是法師！」
妖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符咒一出，法陣立刻張開，從九歌站立的點兩側開始，兩邊拔起了兩道高牆，然後在一瞬間筆直衝向定陽侯。
沿途的妖族若是不退讓，便會被瞬間掀飛，然後包裹住人族大軍，建立一條平安的回營的道路。
「本齋主來接你們了。」九歌淡淡的說了一句，掃了一眼警惕自己的妖族道，「你們看起來也很累了，早點回營休息吧？本齋主今日不想與你們交手。」
或許是九歌的氣勢太強，一直到定陽侯一行敗軍走到九歌身邊的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開始對法陣進行攻擊，試圖阻攔這些原本唾手可得的俘虜。
但是這樣是無濟於事的，定陽侯一行還是很順利的回到了軍營。
因為戰敗，所有人的興緻都不高，定陽侯更是因為傷勢太重，一條手臂幾乎報廢，萬幸還算是保住了。廖將軍失去了一條腿，但性命無憂。
翌日，法陣自動消散，妖族大軍再次來犯，人族大軍無人可以迎戰，定陽侯更是認為青蘭命運堪憂。
「看來本齋主是無法一直做這個軍師了。」九歌起身無奈道。
「九齋主難道是想挂帥親征？」
「本齋主可不懂舞刀弄槍，只不過想去做一個說客罷了。」九歌轉身邊走邊說道，「或許本齋主可以說服他們退兵也不一定。」
「呵，兩國交戰，怎會因為三言兩語而退兵？」
「那將軍有別的法子嗎？」九歌轉頭問道，「若是沒有，為何不試試所謂的無用功？」
前線，九歌孤身一人面對妖國五萬大軍，原本的十萬大軍也有五萬人折損，看來人族做的也很出色了。
「大敵當前，為何只有你一人出來應戰？」
「本齋主要見你們的領將。」一人面對五萬人尚且有這樣的氣魄，九歌的確有領導者的風範。
「是何人想要見我？」這一戰，那領將竟然親自出兵，看樣子也是想看看那個讓自己大軍兩次無功而返的女人長什麼模樣，「就是你兩次阻擋了本將的大軍？」
「正是。」九歌打量著面前這個矮小蒼老的男人笑道，「冰越的妖族就連王，也是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
「你說什麼！」旁邊的士兵不樂意聽了。
還是那個男人阻止了他，看著九歌皺眉道，「身為人族，你怎會知道我們妖族的事情？」
「雨童，青女離世之後，你說話似乎也硬氣了許多啊。」九歌淡淡的說道。
「你……你……」雨童突然開始結巴，然後暴怒的咆哮起來，「你是青雲的人！你是青雲的人！」
「嗯？」九歌看著他就要咆哮的衝過來，淡淡的回應道，「應該說，青雲是本齋主的人才對。」
「啊！我要殺了你！」雨童暴怒的沖向了九歌。
九歌靜靜的站著，等待他衝上前，被一道影子輕易掀飛，「何人膽敢在小姐面前放肆！」
青雲終於在妖族面前現身，還是如當年一般優雅從容，看著那個因為暴怒而醜陋無比的雨童，心中不免有些悲涼。
「青雲……」他低吼著說出了青雲的名字。
九歌上前看著雨童緩緩道，「他忍讓了你這麼多年，是因為它本身就不在意這些。他是一個堅信清者自清的傻瓜。但我與他不同。我無法做到他那樣高潔，我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你們在他身上留下的罵名。今日我要一一討回公道來。你這個連心愛的女子都留不住的廢物，又有何臉面怪罪到青雲身上？」
「區區人族也敢與我叫囂！」
「我這個非人非妖的怪物。膽子向來不小。」九歌看著雨童一點點激怒他，「是你救不了她，是你自己得不到她的芳心，然後你就將自己的無能變成了對青雲的怨恨，慫恿著一群無知的後輩與你一起憎恨這麼一個聖君。真是可笑至極。」
「你閉嘴！他是個叛徒！是他幫助人族毀滅了妖族！」
「呵，你的話真是讓人發笑，你說說，青雲做了什麼幫助人族的事情？」九歌質問雨童，也是質問全軍，「你們這些可笑的喪家之犬，我問你們，那個國家是你們的嗎？那個國家是青雲一個人的嗎？那個國家只是四君王的嗎？白痴。那個國家是同屬於你們整個妖族的！是你們守不住這個國家，是你們親手將國家交給了人族！」
「你們將自己的懦弱和無能怪罪到青雲的身上，企圖找一個替罪羊讓自己解脫，還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他沒有離開！城池又怎會在人族的進攻下失守！國家怎會如此輕易被打下！」雨童持續咆哮，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九歌嘆了一口氣，方才的激昂也轉變成了些許無奈和悲哀，她緩緩道，「若一個國家，因為一人缺席，並關係到生死存亡。那就是國家早該亡了。何為君？引領眾人者為君。何為國？集眾人之力為國。他已做到領導你們之責，你們卻不感激。反而恨？」
「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誰救你們的先輩與水火，成就了當年的盛世？是誰將文明帶給妖族，讓你們過上了不再弱肉強食的生活？」
「想想吧，你們更應該恨的是自己的弱小，而非青雲。」
話已至此，九歌也沒有再多說太多，接下來便是留給這些人自己思考了，不過被洗腦了這麼多年，有多少人可以因為九歌的三言兩語放下武器還很難說。
畢竟九歌不是聖人，無法用言語感化教誨眾人，她能做的，只有儘可能讓他們證實那段慘痛的歷史。
若是他們還是執迷不悟，青雲會解決好一切的，雖然九歌不想再看到太多的傷亡和血腥的場面。
但戰爭不能存在憐憫，一個國家容不下二心之人。這是青雲交給九歌的道理，她也銘記於心。
「接下來，你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選擇和思考。」青雲還是入當年一般的威風，氣度不凡。
看著他，竟然能看到過去妖國的繁華，這是幻覺嗎？冰越妖族們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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