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贈禮
「定陽侯，你堂堂一品大將、護國將帥，竟然連一個小小女子都抓不回來，該當何罪！」不出所料，白帝果然在清晨發現九歌逃離了皇宮，並將定陽侯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定陽侯沒有吭聲，只是低著頭任憑白帝責罵，但身邊愛將看不得他受委屈，連忙對白帝道，「陛下，那九齋主不是一般人，我等是親眼看到她化成一縷紫煙消失不見的。」
白帝皺了皺眉頭，其他士兵也連忙手腳並用的爬上前請安道，「陛下，莫將軍絕無虛言，我等都能證明！」
「這麼說，朕倒是責怪錯了。」白帝看著定陽侯緩緩道。
定陽侯低著頭單膝跪地道，「末將不敢，末將願再為陛下前往北雲齋。」
「即便是你去了，以她的本事也能輕易逃脫吧？」白帝還是很信任定陽侯的，雖然他這段時間屢屢在九歌身上犯錯，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朕可以給你二十位法師。」
「陛下，只怕這些法師在九齋主的面前，也撐不過太久。」定陽侯實話實說道，「末將只能儘可能與九齋主和平溝通。」
「噢？」白帝看著定陽侯，思量了片刻后終於道，「罷了，那朕便再給你八十位法師，湊足百人。」
「是，多謝陛下。」即便是湊足百人，定陽侯的心中也在打鼓，他根本不知曉九歌的實力，但九歌卻很清楚他們的能耐。
北雲齋那邊，九歌剛剛料理了姜福，清理了現場，天狼也才剛剛將早膳吃完，定陽侯便來了，他沒有多少氣勢，反倒是他身後的法師們氣勢洶洶，像是要與九歌一場惡戰。
「定陽侯，沒想到這麼快便見面了。」九歌莞爾一笑，看著他身後的一百名法師緩緩道，「這架勢，難不成是想將我的北雲齋夷為平地？」
「九歌，你目無聖上，自由人來收你。」
「噢？」九歌挑眉一笑，將天狼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只是時隔多年，她的身軀已經不能擋住健壯的天狼了。
「他是……」定陽侯看著天狼，對著九歌一笑，「你的弟弟？」
「才不是！」天狼大喊了起來，極力否認，他爭取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讓別人不再覺得自己只是九歌身邊的弟弟，可是……
「天狼，你先下去。」
「我不要。」
「接下來不適合你看。」
「我不走。」
九歌那天狼是最沒有辦法的，她喜歡的就是天狼這樣的個性，便也只能由著他胡鬧了，「罷了，那你退到後面一些，聽話。」
「好……」天狼知道九歌已經做出了讓步，再胡攪蠻纏會惹她不痛快，便乖巧的走到了後面的大廳內，坐在了九歌一直喜歡坐著的位置。
「定陽侯，本齋主說過，不會與你為敵，但你帶來的這些人，可沒有這麼好運。」九歌看著定陽侯淡淡道，「你應該沒有將你的愛將一柄帶來吧？否則，你可是要傷心了。」
「請你不要多開殺戮。」定陽侯看著九歌的眼神並不像是一個戰士該有的，他眼中的柔情和懇求，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百姓。
「白帝圍剿孟府的時候，可沒有下這樣的命令。」九歌看著他身後躍躍欲試的法師一笑，「可惜了，這一身的修為，錯只錯在你們不知在和什麼怪物為敵。」
「將軍，少與那個瘋女人多話，看我上前取了她的首級回去獻給陛下！」
「不要魯莽！」
「北雲齋不容他人踐踏！」
……
定陽侯是親眼看到九歌怎麼樣解決這場殺戮戰的，他根本做不出任何舉措，甚至連替他們求情的時間也顯得太過短暫急促，這一切便都結束了。
他們死的還算是安詳，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的，有的人甚至還保持著殺戮時的表情和神態。
「結束了。」九歌看著定陽侯一笑，轉身將一個小瓮交到他的手上，見他驚魂未定，便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麻煩你將此物交給白帝了，還有這封信。」
「對了，請務必講這裡的場景告知白帝，還有，你手中的可是貴重物品，請妥善保管哦。」九歌回頭喊上了天狼，「天狼，我們走了。」
「好！」天狼屁顛屁顛的跟上了九歌，看著定陽侯離開的背影喃喃道，「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有這樣的定力，這人不一般嘛。」
「定陽侯是軍中猛將，自然有如此定力。」
「對了，你給他帶走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給白帝的專屬禮物。」
「誒？九歌你好壞心，不給我送禮物便算了，還要給那壞傢伙送禮。」
「呵呵～」九歌笑道。
……
白帝座下，定陽侯捧著那小瓮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白帝剛剛遊園回來，心情正好，聽到定陽侯歸來的消息，便即可召見了。
「你說什麼！朕給了你一百名法師，一百名啊！你竟然……」白帝被氣得胸口疼，指著定陽侯再說不出半個字。
定陽侯將來龍去脈給白帝說了一遍，見白帝的怒意稍稍平息，轉怒為悲，他將那個小瓮呈上，放在了他的面前，「陛下，此物是九齋主托末將交給您的。」
白帝起身走到了小瓮前面，疑惑的看著定陽侯，可他也是搖了搖頭，「末將也不知裡面究竟是何物。」
「你們先退下！」白帝屏退了眾人，對定陽侯道，「打開。」
定陽侯起身上前將小瓮的蓋子艱難的打開，裡頭露出的東西讓兩人都錯愕萬分，但兩人都很快鎮定了下來，深吸幾口氣繼續走上前。
只見小瓮中竟然是一個人彘！而這個人彘白帝和定陽侯都認識，他便是姜福，可是他為何變成了這樣！
「信，把信給朕！」白帝指著定陽侯手中的信件，聲音微顫。
拆開信封，裡頭是九歌的親筆，字跡很乾凈工整，一點也不像是會幹出這樣的事情的人，信中是這樣寫的——
「白帝，這就是你尋求的長生，姜福比你幸運，他做到了。
只不過，他會永遠生活在這個小瓮中，做一個不會說話不能看的人彘，即便沒有食物和水，那長生藥也不會讓他死去噢，是不是很棒呢？
他已經為自己輕視他人生命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你是一國之君天下之王，我不能輕易奪走你的性命，但請你珍惜你現在的所得。
你是百姓心中的明君，偶然得到的一枚長生藥已經讓你披著兩代君王的外衣活了一百多年，已經是上天垂憐了，也該知足了吧？」
她竟然知道自己也是一位長生者，白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再次深呼吸后，他終於釋懷，「停止對北雲齋的任何行動，日後再議。」
……
九歌與天狼是做著馬車離開的，兩人一邊走一邊欣賞沿途的美景，天狼靠在九歌的肩頭，突然想起似的問九歌道，「對了九歌，那個救我的血蓮花是從哪裡來的？」
「你當真想知道？」
「想。」
事情要回到八日前了，九歌將天狼抱回北雲齋的那晚，將他浸泡在水中之後，九歌走去了自己的庭院。
來迎接她的是滿臉微笑的蕭娥，她是為數不多的沒有被九歌送去新住處的人，顯然現在她是有了自己的用處。
「小姐，您回來了，我來服侍您更衣。」
「不必了。」九歌看著蕭娥的眼神中沒有半點溫柔，那是一種冰冷刺骨的視線，只是一個對視，便讓她驚恐錯愕。
「小姐，您……怎麼了？」蕭娥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些年，她一直謹言慎行，就是害怕激怒九歌，她沒有忘記，自己與九歌交換的東西是什麼。
「天狼死了。」九歌淡淡的看著蕭娥回答道。
「什麼？」蕭娥發出了驚呼。
「這是怎麼回事？」蕭娥上前關切的問道。
九歌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蕭娥。
她察覺到了不安，連連後退，她知道九歌要幹什麼了，她已經完全知道了！原來她一直沒有收取報仇，就是因為這個目的！
「九歌，你想殺了我，來救天狼對不對！」蕭娥咆哮道，「你這個惡魔，你這個禽獸！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是想殺了我！他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嗎！」
蕭娥的咆哮聲沒有喚醒九歌的良知，所有人都有親疏遠近，更何況她的命原本就是自己的，她並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不妥，「你的命，原本就屬於我。」
「是你逼我拿命跟你交換的！」
「但是你也同意了，不是嗎？」
「你竟然像家畜一樣豢養我，剝奪我最後的價值！」蕭娥大喊著退到了一邊，「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血蓮花轉世，對嗎！」
「否則你的命對我而言有什麼用處呢？」九歌一步步逼向她，「你最好聽話一些，別逼我對你動手。」
「你想要我的命，我還要聽話一點，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蕭娥大喊著撿起了一旁的掃把防身，「離我遠一點！你這個不把人命當人命的惡魔！你這個瘋子！」
「你這樣，我會很苦惱的。」九歌一招手，便有一陣風將她從牆根帶到了九歌的身邊。
她掐住了蕭娥的脖子，看著她拚命在自己手中掙扎的模樣，說沒有動容是不可能，但她還是動手了，比起天狼，她不算什麼。
「你……是用蕭娥的命……換來了我的命？」天狼有些難過。
「她是血蓮花轉世，只要有種子就會生根發芽。」九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被手帕包裹著的花種，「將她帶回去后，便將她種在你的樓中吧，總有一天，你可以看見她重新『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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